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田螺小岩儿(1/2)

翌日

程远澜醒来的时候,天色意外的要比往常自然醒的时候暗一些。

“我醒这么早？几点了”程远澜心想，习惯性的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左摸右摸没有碰到东西，便猫着身子起来睁开眼，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机昨天已经报废了，而新的手机...

“哎，瞧我这暴脾气！”程远澜一拍自己的脑袋，清醒了过来。

程远澜借着熹微的日光下床去开了灯，然后扶起自己梳妆台上放着的小台钟，6：30。

这也太早了吧，程远澜倒回床上去想继续睡回笼觉，无奈辗转反侧半天也睡不进去。

起身再一看时间，7：10。

程远澜在床上心理斗争了一番，决定还是起来。

“早起就吃个早饭吧。”

程远澜是个雷厉风行的，她迅速的起身去洗漱了，然后来到厨房。正在她打开冰箱思量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只听嘀的一声，身后流理台上的电饭煲开始自动运作了。

程远澜吓一跳的过去瞅瞅，发现是定时运作的顿时安心了不少，她揭开锅盖一看，里面是红枣枸杞银耳汤。

“那我就再蒸几个包子好啦。”程远澜拉开冰柜的门，正一个一个数着的拿包子出来，“我三个，舒珩两个。”

“你怎么起这么早？”

背后忽地一声问候，吓得程远澜刚拿出来的包子全都抖落在地上。

“你干嘛啊，你吓死我了！”程远澜赶紧收拾掉地上的包子吹吹，“不到五秒还可以吃，一会高温还可以消毒。”程远澜心想。

“都掉地上了你还要吃呀？”程舒珩有些嫌弃的绕过她，从冰箱上层拿了一瓶水出来喝。

“一会儿蒸汽高温就消毒了，不怕。”程远澜不理会程舒珩的话，自顾自的去准备烧水蒸包子。

厨房里一时诡异的安静，只有电饭煲的蒸气声流动。

两个人对突然而来的尴尬，自己也有点不适应，于是同时出声，

“你...”

程远澜和程舒珩同时开口之后又陷入短暂沉默。

\”你先说吧。\”程远澜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先开了口。

“我就是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不知道，自然醒的，可能睡够了吧。”

“你还有睡够的时候啊？”

“...”

于是短暂的缓和之后又是尴尬的沉默。

两个人其实心里都知道这个尴尬的来源，彼此都没有再开口了。

随着银耳汤的时间到，两个人终于吃上了早饭。虽然程舒珩口中说着嫌弃，但包子蒸出来了，他将面上的皮剥开了些，也是照吃不误。

“时间还早，吃完早饭我们先去店里一趟吧。我去看看那个盒子，顺便把门修了。”程舒珩说。

“恩？好哦。”程远澜从包子和银耳汤的氤氲的蒸汽里抬起头。

两人吃完早饭，开着车去了店里，天色已经全亮了。

古法店的大门还是昨晚离开时的样子，虚掩着，本身那大门也是老式那种铁皮门，被踹之后，整个变形显得有些可怜。

“啧啧，他劲这么大的啊。”程舒珩观察了一下大门被破坏的痕迹，摇摇头。

程远澜没吭声，两人进了门，程舒珩伸手去开灯，灯不亮，回头看看程远澜，眼神里带着疑问。

“这个灯泡不是网购的，是上次修灯的师傅给换的，本来好好的，用老久了，就昨天灵异事件的时候才熄的，不关我的事。”程远澜赶紧澄清道。

“唉。”程舒珩转身去把大门两边都打开，让外头的日光照进来把店内弄得稍微明亮些。然后自己爬上桌去准备修灯泡。

“去把电闸拉了，把塑胶手套递给我，再拿个新的灯泡来。”

程远澜乖乖的跑去执行，只见没多一会儿，店里的那个大灯便重新恢复光明。店里一切才清楚了起来。

“电路过载，灯丝烧坏了，你是不是好几天忘记关灯了。”程舒珩修好灯从桌子上下来，程远澜赶紧去扶着他。

“也没有好几天，就前天吧好像。”程远澜立马回答，然后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那就是说昨天灯坏了只是巧合吗？刚好那时候灯丝烧坏了？”

\”应该是，正好撞上了。\”程舒珩踩完桌子不忘拿帕子清洁了桌面。

“啊，那就好，那那个盒子呢？”程远澜刚放下心的又提了上来。

程舒珩放完帕子，才慢悠悠的踱步到架子跟前，细细的打量那个紫楠木鹤鹿回春宝匣。

而借着大灯的光，程远澜也看的真切了一些，楠木匣子也还是昨天那样，四周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只有架子上有道凹下去的划痕，是昨天新手机砸下的痕迹。

“幸好没有砸到盒子上。”程远澜心想。

程舒珩看了半晌，才用手去将盒子拿下来放到梨木桌上，取了手套来准备打开。

一阵像古旧大门被缓缓推开的声音之后，楠木匣子被完全的打开了。

匣内空无一物，只有红绸做底。

“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那我昨天听到的声音是怎么来的？这个盒子自己打开的吗？”程远澜疑惑道，虽然她很好奇，但还是不敢太靠近这个盒子，只站在程舒珩的身后看。

“不清楚，这个匣子有些重量，不是一般的阴魂可以打开的。”

程远澜看着程舒珩从昨夜听到这个事开始，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或者担心的情绪，让她不禁有些不解。

“为什么你觉得昨天我遇到的一定不是坏东西呢？就因为我没出事吗？”

“什么？”程舒珩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很淡定啊，店里出了灵异事件，你一点也不惊慌。”

“你不也很淡定吗？”

“我那是...你知道我这人一有别的事情打断我，就立马忘了之前的事了。我想起来还是很害怕的。”程远澜辩驳道。

“你没出事，那就不是大事。再者，你说了是这个紫楠木盒子的动静，前些天我们找出这个匣子的时候，已经查过了，楠木法器那一项记载，像金丝楠木这种帝王之木通常是不会被邪气附着的，所以多用于镇灵安宅。而我们手中的这个紫楠木宝匣在程公馆二十多年，绝非一般邪祟可沾染。如果昨天真的有什么邪祟在这个匣子上作怪，你听到的声音也应该是这个匣子在做抵御的缘故，不仅抵御邪祟，也在保护你。而至于你为什么会做桎梦，就该你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做了亏心事。”

程舒珩耐心的向程远澜解释道，但心下却有了别的琢磨。

趁着时间还早，程舒珩打电话给附近修门锁的师傅叫来修大门，然后便叫程远澜去泡壶茶。

而听到昨天的事有了一个安心的答案之后，程远澜心情愉悦了不少，开心的就去泡茶了，等她从茶水间出来的时候，程舒珩却带着盒子不在位置上了，程远澜四处看了一下，喊了几声，正准备去后面仓库看看，只听见通往仓库后面的小门忽然开了又关，程舒珩已经从后面出来了。

“你干嘛去了。”程远澜问。

“把盒子放到后面去，免得再吓到你。”程舒珩转身锁了小门，示意她不用过来了。

程远澜哦了一声，没有多问，两个人就回到店前，坐在花梨木桌前优哉游哉的喝着茶，等来修门锁的人。

虽然古法店地处偏远，四周倒也不是荒无人烟，刚好处在一个城际边缘地带。程家的这个大仓库自占几亩地，与周围的小商圈划分开来，不过早晚的嘈杂声也是不绝于耳，听着也算亲切。

只听得外面轰隆隆的摩托三轮车的火熄了，两人知道是修门的师傅来了，便出门去。

差不多寒暄两句，说说门怎么坏的，修门的师傅便拿出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架子来，“你们这门啊早该换了，这能防贼吗？也就是你们这地儿鬼都不想来。不然早就被偷个精光。”不过老师傅一边说，也一边开始丈量这个门的尺寸大小麻利的开始干活了。

程舒珩说，“那麻烦师傅这次帮我们弄个结实点的，能防贼的。”

程远澜也跟着点头，不过心想，“这次全靠防不了贼才救了我呢。”

正在那师傅有一句没一句的丈量着门又一边和两人搭着话的时候，一辆满是泥土灰尘面包车又驶过来停在了门外，车身上有字但是看得不清楚，不过面包车上的人还没下来，后来又跟着一辆白色的跑车扬尘而来。不过这辆车，人不下来也知道是谁。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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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田螺小岩儿(2/2)

你俩都在啊。”傅岩棉人还没从车里完全出来，话就先说完了。

“你一大早来这里做什么？”程舒珩看见来人倒是很意外。

“给你们修门啊，亲自来监工的。”傅岩棉关了车门，隔壁面包车上的人也都下来了，两个人穿着制服，胸前口袋上写着巨石门业。

“恩？我们已经叫了人了。”程舒珩显然还有点不知道情况，他知道是傅岩棉破坏的门，但那是为了救程远澜，他没想过叫傅岩棉赔，也不该他赔。

“额...我没想到他会当真的啊。”程远澜有一丝窘迫，咧着牙冲程舒珩假笑着。

程舒珩蹙着眉瞪了她一眼，程远澜抿着嘴不说话了。

“程妹妹难得啊，起这么早。”傅岩棉愉快的跟程远澜打个招呼，然后冲程舒珩说，“是我自己说要给你们换的，不是她说的。再说了，你看看你们这，虽然是古法店，但是做古不做旧嘛，这门也太有年代感了，我昨天一踢就坏，太不安全了，我担心的很，这不一晚上都没睡好。一大早就过来了。”

修门的老师傅看这架势，停下了手里的活，问，“这什么意思，还要我做吗？”

程家两人还没说话，傅岩棉赶紧就过去，钱包里拿了三百块给那师傅，“辛苦您跑一趟了，这是辛苦费，您今天就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那修门师傅拿了钱，还不等程舒珩他们开口，便说，“那你们弄，我就走了。”然后迅速收拾了工具骑上摩托车就走了。

“这啥也没做，就三百呀！”程远澜看着一骑绝尘而去的师傅，丧气的喊了一句。

“行了行了，我们先进去，别人好开工了。”傅岩棉赶紧拉着程远澜进了门。

三人进了门之后，门口的师傅便开始丈量开工了。

程舒珩示意程远澜再去拿个杯子来给傅岩棉倒茶，程远澜拿人家的手软赶紧就去了。

等程远澜进茶水间去，程舒珩便对傅岩棉说，“你不用帮我们付这个钱，修好了之后我自己付吧。这门本来也是要换了。”

“你跟我客气这个干什么，本来就是我弄坏的，你不让我赔，不是助长我的恶劣行为吗？”

“救人也叫恶劣行为？好了，你不用管这事儿了，可以吗？”

“到时候再说吧。”傅岩棉撇开头不继续这个话题。

程舒珩还欲说什么，正巧程远澜从茶水间拿了一个杯子，还拿了一碟子绿豆糕出来。

“哟，我今天是贵宾待遇啊，还有吃的。”傅岩棉赶紧起身要去帮程远澜接东西。

“再不吃就过期了，这还是别人客户送的呢。”程远澜给傅岩棉倒了杯茶，眼见着傅岩棉的脸色一下子淡了下去。

“那还能吃吗？保质期多久啊？”傅岩棉拿起一块闻了闻，蹙着眉头不肯下口。

“盒子上写着七天，这才放五天呢。”程远澜不在意的直接拿了一块下口。

“...”傅岩棉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绿豆糕，拍拍手，“我连隔夜的都不吃，更别说五天了。”

“娇气！”程远澜含着糕点说了一嘴。顺手拿了一块给舒珩，示意他起个带头作用。

谁知程舒珩也嫌弃的推开了她的手，并不想吃。

“你也别吃了，要吃我给你买新鲜的。”傅岩棉伸手就把程远澜咬一半的绿豆糕掰了下来，不准她在吃了。

好在程远澜也不饿，她就是觉得有些可惜，不然虎口夺食，可就要他好看。咽下最后一口，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顺了顺，也没有再继续吃了。

三个人就这样悠闲的喝着茶，听门外敲敲打打的声音，竟然也有些安逸。

一阵手机响，打断了这个闲散的时光。是舒珩的电话，但程远澜也下意识的摸手机，转头便想起来自己已经是没有手机的人了。不由得抬头，正好和傅岩棉对视一眼，谁料这一对视，傅岩棉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起身往门外去。

程远澜一脸懵，正想追去，不过听到舒珩接通了电话，注意力便被吸引走了。

“是肇先生啊....她啊？手机坏了...是的，不小心又坏了...嗯，我们记得...中午真的不用一起吃饭了，我们来了朋友不方便...下午两点吧，我们到了花园路就给你电话...下午见。”

程舒珩挂了电话，程远澜不需要问，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们两点去找他吗？”

“嗯。阿岩呢？”

程舒珩挂完电话发现傅岩棉不见了。

“不知道，他刚刚突然出去了。”

正说完，就看着傅岩棉抱着一个巨大箱子进来了。

“你拿的什么东西啊？”

不等程舒珩说完，只见傅岩棉将箱子里的东西往地上一倒，全新塑封的手机，平板，电脑，警报器，还有摄像头，各个型号的都有。

“你去抢劫了吗？”程远澜看着地上琳琅满目的东西，吓一跳。

“就这点东西我需要去抢吗？”傅岩棉把箱子拿开之后，顺手拿了两部手机给她，“一部用，一部备用，砸坏了也不怕。”

程远澜接过手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啥，她转头看着程舒珩，他也是一脸惊讶。

“你这是要干什么？”程舒珩看着惊讶，语气却很平静。

“帮你们店迈向现代化进程啊，都什么年代了谁家店里还没有个摄像头记录的。还有还有，你们这几架子的古董，也不怕偷？不安个警报器，你们在这荒郊野外的出了事都没人知道。”

傅岩棉说的理所当然，也不等舒珩回话，便开始拆东西准备给店里装上。

他原本是想趁今天程舒珩他们人不在，自己带人来修门的时偷偷来装的。不过既然他们现在都在，那也就不去做什么田螺姑娘了。

之前他就对这个店的安保安全问题有担忧，只不过舒珩他们自己觉得没什么，他也不好说。但是经历了昨天程远澜被困，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做点什么。

傅岩棉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拆东西，认真的看说明书。程远澜和程舒珩对视一眼，心下有暖意，很是感动。两个人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蹲下来一起摆弄那些个东西。

门外敲敲打打，门内也是热火朝天的工作。

等所有的摄像头，警报器和电脑平板的应用设置好之后，已经是晌午天色了。

问过师傅大门还得下午才能装好之后，三人决定先去吃午饭。

由于傅公子吃东西从不含糊，从不轻易打发，三人只得从郊区一路回城里去。

“我知道一家川菜味道特别好，中午去吃那家吧。”傅岩棉开着车，精神奕奕的完全不像是干了一上午活的人。

“行，都听你的，今天我们请客，你想吃什么吃什么。”相比起傅岩棉的精神百倍，程远澜在后面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阿岩，我们两点约了人在花园路，一会吃完饭你就先回去吧。我们事情办完，打车回店里就行了。”程舒珩看了眼时间，已经快12：30了，往返店里的时间太长，他也不想误了约好的时间。

“没事儿啊，我等你们，反正也没什么事。”傅岩棉无所谓的摆摆手。

“你都不用上班的吗？”程远澜听完这话，把头探到前排去，问出了长久以来一直想问的这个问题。

傅岩棉笑了一下，说，“公司是自己家的，去不去的都差不多。”

程远澜叹口气的缩回头回到后排好生坐着。

“也不知道要多久，不过今天就只是咨询吧。那你先等等我们，要是太久了你就先回去。”程舒珩想了一下，还是先同意了。

等他们到那家叫“锦官城”川菜馆的时候，门口已经坐了好多排号的人，午饭时间都能大排长龙，看来这家川菜的味道一定不错了。只不过看这个阵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

傅岩棉显然也是临时起意并没有订位，程远澜正想说，不如我们换一家，傅岩棉已经开始打电话动用他特权阶级的关系了。

“搞定了，不过现在店里满座，下一桌空出来的就是我们的。”傅岩棉扬扬手机，一脸得意。

“给你鼓个掌好吧。”程远澜象征性的拍拍手，这手还没拍完，迎面便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肇先生。”程舒珩先开了口。

说什么缘分，这就是缘分了。

还不等程远澜开口，肇文丰身后的人也柔柔的开口，先打了招呼，

“傅公子怎么在这？”

傅岩棉也一下子转头过来，这下十目交接，甚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