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火帘草车迎风舞 智退雄兵保沙洲(1/2)

鬓角白发为何愁，火帘草车一夜思。

迎风火舞震敌胆，智退雄兵保沙洲。

步六孤江听从阿伏于将军之计，派中军官去沙洲城传令撤军，殊不知沙洲城之战，双方打出真火。

第一日攻城，被刘梦龙火沟烧死无数散骑，加之刃、毒水中道暗沟杀死部下俩千人马，此仇此恨绵绵不绝休，气得步六孤山骂不绝口同时，心中下定决心，不攻下沙洲城，将刘梦龙点了天灯，誓不为人。

撤兵回营，其在帐中大口喝着闷酒解愁，连倒几口滴酒皆无，随手将虎忽勒扔到地上，大声喊道：“来人，给我拿酒来，我还没喝够。”

门口守卫赶紧去取两个虎忽勒，送到帐中，步六孤山拔出木塞，仰头狂灌，酒水洒满头脸，脖颈，胸口衣襟，“呕”其打了一个酒嗝，酒意上头，仰面朝天一倒，人事不省，不一会儿，一阵呼噜声响起。

地骆拔来到帐外，听得帐内呼噜声，微微摇头，低低叹息一声，转身回帐而去，心里暗道：“身为将军带头醉酒，如此带兵打仗怎能得胜，唉。”

行走在营帐中，微风吹拂脸颊，脑中想着步六孤山意志消沉，借酒浇愁之事，低声叹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恨其不为，拿其奈何。”

地骆拔步入帐中，独自想着明日攻城之事，脑中勾勒着攻城蓝图，不断变换着攻守双方应对谋略，也未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想的有些头痛，起身来到外面，仰望星空，思绪万千，心里默念。

“唐将，不知你明日有何守城谋略，我真是拭目以待，期待着你我明日再度交锋，一教高低。”

就在其念念不忘刘梦龙之时，刘梦龙也背手伫立城头，看着满天星斗，思虑着守城良策，苦思冥想半夜，鬓角黑发悄悄变白。

脑中心念电转之时，忽然灵光一闪，快步下城，命中军官连夜召集众将议事。

众将到齐之后，发号施令。

“贺芒，你带人打开府库，拿银子连夜挨家挨户敲开房门，用银子购买破旧被物褥子、草席，越多越好。”

“末将遵命。”

贺芒转身离去。

“邱光勇你带人制作草车，这是草图，你按图纸照做就是。”

“末将得令。”

邱光勇领命而去。

“项勇你去准备松油，越多越好，用木槽装好，运到城下，被物褥子、草席运到，直接以满松油，穿绳挂到垛口下，你可明白，不明就问。”

“启禀将军，被物褥子、草席侵上松油守城，应叫何名，末将感觉奇怪。”

项勇疑惑不解问道。

“名唤火帘，专为守城所用。”

“末将明白，这就去准备。”

项勇抱拳拱手，大步而去。

刘梦龙回到房内，和衣而卧小憩一会儿。

黎明的晨光播撒大地，一轮红日东方升起，湛蓝天空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清风飘荡，朝鸟叽叽喳喳叫声响彻天空。唤醒了山川河流，也叫醒了疲惫军卒。

守城军卒伸个懒腰，与换班军卒打个招呼，下城休息去了。

而城下吐谷浑军营，散骑与精锐骑兵已然吃罢早饭，收拾利索，搬鞍上马等待军令。

地骆拔梳洗完毕，牵着缰绳在营门等待步六孤山，许久不见人来，气得地骆拔一脚踢断旗杆，气冲冲，大步流星来到步六孤山帐外。

不顾门口守卫阻拦，挑帘而入，进账一看，恨不得挥鞭狠抽一顿步六孤山。

只见其横躺榻上，酒洒满地，虎忽勒还抓在手里，满身酒气熏天，闻之刺鼻。

凑近一观，步六孤山满脸通红，嘴角趟哈喇子，闭目沉睡十分香甜，看样子其宿酒未醒，不知何时方能睡醒。

见其如此不知自重，放浪形骸，气炸心肺之下，一脚踢飞书案，满怀怒气出帐，上马来至营门，大手一挥。

“列队出营，攻打沙洲城。”

两千散骑与五千军卒，在其率领下，离城三里列队摆阵，摆成二龙出水阵，地骆拔居中指挥。

其令旗向前一挥，散骑撒开战马，一路奔行向着城墙前进，跃过六道沟，直扑城墙，离城尚有半里，城墙遥遥在望。

众散骑心里精神为之一振，就在他们觉得今日能顺利一些之时，身子一歪，马失前蹄，连人带马落入白灰沟，厚厚白灰沾满面部，呛得人不住干咳。

战马落入沟底，溅起一阵白灰烟雾，城上刘梦龙看着一切，冷然一笑，大手一挥。

城上箭如雨下，白灰沟中散骑全部毙命，血染白灰，红白相衬分外瘆人。

阵前指挥地骆拔一见此状，心里暗骂：“唐将你果然是属老鼠的，真能挖沟，这都第七道沟了，我就用散骑探路，看你还能有几道沟。”

散骑前排阵亡，后排提马跃过白沟，继续前进。

“抛石机、床弩、弓箭手攻击。”

一声令下，飞石、弩箭、箭矢如狂风暴雨，向着城下无差别落下，英勇散骑冒着满天箭雨及石头，发起死亡冲锋。

半里之遥，宛如人间地狱，落石如泰山压顶砸中骑兵，连人带马砸成肉泥，弩箭呼啸穿透人马，钉死地上恍如肉葫芦。

满天箭雨将前冲骑兵，射成刺猬，力尽倒地，每寸土地都有骑兵悲壮阵亡身影。

看得等待冲锋吐谷浑军卒，人人心胆俱颤，汗水直流，不知是吓得还是激动不已流下的汗水。

而城头唐军眼望城下壮烈牺牲骑兵，个个眼角有泪轻轻弹下，心里默默为这些壮士默哀。

虽然有些心痛城下骑兵，但唐兵毫不手软，战场如沙场，容不得心慈手软。

随着最后一名散骑，带着满身满脸箭矢，冲到城墙，噗通一声，摔落马下，微微仰头看着城墙，伸手想勾甚么，但是没伸出一半，便突然落下，再无动静。

他的战马哀鸣一声，带着身上箭矢，浑身是血冲向城墙，砰的一声，马脑碎裂壮烈殉主。

此情此景令人唏嘘不已，城头军卒为其默默流下同情泪水，而阵后吐谷浑军卒则是义愤填膺，磨拳擦掌誓要为散骑报仇。

地骆拔见时机已到，令旗一挥，盾牌手列成方阵在前，骑兵在中，云梯队、冲车队在后，每队间隔三丈，发起攻城冲锋。

同时命人擂起战鼓，为军卒助威，鼓声大作，锦旗飘扬，攻城之战再掀战幕。

城头刘梦龙看着攻城阵型，心里微微吃惊，心道：“敌军攻城有舍有得，看来攻城之人破有章法，我得小心应对了。”

就在其思索之时，攻城方阵越来越近，刘梦龙转头对宋朝亮道：“敌人云梯全部搭上城墙，再点燃火帘。”

又对贺芒道：“冲车开始撞击城门，迅速把草车点燃扔下堵住城门口。”

“末将遵命。”

宋朝亮与贺芒俩人躬身施礼领命，带人开始准备，刘梦龙从身后拿出弓箭，对准方阵一箭射出。

随着其射箭，城头抛石机、床弩、弓箭手纷纷发射全面攻击，城下盾牌手冒着石林箭雨，毫不畏惧向城墙挺进。

虽然不时有盾牌手被石头砸死，被弩箭钉死地上，但吐谷浑军卒闻着鼓声士气高涨，生死毫不在意，就是心中一个字“冲”。

盾牌方阵一往无前冲锋陷阵，任石头、弩箭、箭矢如何铺天盖地落下，依然无法阻挡其前进步伐。

盾牌方阵在损失半数之下靠近城墙，随后中队骑兵与后队云梯队、冲车队陆续到达城下。

云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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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火帘草车迎风舞 智退雄兵保沙洲(2/2)

一搭城墙，盾牌手二话不说，顶着石林箭雨，就往上爬。

“给我扔滚木磊石，快。”

刘梦龙大声指挥，宋朝亮举起滚木，带头就往下扔，滚木砸中盾牌手，其身体向后一仰，摔下云梯，不断有人被砸落云梯，但后面吐谷浑军卒依然一个挨一个，连成串攀爬云梯。

滚木磊石从垛口纷纷落下，砸的吐谷浑军卒如同下饺子一般，如人潮般摔落，即时死伤无数，其勇猛攻城势头依然不减。

刘梦龙一边扔滚木，一面观察着攻城局势，眼见势头凶猛有攻上城头苗头，一把抓住宋朝亮衣襟。怒声吼道。

“还不让军卒点燃火帘，等待何时，贻误战机，我第一个宰了你。”

宋朝亮被其一吼，如梦初醒，赶紧抄起火把用火石点燃，大声喊道：“都点燃火把点着火帘，快。”

众军卒纷纷效仿，点燃火把往垛口火帘上一挨，松油遇火，顿时燃起火苗，继而越着越大，变成熊熊大火，整面城墙垛口下全是烈火，烧得吐谷浑军卒惨叫一声，摔下云梯。

火势扩大点燃云梯，放眼望去，云梯上下火苗窜动，云梯上吐谷浑军卒个个如同火人，火人纷纷跳下云梯，云梯随之烧毁散落一地，火人满地打滚，引燃青草，城下也燃起片片火苗。

浑身是火军卒城下滚动时，伴随着发出惨叫声、哀嚎声，声音此起彼落，令人闻之头皮发炸。

火帘呈威，阻挡住城墙攻势，但冲车攻势依然不减，不断撞击城门，贺芒往下一看，当机立断与唐军合力扔下着火草车。

草车带着汹汹大火，落在城门口。一个个草车落下连成一片，数名架着冲车吐谷浑军卒，被大火一烧，前面军卒浑身着火，满地打滚逃命，后面军卒吓得纷纷丢下冲车，仓惶逃离城门口。

加之今日有风，风助火势，火助风威，城下青草全被点燃，成风火燎原之势，吐谷浑军卒再猛也敌不住汹汹烈火，一个个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留下被烧死上千军卒，其余人等全部逃回营门前。

随着吐谷浑人撤退，吐谷浑人这一波勇猛攻势，就在火帘与草车燃烧下，被彻底阻挡住逼退。

城头唐军都长出一口气，总算挡住吐谷浑人攻势，心头无比痛快，众人高举兵刃拥抱欢呼，人人脸上带着胜利笑容。

而城下吐谷浑人，则是士气低落，人人无精打采，默默无言。

地骆拔在马上，垛蹬捶胸，仰天长叹。

“老天，你为何不助我，攻下沙洲城，难道是天佑唐军不成，害我军损失惨重，这是天意吗。”

其在营门前自怨自艾，痛心疾首，脸上淌泪十分难过，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地骆拔，你怎么不等我，咱俩好一起领兵攻城。”

闻听此言，地骆拔更加气愤，一挥马鞭抽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四蹄撒开，一溜烟跑没影了。

步六孤山晃晃微带醉意脑袋，往城下一看，顿时惊得醉意全无。

满眼所见，尸横遍地，余火燃烧，兵刃便洒，箭矢如山，血流成河，令人不忍直视。

回首一问周围军卒，得知攻城情形，心里暗生惭愧之意，懊悔自己不该醉酒，拨马向着地骆拔消失方向，纵马追去，追出数里方看到前面一人挥刀斩草，刀过草飞满天飞舞。

打马就近一看，正是地骆拔，步六孤山上前几步，拂胸一礼道：“地骆拔将军，我醉酒误事，请勿见怪，今后我决不醉酒，请地骆拔将军，随我回营如何。”

此时骆拔心中失望，沮丧心情随着挥刀发泄，散去不少，听得身后马蹄声，一猜便知是步六孤山来了，没心情搭理他，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闻听其言之后，心想：“若军中将领不和，对于日后带兵颇为不利，还是将就一下，暂时和睦如初吧。”

想到此，回身强颜欢笑，拂胸道：“步六孤兄，我并未生你之气，而是原以为能顺利攻下沙洲城，不想还是技不如人，被唐将放火打败，心中郁闷故在此发泄。”

步六孤山一听感激涕零，一把拉住地骆拔手臂，欣喜道：“地骆拔将军如此说来，还是忧心攻城之事，我这就放心了，来，咱们一同回营如何。”

“请。”

“……”

俩人喜笑颜开，翻身上马，一路打马疾行回到军营，俩人回到军营促膝长谈暂且不提，再说沙洲城。

刘梦龙看着敌军退去，留下项勇带兵守城，随后带着宋朝亮与贺芒等人下城休息片刻。

坐在帅案后，手支着腮帮沉思，心想着明日该用何计守城，突然，一阵急促脚步声从外传来。

刘梦龙抬眼一看，是贺芒与罗中福两人联决而来，罗中福臂上一只信鸽。

一进门，贺芒拱手大笑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刚得军师飞鸽传书，情报上说鹏万里率军里应外合攻下伏俟城，请将军坚持下去，吐谷浑大军不战自退。”

刘梦龙闻言愁云散去，心门大开，快步出了帅案，接过贺芒手中传书，展开一看，只见上写。

“将军守城辛苦，昨日鹏万里攻下伏俟，敌军必然阵脚大乱，沙洲之围不日可解，日后何变，静等我信，落款是杨月生。”

刘梦龙看罢心头一动，心道：“如今我军已攻下三城，其余俩城，只需再拿下白兰便可马到功成，完成李靖大人军令，还有皇上所托，看来我军日后战略，还得从长计议。”

想着杨月生信中深意，随手把传书还给贺芒，命其回信一封。

就说沙洲城已接连两日打退吐谷浑人攻城，多坚持一些时日，不在话下，请军师放心便是，另外安抚赵灵玉三女，让她们三人安心待在佨罕城，不要出城乱跑。

贺芒拿过文房四宝，刷刷点点写完书信，交给罗中福。

罗中福将信卷成小卷，塞入圆筒，绑于信鸽腿上，往空中一抛，信鸽展翅飞翔，越飞越远，当其背影缩小，众人皆看不见，几位才收回目光，接着研究明日守城计划。

罗中福提议继续用火帘、草车，贺芒倡议半夜在城下挖沟，刘梦龙闻听俩人之言微微摇头一笑。

其力排众议让俩人准备热油、开水，堆放城头煮沸，敌军若攻，便将热油、开水倒下，到时敌军不战自溃，不用我们费劲心机，另想办法。

刘梦龙此言一出，贺芒俩人如鹈鹕灌醒，心里暗叹，将军真是聪明，何计都能想出，不愧是人中之龙。

三人商仪已毕，叫下人备好酒席，三人开怀畅饮一番，微有醉意，罗中福便道：“将军，既然已然打退吐谷浑人俩日攻城，敌军惨败，我军为何不大摆宴席好好庆祝一下大胜。”

“若是敌军发现，我军都在喝酒庆祝，有心算无心，趁虚而入，沙洲城岂不危以，行军在外不许喝酒，这可是大罪，你俩可要三思而后行。”

刘梦龙一番话，提醒二人，军中醉酒可是大罪，万万不可提倡。

二人深表歉意，三人又喝了几杯酒，寒暄几句各自退下回屋不提。

刘梦龙醉酒之后，睡眼朦胧，倒头就睡，另两位也是各自回屋睡觉。。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

刘梦龙从垛口往下一看，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城下吐谷浑大军营地空荡荡一片，只余一些残坑冷炙而已。

刘梦龙眼望着空荡荡营地，心道：“军师预计真是十拿九稳，看来我等吐谷浑人一撤，带领军卒重新布置一番防御，免得敌军再次攻打沙洲城，令我猝不及防，只是连夜撤退，所为何故令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