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七章 除夕/第三个秘密——六尸案(1/2)
三十六
年三十的头一天，盲女就跑过来我家张罗着要贴福字，挂灯笼。宋颜每年这个时候都插着耳机躲在一边不做声。
宋颜不喜欢这些，不喜欢热闹。用她的话来说，“过年和平时也没什么不同，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弄这些形式主义”。
宋颜是有家的，他可以选择回不回去，而我。。宋颜长的小巧可爱，内心却有些粗枝大叶，她应该是想不到简单单一句话也会让我难过吧。
每每这个时候，盲女就会生拉硬拽，叫宋颜起来干活。把冷冷清清的房间装饰的有过年的味道，才心满意足的准备给我们做好吃的。
有时候我们会去盲女家过年吃饭，有时候我们就都聚在我和宋颜家里
盲女的家远在滇南省小镇。有两年盲女也回家过年，但是之后就是年前提前回家。盲女笑着说：“我提前回去了，我爸妈见了我也开心。何必大过年的被七大姑八大姨催婚！很烦！”
后来就是盲女陪着我和宋颜过除夕。今年，宋颜一早被秦帆带回家过年见父母，只有我和盲女。盲女还是做了一桌子好菜。
就在上次盲女提醒过我叫我不要信任季风，但是我还是和季风在一起了。那之后每每见到盲女都会感到有些尴尬。但是盲女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对我的事多说一句。除夕一早我就收到季风的问候短信。
天刚刚变黑，外面就想起鞭炮的声音。晚上，饭桌前盲女自己喝着小酒，还在感叹“新的一年啊，祝我早日过上退休生活，变成个安享晚年的老太婆吧！”
“姐姐你还是这么喜欢别胡！你这么漂亮，怎么总想变老呢？”
盲女只是笑了笑，摇摇头说：“这个世界上还是没有人懂我啊！可能，可能就是太寂寞了吧。”
“我和宋颜不是一直都陪着你吗？”
盲女捏了捏我的脸，笑着说：“我真的希望，希望你幸福快乐啊。”
我张了张嘴，看着盲女，心里涌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盲女还在喝着酒。
“所以，幸福是什么呢？难道姐姐，你不幸福吗？”
盲女醉眼朦胧看着我，说道：“幸福吗？幸福可不就是，当你觉得闷的时候，他永远不会让你尴尬的待在原地。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题。两个人待在一起就会觉得高兴，不会不安和惶恐，把自己最真实的东西展示给他，不会加以掩饰的。”
盲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的这番话倒像是比喻我和季风的关系。她说的是没错，我和季风待在一起感觉就是羞涩，甚至经常害怕自己出丑。我们也很少聊天，都只是没话找话一问一答。
盲女笑了笑说：“只要你觉得快乐，别人说的还那么重要吗？”
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盲女把酒杯端起又放下，说道：“还是，还是不喝了，一会儿咱包饺子！”
我和盲女坐在窗边，看窗外片片烟花。盲女靠在我肩膀上，小声呓语：“毕竟，能满头银丝，拄着拐杖，坐在窗边看夕阳西下，那可是我，可是我。。最可望不可即的事啊。”
“唉！又在说胡话了。”
身边的人没了回应，靠在我的肩头，沉沉的睡了。
三十七
早上，我被一遍又一遍的电话铃声吵醒。艰难的起了身，之所以说是艰难，是因为，盲女像一个八爪鱼一样抱着我，导致我昨晚还做了两个噩梦。
梦里是被人追着，却怎么也跑不动，抬不起来腿。
盲女还在睡着。我起身接听电话，她还不耐烦地转过身去抱另一边的玩偶抱枕。
接听电话：“欣林！你起了吗？”
是季风的声音：“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们又要出差了！情况有点紧急！我们得赶快赶上今天最早的火车！七点钟。具体事宜我会在路上说清楚。你快点准备准备吧！”
“秦帆回了家，我通知他们？”我问道
“嗯，但是恐怕来不及了，秦帆家在京都，最快的动车都来不及。”
我看了一眼手机，五点四十九分。昨晚是三点多钟才睡下，没休息好，我的头还在隐隐作痛。但还是赶紧推醒盲女，收拾行李。正值假期，想必路上会有很多车，堵车也说不定。
我随意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盲女也起床洗了脸，我们连忙开车去到盲女家拿好行李，就直接去火车站和季风汇合。
“还好路上车不多，也是毕竟谁会大过年起这么早啊！”我打了个哈欠，还在车上吐槽着。
盲女叹了一口气说：“欣宝贝，你还是给宋颜发个微信吧！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呐。”
我听后，也是赶紧打开微信，把临时出差的事告诉宋颜，叫她转告秦帆。
六点五十，正好和季风汇合，检票，我们坐上了去往冀北的火车。
火车上季风拿出行程安排，对我们说：“冀北天远物流六尸案。”将档案递给我和盲女，又说：“我们协助处理渝辰市的案件给我们组提高不少知名度，这起案子凶手年初一凌晨三点左右行凶，于六点三十四分自首。同时收到天远物流一名租户报警，称发现尸体。”
“自首，那还叫我们去干嘛？”我问道。
“唉，其实，说是自首。只是承认自己杀人，没有供述自己的杀人过程，杀人动机。他承认自己杀人之后就一言不发。而且这个嫌疑人相当狡猾凶狠，一连杀害六人还大摇大摆走到警局自己自首了。”
我和盲女简单看了看档案。
嫌疑人： 男34岁 王海林天远物流保安
被害人：江成，天远物流投资商 ， 江明远江成长子。秦文燕，天远物流文员。杨滔天远物流经理。霍学安，天远物流保安。王选，天远物流保安。
看这些人全都在这个天远物流工作，想必是因为矛盾才演变成悲剧的。但是怎么会主动自首又不好好招供的。
季风说：“这个王海林，没结过婚，父母在当地，他们都是本地人。之前做过四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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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七章 除夕/第三个秘密——六尸案(2/2)
个月的牢，二十五岁刑满释放。据社保记录应该出狱后在家附近的万重钢厂上过班。两年后辞职，直到三十三岁时在天远物流工作。也就是说这是他出狱后，唯一两份有过记录的工作。”
“难不成是反社会人格？”
季风摇摇头说：“不清楚。这次冀北警方请我们协助调查就是想尽快结案，害怕在春节时闹得沸沸扬扬，造成不好的影响。也是尽快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季风又掏出手机给我们看“这是物流内部监控。”
从监控看得出，夜里两点多钟嫌疑人乔装打扮走路一瘸一拐，走向案发现场，开始了无差别攻击。手上并没有凶器，全是凭借手脚将人制服在地，看攻击方式，明显是在泄愤。如果单纯想杀人怎么不借助手边上的工具？
季风说：“天远物流夜里保安只有两名，一个守在大门口，一个守在小门口，他们一般盯着电子设备，物流里没有巡逻保安。嫌疑人的路线，目标明确。从小门进，制服保安，然后溜到办公楼，杀害值夜班的物流经理，然后又去食堂杀害住在物流的一家三口，又一瘸一拐从大门口逃出来。”
“嫌疑人熟知物流区域的各个监控地点。故意乔装打扮。由于物流里正值春节期间，几乎没有人在场，所以是凌晨六点的时候一个物流老板到物流拿东西，车开到门前按了半天喇叭，也不打开。上保安岗亭里查看，发现了保安在岗亭里一动不动，发现人没了气息才报了警。
盲女问道：“老板？这个物流里大致什么情况？”
季风解释道：“是这样的，其实这个天远物流是承包了这一块地建了仓库，把里面的仓库宿舍出租给这些物流。这些保安还有物流的各个经理是天远公司的。就相当于他们干的是物业的工作，而这些物流门店就是天远公司的业主。“
季风继续说：“而且春节前十天这里的物流商铺几乎全回家了，只有少数常驻本地的商户，不放心库里会来看一眼。”
大致了解了这个天远物流的情况。季风又说：“这个公司有三个经理，前物业经理赵刚，和经理卫宁，还有一个在职物流经理，也是被害人中的一个杨滔。据说，原来物流是只有两个经理，赵经理和卫经理的。这个杨经理是来顶替他们两个的，究其原因也是公司内部的事。总而言之实权还是握在杨滔的手里。杨经理到了公司没些日子，那两位经理也已经离职了。到底是不是嫌疑人与他因为工作问题产生纠纷，据物流内部人员一些保安口供证明。”
“人们都说王海林在物流里人缘还算不错。也没见和谁发生过什么冲突啊。”
随后我又和盲女在火车上倚了一小会儿。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冀北南站，当地警方已经在站内等候。我们刚一下车就有警察认出我们。
“您就是季队长吧！”一个年轻的警察看见我们连忙走上前去握手。
这个警察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二十出头，面容端正，见到季风掩饰不住的激动
“你好，我是季风。”
年轻警察激动地说道：“季队长！你率领的编外小组竟用了不到十天就破获了渝辰悬梁案！您，您可是我的偶像！”
说完又看向盲女，脸上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红晕：“带领正式警员尚且不易，更何况是编外，还，还是两个女孩。”
盲女摊开双手做无辜状，季风连忙解释：“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也不可能破案。”
年轻警察像是完全没听进去一般，盯着季风，一双眼睛都变成星星眼：“季队长，你真谦虚！我要向你学习！”
我无奈的转过头去，没多久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开车将近四十分钟，在车里，我们才知道年轻警察叫林聪，刚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在局里跟着师傅学习了两个月。这次任务就是配合我们调查案件。我们来到冀北省刑侦，林聪直接带我们到审讯室。
虽然我看过王海林的照片，但是见过真人才觉得不真实。这样说吧，他和我见过的所有进到这个屋子里受审讯的人都不同。他眼神坚毅，没有半点犹豫和怯懦，用不屑愤恨的眼神看着我们几个。
直到我们走进些，他才冷笑着别过头去。
林聪厉声说：“这是重案组季队长，端正你的态度！”
王海林缓缓转过头来，用低沉缓慢的语气说：“哦？重案组？呵。这么说，你们是很厉害了？”
季风拉过椅子坐下说：“没什么厉害，只是在完成我应该做的事。”
王海林不屑的看了一眼季风，说道：“你们，陪我玩一个游戏，我就全都告诉你们。”
“喂！你别给脸不要！”林聪厉声道。
我顿时很好奇，就问：“你想玩什么？怎么玩？”
王海林淡淡的瞥了一眼我和盲女，说道：“调查我，变成我。然后说给我听，直到我满意为止。”
“满意？”
“对，满意。没有标准，没有限度。但是我不会作弊。”
林聪说：“别废话”
王林海呵呵一笑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玩？呵呵，老子可是在教你们怎么查案！”
王海林顽固的不行，眼下只有顺从他的意愿。
“调查我”我倒是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希望有人了解他的过去“变成我”大概就是希望有人能理解他吧。
我问道：“你是希望我们调查你在天远物流的事吗？”
王海林冷笑一声：“呵，我要你们了解的是我为什么入狱，还有出狱后的我。全部的我。”
盲女笑着说：“你觉得我们有时间陪你玩过家家吗？或者是说，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本？”
王海林戏谑的看向林聪：“怎么？看来你们不知道啊？”
王海林冷笑一声，对着盲女一字一句地说：“不陪我玩，你怎么找到第六具尸体呢？”
在场的，除了林聪，无不感到震惊。
王海林侧过头去，不再说话，像一座石雕一样，骄傲到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