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程慕荻现身(1/2)
肇文丰亲自送二人回店里,程敬雅自从私房菜馆出来后便默不作声,肇文丰都有些好奇的偷偷从后视镜里看了几眼。明明来时两个人还话语投机,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程舒珩注意到他的视线,见程敬雅现在完全没有社交的心思,赶紧替补上去道,“肇先生,请问一下,张赫的事怎么样了?”
肇文丰这才回过神来,恍然大悟一般道,“你看我,把这事儿都忘了,本来之前就想和你们说说的。”
“张赫已经在沽城被关起来了,是我亲自打的电话,应该不久后就会被起诉,他的那些勾当,足够他牢底坐穿了。”
“另外,等他进了狱里,我会再打个电话特殊关照他的,你们放心,绝对让他对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肇文丰话说的诚恳,听不出什么破绽。
“嗯。”程舒珩应了一声,并不再多问。但突然又想到什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肇先生和沽城文物局的人熟吗?”
“熟倒不算熟,不过他们现在的主任曾是我太爷爷的学生,说的上几句话,这次事情特殊,也是他们主任亲自挑的人来。”肇文丰说的坦然。
程舒珩轻嗯一声便没有再多话了。
肇文丰透过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明明事情已结,却没有很开心的样子,大约是太累了吧。
他将二人送到店门口时,又拿出红包交给他们。程舒珩摆摆手道,“守护国宝,人人有责,您客气了。”
肇文丰笑了笑道,“一码归一码,国宝是公民责任,但你们了却了我爷爷的心愿,这是应该的。没有什么比老人家开心更重要了。”
程舒珩听肇文丰这口气好像都没有意识到他爷爷的话意味着什么。
见程家兄弟还是不肯收,便拿出手机转账过去,舒珩只听叮的一声,一条短信跳出来,1,00000入账。
一幅画的委托竟然值十万,真是有些搞不懂。
钱都到账了,程家兄弟没有多说,谢过后就目送肇文丰的车走了。
车才方走,程敬雅收起脸上客套的微笑,头也不回的快步回了店里。
程舒珩见他的神态,理解他的心情,快步跟了进去,便见他径直了往仓库走。
“敬雅,你干什么去?我觉得我们应该...”程舒珩出声叫住他,事到如今,他们该做的应该是先把所有的事情理清楚再从长计议。
“找宝藏去。”程敬雅回过头来,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表情。
“什么?”程舒珩一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他们不是觉得自己找到第二个藏宝点了吗?可是不止两个啊,我要在他们之前,找到宝藏,全部搬回程公馆。”程敬雅有些赌气道,显然被这一切的事情气得不轻。
“现在不能确定肇家和无梦令就有关系。”程舒珩耐心的纾解道。
“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不止是要给那肇家,还有那个杨勇,不,是齐一斋,还有蒋周振,杨麟,黄韶宇,通通的要他们好看。”程敬雅现在已经气急,他对于下午杨麟和黄韶宇的话并没有像舒珩那样去梳理思绪和厘清问题,在他看来,杨麟和黄韶宇就算说的是真的,他们也是做局人之一。
明明当初程继棠已经告知杨麟二人在合适的时机下便可直接来找程家人说明此事,托付于他们。而杨麟却没有直接来找他们,是因为不相信他们的能力,要试探他们是否具有能够完成钟严遗愿的资质。
无端的质疑和再三的欺骗,触碰了程敬雅忍耐的底线。
“ 程敬雅!”程舒珩严厉的大喝一声他的名字,企图让他冷静下来。
听得程舒珩这样叫他的名字,程敬雅稍稍回过神来冷静了一下,才缓缓道,“我知道我刚刚有些冲动了。”
随后又一字一句的顿道,“可是舒珩,我们被人耍了。”
“这些人,在耍我们,那个杨麟为了考验我们,自己女儿深陷险境也不顾,还要搭上你和远澜...”
说到这他忽的又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我,程敬雅,是程继棠的血脉。”
“我不允许自己遭蒙此事,就这样算了。”
“我已经上了他们一节课。”
“就算要从长计议,也等我给他们上一课再说。”
话音落地,他便直接去了仓库,留下程舒珩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敬雅自小心气便比他和程远澜更高一些,也不难理解,作为师傅的亲孙子,自然地位是有些不同的。加上他父母也是个爱子如命的,从小敬雅便是在全家的宠爱中长大。哪怕他在6岁时被接回程公馆,也是家里独霸一方的。小时候的敬雅会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他和远澜,但在慢慢的懂事后,却是当仁不让的大哥姿态,一直照顾着两人。他平日里都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实则就是不想对红尘俗世太过认真,要能收敛住自己的心来才能担负起这漫长而孤独的传承之道。他继承了师傅所有的优点,包括骨子里的高傲性情。他们俩性格一静一动,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也是工作上的好搭档,眼神交换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不用过多言语思维也能同步。
所以这一次,他也是非常能理解程敬雅的心情的。
从一开始对偶然出现的藏宝图好奇,到发现宝藏竟然和神器碎片有关,再到一连串的委托,不仅利用他们的好奇心,还利用着他们的善心,让他们步步入局。
纵然是谎言就算了,可是这样的事还累的他和程远澜差点出事,这才是真正激怒程敬雅的地方。
其他人各有目的,可是杨麟和黄韶宇明明能够自己去救杨静慈,却还是为了考验他们,宁愿将女儿和远澜都置之险境。
程舒珩想到这,收起思绪叹了口气,打了个电话给傅岩棉叫他再查一下关于隐州最新出土的文物资料后,慢慢的向仓库走去。
打开门,见程敬雅正在清点可用的鬼使,而他察觉到人进来后,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头也不抬道,“如果是来劝我冷静的话你就先回家吧,今晚我不回去了。”
程舒珩没有吭声,只是走到架子边翻找着什么东西。
程敬雅这才抬头看他道,“做什么?”
“给我们两人上的课,你只还一人的是不是有点小气。”程舒珩一边找一边云淡风轻道,又恢复了他往常的语气。
程敬雅听完才笑了起来,久久后才感慨一声道,“人心险恶,我们还是太年轻了啊。”
“不过。”他话锋一转,“程家就算只有我们了,但小瞧我们,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便重振旗鼓,准备投入工作。
程舒珩从架子上取下来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陈列了一排像令牌一样的东西,看格子应该是九个,但却只有七个令牌在里面。
“除了中宫,巽宫的令牌也还下落不明。”程舒珩一边将令牌摆出来,一边叹气道。
程敬雅正准备仔细的查看一下黑色羊皮信封,其实他们本可以直接问杨麟的,只不过现在他们已经下定决心不相信任何人,所有的东西都得自己验了才行。
见程舒珩把装着程家九系的令牌拿了出来不解道,“这是干什么,你该不会想召唤各宫的人出来帮我们打群架吧?”
虽然现在的程家分崩离析,可是程家各宫先人英灵还在,那些先人自愿跳出轮回,永生守护程家。
只要令牌一出,立刻能集结各宫人马,能让整个人间都变了色。
“不是,就这点事,还需要惊动先辈吗?”程舒珩笑了笑道,“我是在想,虽然这些人是戏弄了我们,可是至少有一点,是我们心甘情愿为此入局的,那就是神器碎片。”
“我听说坤宫的人曾经找到过虬龙碎片,我们无法验证花瓶和匣子上的印记真假的话,请他们出来看一看吧。”
程敬雅听到此,心情平复了许多。虽然想对戏弄他们的人以牙还牙,但他也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神器碎片,程家的使命。
虽然爷爷以前似乎不想让他们接手,但如今却又给了线索,不论如何是万不可能放弃的。
程舒珩将坤宫的令牌放进碧玉钵中,两人净手后,同时戳破指尖将血滴进碧玉钵。
碧玉钵内的液体不似以往那样起了墨迹旋涡,血滴进去被令牌一下子吸收一下子又排斥出来,似乎在做什么确认似的。
液面久久没有出现金色确认的光芒,让程敬雅不禁有些担心,“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血统不够纯正啊,早知道就滴你一个人的了。”
请英灵这件事他们只做过两次,第一次是程继棠下葬的时候,请英灵送行,这是程家历代家主下葬的习俗。虽然程继棠并不是正统选出来的家主,但却是唯一一个在程家分崩离析后仍肩负起程家重任的人。所以他下葬之时,各宫英灵也以最高规格的家族仪仗为他送行。
而那一次的英灵召唤只是程舒珩一个人请来的,他是乾宫血脉的后人,是自三代往上都没有再与外族通婚过的程家后裔,身上继承了乾宫的蛟龙图腾。
程敬雅那时候还得照料其他的事务所以未能参与召唤,加上他是程继棠一脉的,程继棠没有回归本家之前不肯听从父母之命与程氏宗亲的姑娘结婚,娶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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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程慕荻现身(2/2)
族姑娘。
因此程敬雅的父亲是有一半的外族血统,身上没有继承到他们震宫的应龙图腾,也就意味着他算不上被程家血统承认的程家人,无缘修习程家的秘法。
为了能让自己的孙辈继承到程家的血脉,程继棠做主给自己的儿子娶了程家坎宫后人的女儿,不过夫妻俩感情很好,也成功的生下继承了震宫应龙图腾的程敬雅,只是后来他们第二个孩子就还是随了奶奶更多,没有继承到震宫图腾。
程家是个非常讲究血统的家族,因为九面鼎赋予神力的条件就是只认主纯正血统的程家人。虽然九面鼎的破碎导致程家被反噬断代,为了壮大人口,才不得已和外族通婚。但当人口扩张到一定数量时,为了试图留下更多还依然保持着程家大半血统的人,程家人还是一直延续着通过族内通婚来保留血脉。
而这图腾就类似于基因的继承,程家人身上的各宫图腾类似于基因里的一种隐性基因,而族内通婚的方式可以加大这种隐性基因出现的几率。
当然,这也是程继棠在寻找流落在外的程家人时唯一的识别特征。
程家认为只有拥有图腾的人,才是继承了至少程家大半血脉的正统程家人,也是被程家血统承认的程家人。由于程家的中宫嫡系因为从不和外族通婚几乎已经断绝,因此他日神器重新修补后,只有这些带有图腾的程家人,或者这些程家人结合生下血统更纯正的程家嫡系,才能重获神力。
令牌确认两人血滴的时间比之前程舒珩一个人时确实是要慢一些,程舒珩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耐心道,“兴许是我们的血液融合了一时难以区分,再等一等吧。”
程敬雅听罢走到书桌前跪下,口中念念有词道,“坤宫的英灵先人们,我们找到了关于碎片的线索,还请各位现身为我们指点迷津,助我们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只见液面闪烁了一下金色。程舒珩就赶紧跑过去跪下,程敬雅一转头便见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子英灵出现在身后。
他的神情带着些傲慢,有些不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两人见只出来了一个人稍稍有些皱眉,带着不解,然而这点小动作落在了对方的眼里,他带着些愠怒傲慢的开了口,“两个小儿,无事敢召英灵出来,还嫌只来了我一个?”
“不敢,不敢,晚辈舒珩,敬雅,敢问先辈是?”程家兄弟同时摆手告罪。
“我知道你们,我见过,继棠小儿的孙子辈。”来人还是带着傲慢的口吻,“我,是程慕荻。”
“程慕荻?你就是那个在祖墓里为碎片下结咒而死的坤宫前辈!”程家兄弟同时惊呼。
他们听得程继棠讲关于神器碎片的故事不多,除了九面鼎只言片语的传说以外,就是当年程家坤宫先辈在祖墓与抢夺碎片的人对抗的故事。
虽然抢夺碎片的人最终夺走了碎片,但程家坤宫的先辈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碎片上下了结咒,让拥有碎片之人都会在受尽折磨后怪异而亡,凡是受此法亡故之人,程家必有感应,之后便可根据这条线索追寻受过此咒的鬼魂从而找到碎片下落,算是一种献身的壮举。
然而此法极损阴德,以命换命,施咒后当即暴毙。
自程继棠开始,这条咒法也被列为禁术之一。
程慕荻听得两人竟然认识他,傲慢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一些,不过语气依然高傲道,“说吧,碎片的线索在哪里?”
两人相视一眼,既然程慕荻是那个下结咒之人,那么受结咒的人亡故他也应该有感知才对,为什么感觉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程慕荻见二人有些疑问的看着他,心下了然。且这个问题他也一直一头雾水,便收起了一些高傲,轻咳两声道,“这样,你俩先起来。”
两人立马站了起来,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程慕荻。
程慕荻这才缓缓道,“自我暴毙而亡后吧,我就一直在等那贼人亡故的消息,但什么也没等到。”
“为什么会这样?结咒失效了吗?”程敬雅有些疑惑道。
“什么?失效?我用命下的结咒你给我说失效?”程慕荻听得这二字原本放缓的态度,又蹭的涨回去。
“不是的,他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好奇而已。这个咒语的时效是多久呢?为什么会没有等到消息。”程舒珩赶紧温和的打圆场。
“哼,无知小儿。”程慕荻不禁冷哼道,“按理来说,最晚七天内就能得到消息,就算那时程家只剩几个人坚守,无人能去追查,但至少我应该有所感应才对,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像是白死了一般。”
“直到继棠小儿回归程家,将我们召唤出来。我向他发问,可时间过去太久了,他也不知道情况,只说会去查查看。”
“谁知道,再见他时,已是在为他送行了。“
“这下我可真的是白牺牲了。”
程慕荻语气越说越低,越来越无奈。
“难道说没死?”程敬雅又疑问道,“也有可能死了但是你没感应到?这时间太久了,是有点难查了。”
“不可能!你这小儿,怎么这般无知!”程慕荻本来已经降下的语气,又被激的升高。“这是结咒!以生命做代价的结咒!以命换命,中咒之人的死亡是给施咒者的交代,是一定会有感应的!不管死几个,都一定会有感应的。”
“那这么说,就是结咒没用,人没死?”程敬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又跟着补了一句。
“你!”程慕荻作势就想教训一下这个无知小儿。
程敬雅见他起势便往舒珩身后躲了躲,并附在他耳朵边道,“你说他是不是程远澜的祖宗啊? 这脾气怎么一模一样。”
程舒珩听得此话,笑了出来,不过忽又想到什么,赶紧道,“若是死后立刻魂飞魄散,是不是也不会有感应?”
“恩?”程慕荻听得此话皱了皱眉,“人死后七天内都会有魂魄残留,只要有残留,我就一定会感应得到。我说你们两个都是怎么学的?”
程敬雅听得舒珩问这话也忽然反应过来,赶紧又插嘴问道,“中了结咒身前死后会有哪些特征?”
他们从来没有学过结咒,也没有见识过,只是单单的听程继棠描述过,是一种无差别的阴毒攻击术法。
程慕荻听得程敬雅又开口,本来不想理他,但听他们俩的问话,心想他们也许知道什么,便还是开口回道,“结咒,是一种可延续的咒法,这个咒法是依附在物体之上,随着物体的转移而延续,只要结咒不解,便可一直延续下去。”
“当然,即便这个咒法如此阴毒,为了避免误伤,中咒之人会有几天的缓冲期,根据接触时长不同会有些差异,虽然身体受尽折磨,但及时找到程家解咒,还是有恢复的机会的。”
“症状该不会是手能不动,口不能言吧?”程敬雅小心的又抛出疑问。
“嗯,差不多,当然比这个还是要再重一点,更痛苦一点。”程慕荻一本正经的回答到。
程敬雅看了一眼程舒珩,像被点醒到什么,“搞半天钟严先生该不会就是被结咒害死的?身上还有煞印,死后即刻魂飞魄散。”
“你放屁!”程慕荻听着不对立马反驳道,“结咒怎么会留煞印?还即刻魂飞魄散,我怎么不知道?”
程舒珩听得皱了皱眉。
如果说结咒中咒是有包括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症状。那么钟严先生确实有中过咒,也就是接触过碎片。
但是身上留下煞印和魂飞魄散,很有可能就是现任碎片拥有者的手笔,也或许就是师傅在寻找的那位无梦令阴阳师?
可是那个人为什么接触碎片会没事?并且还有能使人魂飞魄散的能力。
见程舒珩在思考的模样,程敬雅也大概联想到同样的思路。
“你们俩在想什么?”程慕荻有些不明所以,他倒是没有听说过结咒还有能使人魂飞魄散的作用,还有什么煞印,那都是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儿。
程舒珩将钟严的死状和情况和程慕荻描述了一番,见他眉头紧锁,特别是听到西域煞印时露出十分古怪的神情。
“前辈对这个有印象吗?”程舒珩问道。
程慕荻一时没答话,想了想道,“暂时没有,先让我看看你们说的碎片印记吧。”
两人将乾隆梅瓶和楠木宝匣摆出来放在桌上,又从抽屉里拿出程家秘制的试剂开云滴在匣子和瓶子的内部,只见一个玄色图腾痕迹慢慢的显现,只是一个颜色浅,一个颜色深。
见图腾显现后,程慕荻激动的围了过来,仔细的查验着图腾。不仅一边看,还一边将开云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只见他的手背上也浮现一个和这俩图腾一模一样的虬龙印记,只是颜色和纹理更清晰。
“所以这个虬龙印记是真的?”程敬雅有些兴奋的追问和推测道,“也就是说当时钟严先生找到碎片了,所以他才通知我爷爷说他要的东西找到了,是碎片,而不是藏宝图!把盒子交给爷爷是一个证明,这个盒子曾是保存碎片的容器,楠木法器不仅可以隔离碎片吸引阴灵的能力,还能让它不受外界邪气的侵扰。”
程舒珩听完也点点头,如果这个印记是真的,那么钟严的那封信,至少除开当事人叙述的故事以外的实物证据倒解释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