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丁公馆的人(1/2)
说时迟,那时快,在香凝儿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安子琛已经从窗口翻了出去,直接跃入楼下的草坪。
楚亚樵快速凑到窗边,望向在草丛里搜查的安子琛,十分吃惊,还没从对方刚才的举动中回过神来,自言自语的低喃道:“至于这么拼命吗?也许是眼花了。”
香凝儿蹙眉,侧过头,看了眼楚亚樵。
楚亚樵耸了耸眉毛,不以为然的转过身,随手查看起房间内的摆设。
香凝儿撇了下嘴角,俯瞰楼下的安子琛,问道:“草丛里是什么?”
安子琛弯腰拨弄杂草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站直身子,打量起这片人工草场,望向草场的不远处,有花园、亭廊,还有一个泳池。
抬头看向趴在二楼窗台的香凝儿,安子琛回道:“暂时没发现什么,应该是逃走了。”
楚亚樵笑了笑,又走到香凝儿身边道:“可能是,香法医你长途跋涉,看花眼了吧。
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附近转了一圈,没任何发现。
院子里的草场,一般都是丁家的大少奶奶,朴雪梦在打理。
开春的时候,这片草地会种满鲜花。
子琛刚才那番动作,太过鲁莽,把人家精心打理的草场都踩了。”
楚亚樵话音未落,外面就传来了纷杂的喊声:“你是什么人,不要乱踩,快出来!”
香凝儿快速看了眼外面,一个穿着红白花色旗袍的女子,傲慢的抱着双臂,睨了眼安子琛,身侧,跟着两个虎背腰圆的家丁。
家丁撸起袖子,呵斥着安子琛,作势要把人拽出来。
安子琛蹙了下眉心,躲开这两个来势汹汹的仆人,自己主动走了出去。
他跺了一下脚上的鞋,把杂草和泥土蹭去后,看向眼前的女人。
从女人胸前的那颗珍珠项链,以及手腕上的玉镯子看,安子琛知道,来者应是丁家的主子,但具体身份,还不太明确。
从对方的打扮看,应是位人妻。
但若说是丁敏山的夫人,年纪却相差太大,但也不排除是小老婆的可能。
安子琛离开南城太久了,并不清楚丁敏山家里的人丁现况。
“抱歉,我们刚才查案发现场的时候,发现草场里有东西,有些冒昧,闯了草地。”安子琛不卑不亢道。
朴雪梦微怔,打量了几眼安子琛,对方的气质和谈吐,让她收敛了几分傲慢,笑道:“是警局的警官吧?”
“这是安上将的公子,安子琛,海城捕房的探长,协助我们办案。”
不知什么时候,楚亚樵已经随香凝儿从楼上走下来,他开口向朴雪梦介绍起安子琛道。
朴雪梦诧异的站直身子,又打量了几眼安子琛,客气道:“原来是安公子。”
“朴雪梦,丁家的大少奶奶。”香凝儿凑近安子琛一步,快速介绍。
安子琛了然,他指向不远处的泳池和花园:“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吗?”
朴雪梦虽然客气了许多,但是脸上,还是显露出了不太乐意的神情,不满意警方在这里,随意搜查丁公馆。
香凝儿把对方的神态尽收眼底,丁敏山这个公公过世了,她好像并不难过,连装装样子都没有。
“楚亚樵,我看还是等公公的死因明确了再说吧。”朴雪梦看向楚亚樵,显然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连职位都不叫,直接称呼全名。
楚亚樵的脸上,闪过微妙的情绪,但转瞬即逝,他笑了笑道:“也好。”
“子琛,我们先回警局,等尸检报告出来吧。”楚亚樵看向安子琛,又看了眼香凝儿,用眼神示意二人,先离开这里,“我顺便为你们介绍一下丁家的情况。”
安子琛和香凝儿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向朴雪梦告辞,随楚亚樵离开这里。
“丁处长走的突然,丁家的人,都不太想把事情闹大,怕对他们影响不好。”楚亚樵边走边说,“丁家大公子丁博,目前还在南城政府里担任要职。
丁敏山突然去世,对他的仕途,会有一定影响。”
香凝儿指出了疑惑:“但我见那位大少奶奶,也没有为丁敏山的死,感到难过和焦虑。
就算她和公公没有感情,至少她丈夫以后的前程,失去了一个强大的靠山,她也应该会担忧的吧?”
楚亚樵笑着摇了摇头:“朴雪梦和丁博之间,早已名存实亡。
两年前,朴雪梦怀了丁博的孩子,却不慎掉落进水池,孩子没了后,就无法再生育。
为这件事,丁家夫人胡玉,背地里总是想让丁博再去找个女人,帮她生个孙子。
朴雪梦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丁家夫人的意思?
她也知道,丁博早出晚归,是因为什么。
之所以还选择呆在丁家,就是图一个名分,和一份财产。”
楚亚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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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丁公馆的人(2/2)
四处看了看后,压低音量,对安子琛和香凝儿说道,“我听说啊,朴雪梦和丁家的夫人达成了共识。
她同意让丁博在外边,找个女人生下孩子,抱回来后,她就是孩子的母亲。”
香凝儿蹙着眉,看了眼说的像模像样的楚亚樵,笑问道:“楚探长,你怎么如此清楚这种事?”
楚亚樵笑了笑,指向他们离开的丁公馆:“这么大一座洋楼,家中佣人,就不下十几口,耐不住人多嘴杂,藏不住什么事。”
他指向自己的耳朵,略带嘲讽的说道,“我是一个父母双亡,靠姑母救济度日的人。
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不是吹牛,南城的这些达官显贵们,家里边的事,我门清。”
香凝儿挑眉,她笑了笑,没有多话,而是看了眼安子琛。
那位探长,正锁着眉心,审视起楚亚樵来。
香凝儿顺着楚亚樵的视线,望着那座气派的丁公馆,问道:“那……除了大公子丁博,丁敏山还有几个孩子?”
“丁敏山有两个夫人,大夫人胡玉,只有丁博一个儿子。
二夫人唐珊萍,有一双儿女。儿子叫丁龙,现在京剧团做事。
女儿叫丁霭,还是个女学生,在圣雅女校读书,平时不怎么回家,住宿在学校。”
“不过……”楚亚樵停顿了片刻,浅笑道,“据说丁敏山,还有一个女儿。
早年间,比较混乱,丁敏山和姑父一样,南征北战着。
等到进驻南城,收编安定下来后,南城政府要求下属官员和将领,不许再纳妾。
丁敏山也就没有再娶,但据说,他还有一个女儿,是和一位风尘女子留下的种。
当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但却被压下来了。
那名风尘女子,人都找上门来了,要求丁敏山可以不认自己,但要抚养他们的女儿。
这个女儿被送到丁家后,丁敏山还是很喜欢她的,给她取了一个丁风的名字,据说,丁风自小就生的漂亮,随她母亲。
但也招致了胡玉和唐珊萍的嫉妒,认为她是一个妓女的女儿,不配与她们的孩子平起平坐。
到了十岁那年,丁风出门上学,却再也没回来。
据丁公馆做长工的老妈妈说,她看到丁风去了妓院找她母亲,但再也没出来。
丁敏山派人去寻,发现丁风不见了,而丁风的母亲,惨死在后院的井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叫做丁风的女儿,至今杳无音讯。
但后来,丁敏山又派人去找,港口的一个人贩子,曾看到过丁风。
这一路查下去,发现丁风,是被人卖去了南洋。
至今没有找到人,是生是死,就不得而知了,生存的希望,不大。”
香凝儿听着楚亚樵说的事,颇为唏嘘。
别说,这位楚亚樵知道的还挺多,不愧是混在南城区的。
“楚探长……”香凝儿刚开口,想要再问些什么,却发觉这个称呼好像不太对。
这里是南城,又不是租界地,不应该称呼他为探长,便改口道,“楚警官,我想去你们警局,查看一下丁敏山的尸体。”
楚亚樵微怔,察觉到对方改口的称呼,笑了笑,拉开车门,违心道:“上车吧,有你们帮我调查案子,我十分荣幸。”
到了南城的警局,香凝儿和安子琛跟着楚亚樵走了进去。
香凝儿也在墙上的公示板上,看到了楚亚樵的照片,他原来是南城警务处,治安科的科长。
楚亚樵带着香凝儿和安子琛,来到了法医室门前。
他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回应。
“嗯?”楚亚樵疑惑的推了一下门,门没锁,他捂着鼻子走了进去,看到法医没在,只有台子上的尸体。
尸体端正的躺在那里,上方蒙着一块白布。
楚亚樵嘶了口气,尴尬的看了眼身后的香凝儿:“可能已经检查完了,我去找一下法医,你们稍等一下。”
香凝儿拧起眉心,望着楚亚樵离开后,快速掀开尸体的白布,她仔细观察丁敏山发青的脸色。
抬起胳膊等部位,发现已经出现尸斑了。
但他们的法医,居然什么都没做?
香凝儿扯了下嘴角,错过最佳的尸检时间,会出现误判的可能,也更增加尸检难度。
香凝儿快速找到手套,递给安子琛一副,低声说道:“我觉得吧,他们法医应该是不敢擅自解剖丁敏山的尸体,才把尸体晾在这里了。
丁敏山,不像是突发疾病,很像是中毒身亡。”
香凝儿拿起台子上的放大镜,扒开尸体的眼底看了几眼后,开始认真检查丁敏山的全身。
在他的脚后跟位置,发现了牙痕,两个齿印,相距1.2cm左右。
伤口处有明显浮肿的迹象,呈黑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