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口坑之谜(1/2)

程远澜对于张赫为了监视他们而坐上了他们的车，十分的不满，周围车里的都是他的人，还能担心他们飞了不成。

心里只能暗恨道回家要全车消毒100遍。

她跟肇文希还有昏迷的杨静慈坐在后排，肇文希似乎有些闻不惯烟臭味，打开了车窗，外面的风灌了进来吹得呼呼的，让她都有些听不清前排的人在说什么。

张赫见程舒珩设置好导航车四平八稳的老实开着，便抛出了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在什么地方最容易讲真话和听到真话吗？”

而见车内无人应他，才自讨没趣的老实交代自己得知大口坑的由来，“我爸原是沽城扈山公墓的守墓人，而公墓这种地方生死到头来，看尽世态炎凉。”

“守墓人的工资微薄，他有时候为了带些荤腥回家给我们兄弟几个吃，就常常偷那些供品。”说到这张赫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竟然笑了起来。见车内还是无人一人在乎他的感慨，便收敛了情绪继续说道，

“88年的中元节，我爸因为接了一个有补贴的私活，要帮一家人在丑时时分给自己早夭的女儿烧一件衣裳，便在事情办完之后宿在了公墓的值班室。本来那晚漫天繁星昭示着第二天将会是个大晴天，可就在临近破晓之时，天降大雨，雷声阵阵的将他惊醒了。”

“他醒来的时候正瞧见值班窗前走过三个人影，天还没亮，又是雷雨天，还来上坟实在是有些奇怪，他便拿了雨衣悄悄的跟了过去。”

“只见那三人并不是一起来上坟的，后面两个更像是来人的保镖，不顾身上淋的全湿，伞面都给了最前头的那个人。”

“看着像是个什么重要人物，我爸想去看看，但是大雨滂沱实在是看不仔细。”

“于是他回忆了一下那人祭拜的墓碑，一连四个，都是之前在车祸中丧生的，好像是文物局的人，下葬那天还来了不少人。”

“雨声越下越大，我爸实在是听得不清楚，但是他直觉这个人是在说着些什么重要的事，便匍匐在地上爬着走，悄悄的躲在了离那四人墓碑最近但是又最隐蔽的墓碑的盲点处。”

“具体的话他记不得不大清了，只断断续续的听得几个词，拼凑了一条重要信息，那就是...”

“你们若是早点说出大口坑的位置，也不必死了。”

张赫说到这，停下来扫了众人一眼，只见肇文希一直脸朝外吹着冷风，程远澜似是要睡着了的样子根本没听他讲，而程舒珩还是一脸平静，似乎对这些前情不感兴趣。

他心下有些怒火又不敢发作，只能继续把他的故事说完。

“之后我爸就惦记上了这个大口坑的事，不过他四处打听，也没有什么消息，但还不死心，最后索性辞了公墓的职，去文物局做了保安。”

“终于在那混了十年，一批退休的文物局骨干临走前请吃酒，他也接了邀请，末了散了席，几个退休的人又约着回宿舍楼继续喝，他也跟着去了，期间便听得其中一人提起了一个老友，他一听名字便想起这人就是那死去的四人之一。”

“我爸便试探的问起大口坑的事，没想到那些人虽然惊讶，但乘着酒兴便把大口坑的事真的说了出来，大体就和你上回说的那样。”

“可是啊，这大口坑的位置还是没人知道，我爸心心念念几十年，天天念叨着，这不连我都惦记上了。”

张赫终于把故事说完，只听得后面程远澜语带嘲讽的接了一句，“就这？”

说了半天，言之无物，张赫这人怎么知道大口坑的事和大口坑本身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该晓得的他们早就从杨大叔那晓得了，听了半小时感觉就是废话。

张赫还以为程远澜压根没听，结果自己的故事被当成废话，他自是生气，正欲发作。

一直沉默不语的程舒珩开了口，“那几个退休的文物局骨干呢？”

张赫听得有人回他的话，嘿嘿一笑道，“死了。”

“你杀的。”虽该是疑问句，但程舒珩用平静的语气肯定道。

“这你就冤枉我了，我杀他们干什么？要是他们知道大口坑的位置，还轮得到今天我在这里说吗？”张赫坦然道。

“那杨静慈呢？”程舒珩问道，既然一直都说的是四个人，说明他们没把杨大叔算在内。

“杨静慈？她？呵，要不然怎么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张赫说到这，似是很骄傲，“我和她是相亲介绍的，原本也没图什么，可就这么巧，结婚前，她带我去祭拜她父亲，我见她父亲的墓碑刚好便在那四人的旁边，一打听才知道她父亲也是文物局的。”

“我回去和我爸说了这事，四下再一打听，没成想她爸竟是同那四人一道死在那车祸里的。我和她说起大口坑的事，她竟然也知道，还向我显摆她父亲曾给她托梦过地址，但醒来就忘了，我起初想着她肯定一下不完全信任我，便对她千般好，没想到她居然还真是忘了，你说我还要她做什么。”

张赫说这事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程远澜气的不行，她转头看杨静慈，只见她眼角默默的流下了眼泪，她早就醒了，只是装晕罢了。

程远澜叹口气，悄悄的拿了一毯子盖住了杨静慈，不让她被察觉已经醒来。

随着外面的天色熹微，导航显示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毕竟是乡下路有些难走，他们的车是轿车，倒是颠簸的很厉害。

程远澜按捺着恶心，开窗透着气，两边空气对流，她轻轻的看了一眼从上车开始一眼不发的肇文希，她似乎一直瞧着窗外，从黑夜瞧到白昼，脸上没有倦意。

在程远澜的注视下，肇文希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来对她微微笑到。看着她的微笑，程远澜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肇文希是受了他们的连累来的，好好一大小姐，大半夜跟着跑这荒山野岭来，要是一会儿那人渣又出尔反尔，还不知道怎么办好。

肇文希察觉到程远澜的想法，她伸手握住了程远澜的手温柔道，“没关系，我也很好奇。”

天色越来越亮，车窗外也分明可见村庄林立。

程舒珩将车停在一家看着像是饭馆的门前，那户人起得早，上来想赶人。张赫却伸手就抽出二百块钱给他们说，“老乡亲，我们上山去拜个坟，中午还得在这吃个饭，我们定两桌，这是定金。”

“还吃饭？等下把你们全部抓起来。”程远澜嘴里嘀咕着，就见后面紧跟过来了三辆车，又赶紧闭了嘴。

张赫对着程远澜和肇文希做了个请的手势，程远澜有些不放心杨静慈，张赫便说，“夫妻一场，都这个份上了，你放心，我不动她了。”

只见程舒珩对她点点头，就将车窗往上收了些但没有关紧后下了车。

下了车，程远澜主动握住了肇文希的手，悄悄道，“文希姐，一会儿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先跑，可千万别管我们呀。”

肇文希听得这话回握紧了她的手，安慰道，“我们一起，不怕。”

一群人整顿后便向北山走去，那些早起的村民见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又是看着锄头又是铁楸下车来，想阻拦但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的随了他们去。

“也太嚣张了吧，没见过盗窃这么明目张胆的。”程远澜对着世风日下的治安简直没了指望。

一群人一路往北山上走去，原以为那荒墓有多难找多隐蔽，没想到上了这土坡子山没多久，就看见了形状。

“就这里？还能三十年不被人找到？”张赫觉得有些好笑，他看向程舒珩，他还是一脸平静，想从他脸上看出答案那是不可能的。

见程舒珩不动声色，这荒山野岭的他也玩不出花样，只能下令道，“先给我挖，这一片儿全给我挖了。”

随着铲子一下一下的拆开了地，一股股让人难忍的臭气逐渐涌出，

程舒珩怕离臭气太近沾上身，便退后几步和程远澜她们站在一起。

程远澜自上山后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一直憋着不敢乱开口，只程舒珩站过来后，悄悄的站在他身边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这里是空墓，但我怎么感觉到有腐尸呢。”

程舒珩轻轻的皱了皱眉，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说。

而一边的肇文希也低低的开了口道，“程先生能通鬼神我是知道的，但没想到如此胆识过人，事关文物也敢私下处理，这番行事是有后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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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大口坑之谜(2/2)

程舒珩看了一眼她便道，“是啊，我在这周围布置了几个起魂的阵法，一会儿人挖了宝，我就叫魂起尸把他们全部吓死。”

他说的一本正经，平时又鲜少开玩笑，要不是程远澜一直跟着他，而且也知晓一些布置阵法的通识，差点就信了。

不到一会儿那边热火朝天的挖掘工作就有了进展，几座荒墓的中心挖出了一口红木箱，四角都用油纸包着，看着有些上了年头。

张赫没想到真的挖出了东西，大喜过望，赶忙要过去打开。可是临到开锁前，又犹豫了转头请程舒珩过来开。

“藏宝箱而已，又不是开棺，就这胆子还打文物主意呢。”程远澜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好不容易能把嘴快的毛病给按下了，嘴贱的毛病就是改不掉。

不过被她这话一激，那张赫倒是长了胆子的去开了箱。

箱子一开，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

里面倒不是空无一物，但东西有点少。压箱底的就是一口青铜大鼎，鼎内散落着一些玉石珠宝，还有唐三彩的马，价值看着不菲，就是数量有点少，感觉不够这么大阵仗的人瓜分。

“这什么意思？”张赫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的找到的大口坑，就这么些东西。“老家伙们就为了这么点东西，命赔了？就保护这么些玩意儿？”

“你这人怎么这么贪心，还瞧不起国宝呢！那一口鼎不少钱了。”程远澜说道，她觉得这张赫就是离谱，怎么还以为国宝扎堆藏呢。

“不是，这...”张赫有些气急又有些欲言又止，程舒珩看他样子好像他是知道这里面应该有些什么，现在却没有，所以才这么慌张。

“就算是文物局的人也不能人手一件宝贝吧，若真要私藏，肯定都是些小巧不易被察觉的物件儿，怎么可能全拿了大件儿还这么些年不被察觉，文物局的人也没有寻找。我瞧着这些东西，倒是很合理的。”程舒珩不紧不慢道，似乎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

“那这鼎怎么回事？”张赫冷笑着，这么大口鼎，可不是小物件。

“这口青铜龙纹四方鼎，有个诨名叫大口青铜鼎，倒不是从开口上叫的名字，而是这龙头配着下面的绣纹，每一面看着都像是龙开大口的模样，因此得名。文物局之前出过一批资料里记载，这口鼎出土于1974年，后来在80年代遗失，倒是合得上时期。”程舒珩对文物古董如数家珍，让张赫也听得一愣愣的，也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

程舒珩见他已经在琢磨，便帮他下了定论道，“所以这大口坑，不是埋了多大的宝贝，而是备忘吧，大口青铜鼎是埋在此坑处，所以叫大口坑。”

四周的人听了程舒珩这话，也开始有些骚动，忙活大半天就得这么点东西都有些心生怨气。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故意的是不是？那杨静慈他爸给你传了话，是不是早就说了这里面是什么。”那张赫见周围的骚动试图先把怒火和矛头都转向程舒珩。

“你让我带你来，我也来了，还带着两位女士一起。我要是早就知道就这些东西，我就直接告诉你了，也不至于到这荒山野岭来把性命都悬刀刃上吧。不过...”程舒珩顿了顿道，“我以为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早就知道里面有些什么呢。”

果然程舒珩说完这话，周围又一片骚动和窃窃私语，很显然他们之前都是得了张赫的保证才来的。

“我不管，你肯定是坑了我，这不是大口坑，不会只有这么一点东西。”张赫突然有些惊慌，急忙的辩解着，虽说已经是白天了，这荒墓附近阴风嗖嗖，加上他之前也没有出力干活，此刻后背发冷，似有冰冻视线一般的注视着他。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浑身打了个颤抖后，便往程远澜处扑出，想去抓她。

只见肇文希眼明手快的将程远澜拉到身前，让张赫扑了空，两人见状赶紧站到了程舒珩的背后。

程舒珩将他们护在身后，语气有些寒冷道，“这是什么意思？绑架？”

“反正这些东西是不够我们兄弟几个分的，那就先把这姑娘分了，再写信给肇家，叫他们来赎肇小姐。”张赫已是强弩之末，事情搞砸了，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强撑最后一口气振臂高呼，准备先下手为强。

程舒珩皱了皱眉，见四周的人似乎有些蠢蠢欲动，张赫正要再次煽动众人之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荒墓高处响起，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谁敢动一步，这现成的墓就是你们的归宿。”

众人同时回头便见肇文丰和程敬雅带着好几个穿着特警制服的人从山上下来。

“敬雅！肇先生！”程远澜看到两人，有种今天总算见到太阳的感觉，高声喊道。

张赫完全没意料到会真的有其他人埋伏，他慌张的瞟了一眼肇文希，见肇文希面上也有淡淡欣喜的神情，他才知道肇文希从来就不需要他来找到大口坑，她只要跟着程家兄妹就一定能找到，利用他留他半天命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他心中不禁怒火焚烧，这个女人践踏他，算计他，而且一开始就打算独吞一切。如今他已是没了价值，不仅泄露行动又惊动旁人。就算没有肇文希，集市的人也不会放过他的，等待他的还不知道是怎样的折磨，与其这样，他拼死也要和她同归于尽。

他一阵发了狂拿出偷藏的匕首便往肇文希的方向冲去，这会轮到程远澜迅速的反应过来推开肇文希，而自己的手背被刀划一刀。

一声枪响，张赫被打中左臂，强忍疼痛便要继续一搏，被程舒珩一脚踹到地上。

而肇文丰正要补上第二枪时，肇文希本来想出声阻止，却被程敬雅抢了先，不过也正好说出了那句她想说的话，“别打死了，这样便宜他了。”

山上的特警下来制住了张赫，而其他人见张赫被抓，一下子失了主心骨，准备下山逃去，却被刚上山的文物局警卫拦住，四周包围。

程远澜这下见危机彻底解除，立马冲上去想对着被制住的张赫打一拳，可是手上还留着血，就只能死命的踹了一脚，恨恨道，“这一脚是帮杨静慈踹的，你个人渣，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踹完还不解气，又上去补踹了一脚，继续骂道，“这脚是替那些你害死过的人踹的，我告诉你，你这下生前死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你要是死了，就等着吧。”

程远澜本来还想多踹几脚，可是手上流着血，肇文希赶紧过来将她拉走，末了眼神轻瞟一眼张赫，这一眼的眼神比方才程远澜踹两脚的威力大多了。张赫一下腿软，就被拖下了山。

周围的人也清干净后，程远澜赶紧上去给程敬雅了一个拥抱，撒娇道，“你们啥时候来的呀，我可心慌死了。”

“我下飞机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比你们稍早一丢丢吧，但肇先生接到我给他的地点后就出发过来埋伏了，受了一夜的虫子叮咬。你得先谢谢人家。”程敬雅边说边心疼的拿起程远澜的手看着，还好伤口不深。

“谢谢肇先生，你和文希姐都是我的救命恩人。”程远澜赶紧的谢道。

三人一起下来走到程舒珩和肇文希旁边，见他俩都对着小心搬运着的那口青铜鼎若有所思。

文物局的人将红木箱的文物都小心的包好准备先搬下山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程舒珩突然开了口，“等一等。”

众人听得他的声音，都疑惑的看了过来，包括程敬雅也是。

“既然已经辛苦各位跑了一趟，那就麻烦再多干些活儿吧。”

程舒珩口中说着，眼睛却没有离开藏着红木箱的那个坑。

“把这个坑再往下挖深一点，不过要小心一点，还有，不止这个坑，这些荒墓全部搬开。”程舒珩思考片刻后，转头坚定的对大家说道。

大家一时都有些不明所以，但程敬雅和程远澜很信任他，只是他们的身份没办法指挥人罢了。

不过肇文丰倒是很快的就开了口，“既然程先生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大家动手吧，人手不够就再叫几个警卫上来。”

随着又加了几个人手上来后，文物局的人负责继续挖中间那个坑，其他人试图用力的推开那几座荒墓，肇文丰见那些人有些无力，还亲自上了手。

程敬雅见这个阵仗，悄悄的附在程舒珩耳边道，“什么意思啊？”

程舒珩轻吸一口气后，悄声道，“这大口坑肯定没那么简单，下面可能还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