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沽城小鬼头(1/2)

第二天一早，傅岩棉就罕见神采奕奕且积极的开车来接人。并且还准备了早餐给还没有起来的程远澜，留下纸条后便开开心心的拉着才吃了几口的程舒珩出门。

两人在车上，傅岩棉放着嗨翻天的音乐，心情十分的雀跃。

“怎么这么兴奋？”程舒珩问道。

“我今天要见到鬼了，活的那种！能不兴奋吗？”傅岩棉说完又随着音乐浑身抖动的唱了起来。

“因为活见鬼兴奋？可活的还能叫鬼吗？”程舒珩觉得有些不理解，怎么现在人听到鬼神之说，都是一股子兴奋劲，连起码的敬畏都没有了不禁有些好笑道，“都说了，你见不到的。”

“不妨事，我知道有就行了！而且你还能看到！”傅岩棉倒是看得开。

程舒珩笑着摇摇头，不再多言，拿出一个蒸汽眼罩套上，一会要开眼，得先让眼睛休息一下。

傅岩棉见他要休息，也不再多问了，调小了车载音乐改为自己小声唱，一路身心愉悦的到了沽城。

到了沽城警察局后，因着傅岩棉早就通了关系，倒是一路顺畅的到了张赫的收容间。

只见张赫背对着他们躺在床上睡着，头上缠了厚厚的纱布，领头的警察说他前天进来的时候就和之前的一个对头起了冲突，头被人按撞在墙上，醒来后就似乎有些脑震荡，从昨天开始就这样睡着。

“那也睡够了，把他弄醒，我们在会客室等他。”傅岩棉啧了一声便直接说道，拉着程舒珩便往会客室走，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两人在会客室至少等了半个小时，直到傅岩棉都有些不耐烦了，两个警察才把张赫架进来。

张赫迷迷糊糊的张着口，看着不清醒的样子。

“他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啊？这能问话吗？”傅岩棉瞧他这模样有些生气，恨不得一杯水直接泼他脸上去。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道，“他从昨天就这样，时不时的才清醒一下，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在装怪吧，但也拿他没办法，他之后还得出庭…”

一个警察说的委婉，应该之前肇文丰打过招呼，只是没想到还没正式开始“照顾”，这张赫仇人太多，已经被人先下手为强了。

傅岩棉在和警察交流的时候，程舒珩一直在观察张赫的神色，看他是不是装的，但半晌也没瞧出什么破绽。

一个警察伸手拍拍张赫的脸试图让他清醒过来，但却没有任何作用，正当傅岩棉想亲自动手招呼一下时，程舒珩瞧着张赫这样子，突然想到些什么。

他叫住傅岩棉让他附耳过来，傅岩棉听完点点头，便带着两个警察出了门，并让他们把会客室的监控关掉。

会客室内一下子只剩下程舒珩和张赫两人。

程舒珩见张赫只身只面对他，也没有任何变化。便拿出开眼试剂先滴了一只眼，一阵高眼压导致的眩晕后，他睁开眼睛，面对的便不止张赫一个人了。

张赫浑身上下都附着几个小鬼，其中一个更是坐在他的头上，手已经插入他的脑中，应该是趁着张赫被撞头时最脆弱的一刻趁虚而入的。

程舒珩拿出之前抓小鬼的符咒，点了点人数，送走的小鬼中戾气稍重的悉数都在这了，不过头上那只似乎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年岁更大些，也不像是受过封灵符咒的，但感觉很熟悉。

“各位都还记得我吧。”程舒珩从包里拿出一根桃木做的细杖，唤作鞭灵，是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小鬼的。

只需要一鞭就能让一只成熟的小鬼直接散成低级阴魂。

张赫身上的几只小鬼，看到符咒和鞭灵，怯怯的点点头。

“那就先下来，我有话要问这个人，等我办完我的事，你们再继续了你们的怨。”程舒珩将细杖放在手里把玩着，平静的说道。

张赫身上的那几个小鬼听到话后有些犹豫，他们念着程舒珩的恩情身子不自觉的动了动，但眼神却望向头顶的那只小鬼，只见那只小鬼稳如泰山的坐在张赫的头顶上，对程舒珩的话不为所动，也没有吭声。

“看来你是这群小鬼的头头啊？有些眼生，不过…”程舒珩对着那只小鬼头说道，“我无意打断你报仇的进度，只是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需要这个人清醒片刻，如果你肯先退一步，等完事儿了，我可以教你折磨他更好的办法。”

程舒珩语气虽然平静，但语意里却带着威胁，其他小鬼都听出来并有些害怕的互相看着彼此。只有那只小鬼头目光冷淡的看向程舒珩，对他的话没有一点反应。

讲理的不听，程舒珩不愿意再耽误时间，他举起鞭灵便直接打向小鬼头，只见小鬼头受了一鞭，神色扭曲痛苦，但双手扔插在脑中没有丝毫要抽出的意思。

其他小鬼见此一鞭，知道程舒珩来真的，纷纷先逃离开张赫的身体瑟缩回角落里，只见张赫的四肢微微的动了，但头脑似乎更加痛苦。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程舒珩见这小鬼头受了鞭灵一鞭，竟然只是受了些疼痛，不仅灵体未散，阴魂也不见有损。

只见那小鬼头忍着疼痛继续不回话，但神情悲愤，竟然将手插入张赫脑内更深。

双手可以自由进入人体，这根本不是什么小鬼头！

程舒珩见此势头不妙，立马从兜里掏出束灵网准备直接硬来，即使这么做可能会导致张赫大脑受损，更问不出问题。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说出你是什么东西，要么就用你多年的修为来试试程家的能为吧。”程舒珩冷静的做出最后一次警告。

见那小鬼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程舒珩也顾不得许多，小鬼头久不离开，张赫同样也是脑受损。

他将束灵网符咒往上抛，在空中结网，正要落下罩住“小鬼头”之时，小鬼头迅速的将手抽出，灵活的跳开。而张赫也顺势倒地，束灵网扑空。

那小鬼头脚落地后便幻化出自己本来的模样，是个中年男子，只是面孔因怨气集结的太深，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但这个熟悉感…

“你是那个杨大叔，齐一斋！”程舒珩虽然已经和齐一斋“见”过几次，但之前他没开眼，都是由程远澜作为中间人转达，他不曾亲自见过“杨大叔”。

而原以为齐一斋只是个夙愿未了的阴魂罢了，而今一见，他分明就是一只修炼有道的怨灵，并且级别不低，难怪他还能顺着气息传话给程远澜。

那他当初想转换为厉鬼报复只是障眼法吗？不仅身份撒谎，连自身属性都隐瞒了。

厉鬼的级别要比怨灵低多了，能到灵级别的阴魂，不管善恶，都是在鬼神界拥有相当能为的存在，需要极深的怨念和年限修练，他们不仅可以侵入人体附身，还能侵入意识化作桎梦。

蒋周振花了20年也不过是从冤魂进化到怨魂罢了，这怨魂比怨灵还低一级，只是他后来被养在楠木宝匣里，加之程公馆的特殊环境，所以被封印净化后才能转换为级别不低的鬼神。而这齐一斋，算起来差不多也只有20年的修炼，他是如何进化到怨灵的？看他的能为似乎和同级别的怨灵比还更胜一筹。

齐一斋见自己被认出，也不再隐瞒道，“程先生，终于见面了。”

“难怪最近都没有你的消息，起初还以为是你担心真相败露藏起来了，原来是来办公事了。”程舒珩坐实他的身份后，恢复了平心静气的语气。

“办公事？”齐一斋倒是没想到他会用这个词，皱着眉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少事啊。”

“是知道了不少，但需要齐主任你答疑解惑的也不少。”程舒珩见此便知道张赫已经没什么用了，齐主任不断折磨张赫的意识，应该就是防止他们来套话。

所以现在要的是齐主任这个怨灵能够乖乖的接受他的问话，但他级别不低，在此硬来可能会惊动旁人。

程舒珩正思考着，只听得两下敲门声，传来傅岩棉有些担心的声音，“舒珩，你没事吧？问出什么东西了吗？”他不敢直接开门，担心坏舒珩的事，但又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担心。

“没事，快好了。”程舒珩赶紧回答道。

他回头见齐一斋还站在原地，但眼神却死死的盯住倒地的张赫。

“齐主任，这会儿时间怕是不够了，我也不耽误你入脑折磨张赫的进度。”程舒珩决定自己先退一步商量道，“不如今晚约在北山荒墓一叙？”

齐一斋听得北山荒墓四字，才猛的回过头，他无神的眸子望向程舒珩，半晌微微颔首后便又钻入张赫脑中，只见那张赫脸色又是一阵狰狞的扭曲，就复作痴呆样。而那几只原本被吓到墙角排队站的小鬼见头头又上了，赶紧也重新附在张赫的身上，叫他不得动弹。

程舒珩将鞭灵和符咒收好，起身开了门。傅岩棉赶紧上前，只见张赫倒地持续痛苦着，一脸惊异的看着程舒珩，这是用刑了吗？

“我没动他。”程舒珩看出了他的疑惑，随后又道，“但他已经没用了。”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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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沽城小鬼头(2/2)

岩棉听罢，皱着眉头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便和舒珩一起走了，离开前附在那领头警察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那警察猛地点点头表示会意，但程舒珩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了。

“我们现在去哪？”傅岩棉一边发动车一边问道，他看程舒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很好奇刚刚里面发生了什么，但首先得明确下一个目的地，一大早就来了，事情又这样顺利，一下子迷失了方向。

“先去一趟张赫的家吧。”程舒珩沉思片刻道。

“啊？去他家干嘛？”傅岩棉有些搞不懂，怎么刚刚那张赫跟他说了什么？

“我之前给张赫家送了几只小鬼，要他家宅不灵的。”程舒珩缓缓道出，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按理说那些小鬼级别很低最多只能在他家捣捣乱，破坏运势，叫他没有好日子过罢了。但今天他们不仅已经能半附身在张赫身上，而且每一只身上都沾了很重的血腥气，是我抓他们之时没有感受到的。可是张赫家我之前去的时候没有闻到任何血腥气，也不知道这些小鬼在哪沾上的。”

“所以你刚刚在里面是在跟张赫身上的小鬼聊天？而那些小鬼还是你养的？”傅岩棉听程舒珩讲了一堆，疑点倒是没注意到，但小鬼听懂了。

“恩，不过不是我养的，是那天现抓的，各取所需罢了。”程舒珩坦然答道。

“所以你平时会养小鬼？”傅岩棉惊讶道，鬼神之事太复杂他不懂，但是养小鬼他还是听过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程舒珩听懂了他的意思，有些失笑道，“和你认知里的那种养小鬼不一样，当然也有共通点，但本质还是有区别的。”

“那就好，不过就算是，我也相信你。”傅岩棉松了口气道，他听说过有人去泰国养小鬼的事，大多是不好的，难免有些忌讳，不过对于舒珩行事，他是不怀疑的。

两人一路到了张赫家，程舒珩拿出杨静慈留下的备用钥匙开了门。在玄关处只见房子内部变化不大，但似乎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干净一些，空气也清新不少，少了烟臭和其他异味。

敢情这是张赫在他们走后居然还有心情打扫卫生？

程舒珩有些起疑的皱着眉进到客厅，满目望去，竟然一个小鬼都不在了。屋子内的戾气比之前更重了些，按理说，张赫不在，散发戾气的源头也不在才对。

“阿嚏。”傅岩棉打了个喷嚏，他鼻子敏感，稍有刺激的味道就会打喷嚏，“怎么，我们是到了凶案现场吗？怎么这么大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程舒珩听得这话，便蹲下来查看地板和墙壁，地面感觉是被人用力擦拭过，起了不少印子，而墙壁上也隐隐有些没洗掉的污渍。

那天走后张赫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舒珩一边思索着，一边从百宝兜里拿出来一叠小鬼符咒，除了刚刚张赫身上的，还有三只不知所踪。他将碧玉液体淋在符纸上，往上一抛。

傅岩棉只见三张符咒到半空后突然消失，吓了一跳，正欲出声却只感到屋内忽然一阵阴风穿堂而过，打了个激灵便听得程舒珩对着空气说道，“你们身上怎么也有这么重的血腥气，去哪里了？”

傅岩棉看的诡异，程舒珩一直对着空气说话，他只能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生怕碰着谁。

程舒珩对着空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后，忽然面色严肃的站了起来，开口道，“原来如此，新鲜的血腥气能够被小鬼吸收转化为自己的戾气，难怪长得这么快。”

“血腥气？”傅岩棉听得新鲜血腥气有些吓人，咽了咽口水才敢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走之后，这里有人被砍了双臂，流了很多血。所以这个房子才被消毒打扫了。”

“而我送给张赫的小鬼中有一个是跟那个断臂人有仇的，虽说是张赫指使的，但杀他的是那个人，所以直接找了过去，趁着他虚弱的时候用他的血腥气壮大了自己戾气，还呼朋引伴的叫了其他小鬼一起吸，所以才全都沾染了血腥气。而现在那个断臂的人，已经快不行了。”

程舒珩也不瞒他，这种活人手段属于刑事，没什么好隐藏的，只是他不懂为什么那人要被砍掉双臂。

“谁砍的？”傅岩棉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我送小鬼的时候，那人已经被砍了，他们都不知道是谁。”程舒珩想了想，“但如果按照这个时间算的话，应该是肇文希和王局长在的时候。”

“那是王局长砍的？不会是肇文希砍的吧？”傅岩棉瞪大了双眼，他确实觉得肇文希这人有些猜不透，但也不会将她跟刽子手联系到一起。

“不是，按那只小鬼的说法，好像那断臂人的意识恐惧里是个戾气极重的男人。”程舒珩缓缓答道，但他并不是想要为肇文希开脱，于是继续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受她指使，但受她指使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打手，是个比张赫更恐怖的鬼见愁，我觉得也不像是那个王局长。”

“她该不会公器私用吧？”傅岩棉有些轻蔑道，“肇家人都跟他那忘恩负义的爷爷一个德行。”

“不是，那种戾气不是普通军人身上会有的。”程舒珩思考片刻后道，“但她一个大小姐，怎么会和戾气这么重的人扯上关系呢？”

“谁知道呢。”傅岩棉不屑道，“那现在怎么办？你说那断臂人快死了，我们报警不？”

见程舒珩低头不语，又补充道，“要不别管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好抵了那小鬼一命。”

程舒珩点点头，他也不是慈悲心，只是想不通肇文希为何要砍一个喽啰的手臂，杀鸡儆猴吗？还是…

“这个喽啰是不是知道肇文希什么秘密啊？可就算知晓秘密，那砍双臂有什么用？真搞不懂。”傅岩棉猜测道，“要不你让那小鬼把名字报给我，我查查这人。”

程舒珩点点头，询问了小鬼后就让他们继续去有怨报怨，但不能真的把人弄死了，在那人临死之前必须得脱身，不然他这个派小鬼的人打破了规矩不说，还必须得亲自把他们消灭了。

那几个小鬼也是个懂事的，虽然涨了不少戾气，但还懂得感恩，也不想魂飞魄散。

两人在车上，程舒珩在看着资料，这个人长得很熟悉，他回想了一遍那天屋内的人，应该是其中一个，但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张赫身上，并没有留神那些人特征与长相，这个人那天是做了什么呢？

正在这时，傅岩棉的手机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绪。傅岩棉按开免提，是他的朋友听说他到沽城了，想请他吃饭。

“在哪吃啊？”傅岩棉随口问道，瞧着时间现在也才10点，但是早起跑了半上午，听到吃的还是有些饿。

“你还不相信我？肯定是好地方啊！”程舒珩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那朋友的诚意。

傅岩棉看了程舒珩一眼，准备看他的意思。程舒珩知道跑了一上午，他也累了，现在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安排，只等着晚上过去问灵，便点点头。

傅岩棉见他答应了，便爽快的答应道，“行吧，一会儿给我地址，我还有个朋友。”

“别，给你个惊喜好吧，你们在哪我等下亲自接你们去。”那人热情道。

“那等下我把地址给你。”傅岩棉挂完电话，便转头关心问道，“怎么样，有印象吗？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程舒珩摇摇头道，“从资料上看倒是没什么，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印象了，那天我也就对张赫，王局长，还那俩警察脸还有些熟悉，其他人没怎么注意。”

“那就先不管了，恶人自有恶人磨，都是他自找的。”傅岩棉叹口气道，“只是肇文希这么心狠手辣，我是没想到的，他们家该不会…”

“你才别管了。”程舒珩打断他的话，虽然他们圈子里的事他不熟悉，但有些事就不该傅岩棉管。“何况我也只是推测，他们这些道上混的，哪里没个仇家，也有可能是肇文希走之后的事，我们又不是警察，没有证据，说不准的。”

程舒珩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回想到那日王局长在医院的保证，他可以确定就是肇文希和王局长做的，只是为什么针对的人不是张赫呢？

傅岩棉把车停到一个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程舒珩出来一看，这不正是肇文希上次定的酒店。

“肇文希上次也请我们在这里吃饭的。”

“肯定啊，这就是宋家的酒店，不是说了吗，沽城地产龙头。”

傅岩棉说着，一边把定位发给他朋友，两人一路从地下停车场到大厅等候。

程舒珩坐下后有些若有所思，傅岩棉问道，“怎么了？还在想？”

“没有，我只是在想明天肇文希约了远澜一起吃饭，要不叫她取消吧。”程舒珩说着就准备给程远澜发信息。

“肇文希还和程妹妹联系啊？她想干嘛？”傅岩棉有些警惕道，本来这事儿放昨天他都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今天听说了断臂之事，虽说没有证据，但傅岩棉对肇文希已经起了防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