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毒辣(1/2)
入崖州,安民告示张榜,有军兵将四门把定。
就是这般轻松,仿佛军队换防一般。
只是百姓一时不得出城,城虽不大,但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保不齐就有跑去府城报信的。
何况崖州也是琼府文风鼎盛之地,百姓对谁来谁走无感,但士子这个牛赑惯了的阶层却是顽固的紧。
这边厢刚刚入城,就有人跑出来跪地嚎哭,有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居然指着辽军鼻子大骂逆贼!
这就不是一般的煞风景,没有鲜花美女相迎也就罢了,竟然有敢出来骂大街的,泼妇么?
李天奇很是腻歪,但有碍于大辽军令,也不好动粗。
理论就更不可能,这帮戳鸟别的本事没有,但有好嘴一张,辽军中人还真未必能喷得过彼等,只能故作不理。
入府衙,李天奇初登琼府得逞,不由信心大增,看来当真是自己小心过度,这步子就需迈得再大一些,再激进一些。
转头看向武士勋,笑道“武兄,崖州即下,兵贵神速,我意兵分三路,一路攻南山,一路攻万州,一路攻感恩。
武兄帮我陆军弟兄运至各地之后,便率领舰队锁住琼府海峡,勿使琼府一船走脱。
待我军收拾三州十县之后,再攻府城,你意如何?”
“可!”
武士勋亦是大笑道“某亦未曾想过如此顺利,窥一斑而见全豹,这琼府的兵都是怂的,武备也是稀松。
你且放心,我海军定能封锁海峡,一船一人也走不脱!”
“好!有劳!”
李天奇拱手拜谢,转身又看向一中年白净文士,笑道“唐兄,按着中枢命令,我辽军需一路攻伐一路推行新政。
某虽于民政不甚精熟,但亦可以想象这新政一事尤难过兵事数倍,不知唐兄可有章程?
呃,某不是要干涉民政,只是大军需一路攻伐,所过之处也留不下多少军兵,担心你等的安危。”
唐博仁,任永丰副省长一职,为此次随军出征文官之首,负责接手占领地民政。
略略沉思,唐博仁肃然言道“我大辽起兵与百姓约定四事,均地权,平赋税,废徭役,四民平等。
有利有弊,此举于农商工而言皆有大利,于士族而言却是在挖彼等的根基,反抗动荡无可避免。
但为了避免同士族决裂,最大限度减弱彼辈之抵触情绪,我大辽仅仅提出均地权,而非平分土地,这其中差别巨大!
崖州一地能否迅速安定,便着落在此点之上。”
“哦,这其中有何不同?”李天奇虚心请教。
唐博仁笑道“地权者,土地所有之权也。
首先我大辽承认百姓对土地的所有权,地主豪绅也好,平民百姓也罢,只要有地契在手,户衙之中有备案,那就是合法的,我大辽不但不会剥夺,还会予以保护!
但我大辽又需大量土地分给平民,以取得其拥戴,那么地从哪里来呢?”
“隐田!”李天奇拍手叫到。
“然也!”
唐博仁笑道“李帅只需借调两连人马与本官,当先核查富户豪门之田产,收其隐田,再以隐田分发无田少田之户。并从无田少田之户中招募壮丁,编练治安之军。
以贫者为军,彼辈为了保住自家新得之田产,十之八九都会跟定我军,此为我大辽之根基也。
待治安军训练有成,李帅择良将统之,非但不会拖累大军,更会成为我大辽之助力!”
“若本地豪绅反抗,或者虚与委蛇,言语相欺当如何?”
李天奇皱眉言道“中枢可是有着军令,不得扰民!”
“有我大辽律法在前!”
唐博仁冷笑道“彼等若是敢于挑战我大辽威严,那是最好,当雷霆击之,收其田,夺其宅,拉去矿洞老死也就是了。
看来李帅还是对中枢颁布的军规有所误解。所谓不扰民的前提是要配合我大辽的指令,服从我大辽的安排!”
……李天奇无话可说,自己也是个傻的,以少帅的脾性,怎会自缚手脚,令军兵畏首畏尾?
所谓的民原来是这般理解的,配合大辽的为民,不配合大辽的那就不是民,而是敌,怎么狠怎么收拾!
“那些士子呢?唐兄可有法子!老大的男人满街嚎哭,忒也心烦!”
“不急!暗访司都盯着呢,今夜便会阖家消失!”
唐博仁厉色言道“针对读书人,某会圈出一片地域,有闹事的尽皆软禁。就熬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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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毒辣(2/2)
,直至听话为止!
安心,彼辈多是色厉内荏之辈,嘴上的本事大于实际,抽几鞭子也就老实了!”
“唐兄手段,小弟佩服!你也不需急,如今三团人马在外,某这一营警卫将会驻扎涯州几日,便先行在周边扫荡一番。”
见唐博仁胸有成竹,李天奇留下两连军兵,自己却是率领一部人马再行出城,在刘千户引领下,拔出涯州内的几个明军据点。
……
唐博仁正堂高坐,将州衙的师爷,衙役俱都喊了来,吩咐道“给尔等半天时间,将州城的泼皮无赖,帮派闲汉都给本官拘来,一个不可放过,去吧!”
上官一张嘴,下边跑断腿!
班头就苦着脸。
“这位大人,不是小的不出力,现如今满城人心惶惶,您要找的人又都是不老实的,我等三十几个公人着实力有未歹,能否调派几位军爷随行?如此小的心中才有底气!”
“可!”
唐博仁安排一排军兵随行,吩咐道“有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转过头来,唐博仁叫过师爷,吩咐道“本官亦交给你三十军兵,需将城中有名望之辈尽皆请来,要客气,告诉他们,不来后果很严重,本官会不高兴!”
师爷欲哭无泪,这都是得罪人的差事,可特喵的又不敢推诿,是个人都晓得狗头师爷都是万事通,敢说不知道,估计鞭子立马上身。
没奈何,只能领命而去!
唐博仁又叫过六部吏员,吩咐彼等。
“尔等皆是本地的地头蛇,话不多说,需协助我大辽之官理定账目,册籍。
府库中银,库房中米皆需一一核实,如有一丝弄虚作假,小心尔等的狗头,去吧!”
且说唐博仁为何不寻知州,推官之类的大明正式官员问话?反而寻这些不入流的公人吏员晦气。
一则大明的官员未必肯效力,都是科举出身,大明对士子何其厚待?
反观大辽却是不甚待见这些人,这不是简单的改朝换代,主子虽然不同,但士大夫换身官皮还是官。
辽国的目标是开启民智,而不是少数人掌握学识,成为特权阶层,玩什么愚民之策!
不能说士大夫身上就没有优点,可以肯定的说有,而且很多!
但他们有的大辽的学子亦有,而大辽学子有的,彼等却是茫然无知,便是接受起来都有困难。
二则地方上的具体事务大多都由吏员公人所操办,那知州就是个听报告拿主意的,问他未必知,而问这些基层之人就一定知晓,没道理绕圈子,浪费时间。
入夜,有公人拘押百余人来至州衙,却是将城中的城狐社鼠一网打尽。
泼皮、无赖、骗子、盗贼无一不有,都是最令老百姓愤恨忌惮之辈。
鼻青脸肿者有之,受伤的就更多,看来都被揍的不轻!
也不知是哪里崩出来的辽王军队,涯州变天了,难道是要拿我等立威,拉拢人心?
这就被吓得浑身发抖,乌泱泱跪作一团,求饶活命之声盈耳。
“肃静!”有军兵怒喝。
唐博仁扫视堂下,沉声道“本官不取尔等性命,却是有一件事要交代尔等,做好了人人皆有赏赐,若是说得半句假话,身首异处!
一来,想必有为数不少之人借由尔等之手夺人田产,窃人家财。
主使是谁?受害人是哪家,俱都要交代清楚,隐瞒一事,断一指,冤屈一人,割一刀。
本官在此做保,说出幕后主使,非但免尔等罪行,并可得赏银!
二来,涯州大事小情都逃不过尔等之眼。哪家豪门狠毒,欺行霸市,作奸犯科,害人性命,哪家望族欺凌百姓,强抢民女,无恶不作,通通道来!”
几名书记在旁盘膝而坐,招呼诸人列队,逐一问话。
这边说,那边奋笔疾书!
唐博仁没功夫等人上门喊冤,他也不是为了什么平反冤假错案,之所以寻得这许多闲散之人,还是为了土地!
无论何时何地,有身份地位之人有一个共性,手不沾血,为恶都是借由人手,表面上总是一副良善面孔,大明的善人就很多。
普通人不知道其中的猫腻,这群城狐社鼠却是一定知晓,因为他们就是为恶的狗腿!
问他们就对了,保证能揪出无数的肮脏龌龊,再以此为凭,掀翻这些该死之辈,抄家收产,土地,军费自然也就有了。
何愁没有土地分给苦哈哈们?
何愁没有银子招兵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