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七十五朵葡萄藤花(1/2)
似乎是有些怀疑自己听岔了,他复又问了一遍她在说什么,得到的答案却是一样的。
“你应当知道,只要找到神医谷的医者,陛下便能得到清醒,陛下一旦醒来,是决计不可能会同意让你远嫁和亲的。”
“是啊,可我还是会选择远嫁,她说得很对,享受了尊贵的地位和数不清的荣华富贵,在需要的时候,便要为此而付出代价。
我知道你师承神医谷,也许你的医术很差劲,但你师父的应该很好,你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要你的命,我只希望你能治好我父皇,若是不能,那便让他少些痛苦。”
“你来找我,便是为了说这些?”
“是啊,我发觉,我唯一能找的人,竟然也只有你了,你说,若是当初,我不曾为你挡下那道鞭子,我是不是,连这么一个唯一能找的人都不会有?”
她是笑着说的,但从他眼中的倒映出的画面中,她看到,自己笑得,似乎很悲伤。
但她其实是不悲伤的啊。
出嫁的队伍很庞大,看起来分外风光无限。
出城门的时候,她掀开帘子回头看,城墙上,少女和身边人并肩而立,目送着她的远去。
她想,若是父皇能好起来,大魏能变得更好,嫁就嫁了吧。
即使周围宫人笑得极为难看,有杞人忧天的,为自己的命运而感到悲伤,偷偷哭泣,仿佛,她们这一去,便是客死异乡的命运般。
离京后,她于梦中骤然惊醒,眼前却多了个身影。
玄衣郎君似乎偏爱浓朱重紫,以及玄色,身上所穿衣着大多是这三种颜色,在他尚未暴露本性之前,他名声极好,无数女郎倾心于他。
当然,他暴露本性之后,就成了残暴的代名词,人们只知道他当街杀人,却不知道,他杀的人,逼死了两位数的良家女。
人们通常,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事。
“你总不会是想带我私奔吧?我怎么不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我?”
她轻描淡写地开口,他没有答话,只是站在那儿。
许久,久到她变得面无表情起来的时候,郎君骤然俯身,精准地在她唇间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而后,眼前便没了他的身影。
她只记得,他说他会听她的话。
她从来不觉得,他喜欢她。
如同他们之间其实都没什么交集,但他总是在为她铲平一切不平般,心悦于她的人实在太多,多如过江之鲫。
有的是因为她受宠,奔着她的身份地位而去。
而更多的人,是因为她的容颜。
…………
“怎么了?”
玄衣郎君询问,面色带着些许疑惑。
“无事。”
谢知玉回答, 态度和语气却十足的敷衍,不过项恬并没有追根究底地继续问下去。
谢知玉想了想,说:“我只是在想,如果不能和你成婚的话,那么,嫁给谁与否,好像应该从我能否彻底将其掌控作为评判标准才行。”
“最好如此,世间郎君皆是这般,初相识时,爱得深重,便是答应此生只你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是有的,可随着时日过去,心态便会转变,能守住诺言的不过少数罢了。”
谢知玉表示赞同:“你说得对,与其婚后为后院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住生气争锋,倒不如从一开始,就让自己成为府中说一不二的那个人,那时候,他便是在外间养了无数个女人,企图效仿帝王的三宫六院又如何?”
谢知玉说到这里微微勾唇:“他养再多人,府中说了算的也是我,他需得仰我鼻息过活,他的女人,与其讨好他,倒不如前来讨好我。”
项恬失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可惜,如你这般想的人,凤毛麟角。”
“虽说凤毛麟角,却并非没有。”
两人说到这儿,倒是没有接着再说下去。
在达成项恬守孝期间是否退婚这个话题之后,项恬离宫,谢知玉则是托着下巴在宫里摧残了一小处花坛。
摧残完无辜的花朵之后,她洒然一笑,怪项恬身边几乎没有异性生物的存在,倒是让她想平白无故吃点儿飞醋都无从吃起。
既然自己无法吃飞醋,那么,能否让他吃点醋呢?
听说,多吃醋,有助于身体健康呢。
虽然不知道真假,可实践出真知嘛。
谢知玉放下被自己摧残的花朵残瓣,第二日一早便出了宫。
她此次出宫,却不是去找谢知薇的,也不是找谢知兰的,她好像就没找过谢知兰……
谢知玉出宫之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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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七十五朵葡萄藤花(2/2)
少虽然知道她婚事已经定下,但也知道项家项老爷人没了,项恬需要守孝的人,顿时觉得自己兴许还有着机会,于是又凑了过来。
哪怕没机会与三公主当面,但在一旁表现自己,兴许就入了三公主的眼了呢?
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外间再一次热闹非凡起来。
这只是少年郎君们之间的热闹,女郎们却是冷眼旁观,与谢知玉同龄,却尚未定下亲事的女郎,几乎将手中的帕子绞碎。
这档口,从之前开始就一直到现在,三公主一日没有大婚,盼着能够搭上她这条线的人就有无数,同龄郎君,便是自己对三公主没那个想法,也架不住家中长辈有想法。
与自己同龄的人全盼着想娶三公主,谁会转头来看自己?
便是有,也不过是自己有着自知之明,知道皇家不可能看得上自己的货色。
诸如各家没被寄予厚望的庶子,又或是嫡次子之类。
心气高的女郎,岂会甘心下嫁这类人?
但适龄的郎君,根本不提议亲相看这茬,全眼巴巴等着尚主。
一个三公主,闹得满城风雨,人家常羲公主和迁善公主,怎的就没这么张扬?
就她能现!
女郎们恨得牙痒痒。
奈何人家从前是三公主,如今是护国公主,不但有着尊贵的称号,还有着相应的实权,据说,陛下将一处只属于皇帝的秘密军队的兵符交给了护国公主。
虽说只是小道消息,可想想陛下对其的宠爱,这小道消息,说不定还真就不是空穴来风。
这么一对比的话,旁人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是,这些统统都不影响同龄女郎们对她的愤恨。
毕竟,好姻缘尽都被她一网打尽了,她们就只能等着她的婚事定下,大局已定,等中意的郎君歇了心思,才轮得到自己。
可这么一来,就显得像是自己专在她身后,等着捡她看不上眼的西贝货一样。
谢知玉不知道同龄女郎对自己的愤恨,她出门也不是为了和她们一块儿赏花赏月赏太阳,吟诗作对笑闹着来一番排挤或者抱团的。
她出宫从来不掺和这些,而她的地位和身份,也让她不必对任何人笑颜以对,委屈自己。
她觉得,她应该还得庆幸自己当初想找个忠心之人,然后将来让其娶了自己,有个读作驸马,写作下属的忠心之人的时候,没什么好的人选,就只选了一个。
讲忠心比讲爱情靠谱一些。
忠心虽说也会变,但比爱情变得慢一些,大抵是因为世人都推崇忠义之士的缘故。
现在她不需要读作驸马, 写作下属的选手了,当年落下的子,却还得自己去处理,虽然不去处理好像也没什么。
毕竟,她当时十分武断地说了,她对秦相之的投资,不是什么爱才不爱才,本质就是冲着他的人去的,既然是冲着他的人去的,那他接受她的投资,自然也就默认自己从那以后就是他的人了啊。
如今不过是,不需要他的人了,加上,莫名很想让项恬吃个醋,所以才会亲自跑过来。
秦相之的住处不算多偏僻,但也没多繁华,属于中规中矩。
谢知玉来之前,问过宫中值守之人,知道秦相之今日应该是休沐在家。
他的官职似乎不算高,起码值守之人很是懵逼了一会,现翻的卷宗问的人,才得出他休沐在家的结论的。
宣之前去敲门,开门的人不认识宣之,但见她一身穿着不似普通人,便带着笑询问宣之来意。
宣之让其去回主人,就说三姑娘来访。
下人虽然一头雾水,心说自己到秦府当差也有些年了,怎么从来不曾听闻自家主子还和什么三姑娘有往来的?
但虽然心里嘀咕,他倒是没有怠慢,而是开了门,一面将人放进来,一面命人去请示主人。
秦相之今日休沐,没有应同僚的邀请,与他们一道聚会出游,而是在家中埋头写着什么东西。
当听闻下人禀报,说是三姑娘来访的时候,秦相之手上的笔锋一顿,在原本极具风骨的洁白纸张之上,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却绝对无法叫人忽视的墨点。
他停顿之后,许久,才从喉中挤出一个声音。
下人得了吩咐,虽然奇怪主人的态度,却也没说什么,而是下去吩咐人待客去了。
下人一走,秦相之立刻动作极大地起了身。
他步履匆匆,刚想出去迎接,却莫名顿住,而后看了自己一眼,抬起袖子闻了闻,分明没什么异味,他却仍是转道去了卧室,换了身新衣,又整了整衣冠,这才往前厅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