第58章 用心良苦(1/2)
小院破败不堪,让初次得见的金十三满面震惊。
屋顶荒草丛生,院子里光秃秃一片。
一棵大树露着垂死挣扎的态势,不知是有多努力才在枝头挤出来几片摇摇欲坠的绿叶。
“难以置信。”她说,“这竟然是在宫里作过画的,宫廷画师的住所。”
方正“银子都用来看病了,这几个月几乎掏空的家底。”他小声道,“多亏殿下昨日五百两救急,不然之后真不知道这家人该怎么办。”
金十三了然。
瞧着一旁先一步进院子的君歌,正认认真真的勘验着,苏辰这才不动声色的凑过来。
他看着金十三拱手道“我答应君大人要守住约定。”
看着君歌的背影,金十三点头“我明白了。”她看向苏辰,“我帮你。”
苏辰躬身,头压的很低。
“但现在才开始勘察现场……这能找到物证么?”方正站在一旁,有些诧异的问,“现在算算,孙鑫偷银子,起码也是四日之前了。”
苏辰一样有此疑惑。
他办案无数,知道时间会抹消一切痕迹,也知道时间会扭曲一切现场的价值。
四日,刘家一如往昔的生活着,柴房、灶房、厢房与堂室,各个角落都被踩踏了无数遍。
就算曾经有留下过什么有价值的痕迹,也理当被覆盖、或者直接被破坏殆尽,没有勘察的价值。
“那可不一定。”金十三道,“偌大的宅院,除去卧床不起的刘乐思,剩余能够自由活动的仅有三人。”
“但这院子格外标志,东西宽约二十,南北长约三十,正房、南房,东西厢房一应俱全,起码有屋十一间。”她感慨,“按照刘府现状,必然没有太多精力洒扫,也就是说,除去平日来回行走的路线,总有些地方,会落下细小的遗留。”
说完,金十三勾唇浅笑“我相信她行。”
仵作与痕检,一个专注在人体,一个专注在现场。
但本质都是一样,都是针对物证。
所以君歌在做什么,金十三只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手法也好,认真的模样也罢,像极了君维安。
“就是不知道性子是不是也像。”
闻言,苏辰冷笑一声,周身就像是掉了冰窟窿,自动散发出阵阵寒意。
看着他这反应,金十三懂了,她哈哈笑起“看来也像。”
而后,同情地拍了一把苏辰的后背。
毕竟被算计多了,留下了点心理阴影。
其实君维安也觉得不妥“你老逮着人家一个人算计,未免太过分。”
他坐在石桌旁,捧着一盏枸杞茶,瞧着自顾自二拉胡,沉醉在他完全听不懂的曲调里不能自拔的米元思,叹了口气。
“这官道,面上坑的是陈海,可动了阉党利益的,那是六扇门门主。这之后阉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准机会除掉他的。”他摇头叹息,“这现在,你又要坑人家。面上看着是下毒,从你跟我说扯上医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米元思的二胡声戛然而止。
他笑盈盈的看着君维安,反问“是要干什么呢?”
君维安扯了下嘴角“又是逮着六扇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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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用心良苦(2/2)
主使劲坑呗。”
却见米元思放下二胡,瞧着眼前几乎剑人合一的米修,坦言“我也不想盯着一个人使劲算计,可是没有办法。”他说,“铲除阉党一事,有着合理且正当缘由的,其实只有圣上与太子两个人而已。”
“但我们所做全部,不都是为了保全皇家?”米元思的话,掺在夏夜的风里,“皇家必须是最后站出来的。只要皇家不动,仍当傀儡,那我们便有足够的时间。”
“除此之外……我虽然是青龙卫大阁领,可青龙卫实际上是被阉党组建的,当中耳目极多,且处处受到阉党的制约。”他摇头,“所以这件拨乱反正的事情,我们做不了。”
他望向君维安“放眼大晋,能和掌控着刑狱专权,可跳过三法司独立办案的青龙卫抗衡的,还能剩下谁?”
只有六扇门。
只有这个太祖皇帝时期组建而成,绝对不允许阉党涉足的特殊的部门。
它领导着三法司衙门,将制衡皇权的同时,也在无形中制衡了诞生与皇权中的,阉党的权利。
“咿呀……”君维安猛喝了一口茶水,“希望六扇门的门主,能明白你米首辅的用心良苦,别跟你们家米修这个兔崽子一样,天天就惦记着跟我决斗。”
“十二三的男孩子,血性正起的时候,你少吓唬他几次,也不至于让他见了你就拔剑。”米元思说完,又笑盈盈的补了一句,“但也挺好。”
他说“熟悉了你的剑路,大概就能打赢君歌。”
却听君维安咂嘴,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若是如此,那便大错特错。”他咧嘴一笑,“我们家姑娘……”
说到这,他卡住了“罢了,过阵子一准给你个惊喜。”
米元思看着他藏着掖着的样子,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图纸“瞧瞧。”他推给君维安,“那东西携带不便,这般改一下,有利于隐藏。”
君维安一滞。
他打开图纸,看着上面绘制的各种细节,愣住了。
原来米元思早就知道了。
“即便如此,大抵上也是米修胜。”他仍旧笑着,抿了一口手边的白水。
不服输的君维安干笑一声,歪嘴吐槽“苏辰可以,米修不行。”
说完,在君维安诧异的目光里,他得意洋洋的收下了那张图。
就那么一瞬,米修手里的长剑,稳稳戳在君维安的面前。
“哎你个家伙!反了是么!”
米修手臂抹了一把下颚的汗珠,冷言“他很强?”
君维安一滞,片刻,一本正经道“很强。”
京城里,苏辰打了个喷嚏,而后“咳咳”的咳嗽了起来。
他摸出袖兜里常被的梨膏糖,搓开糖纸塞进了口中。
看着君歌认真的背影,他站在门边问“你想找孙鑫留下的痕迹。”
君歌应了声是,但却顿了顿,回过头。
那瞬间,苏辰逆光而立,影子落在君歌半个身子上。
“有一件事,我始终没想明白。”她说,“孙鑫绝不是缺五十两银子的人。银子也好,碎桃酥也罢,对他而言只要想要,孙家就是把全城的碎桃酥都买下来,也只是动动手指而已。”
“所以,孙鑫为什么要偷?”君歌望着他,郑重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