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复仇的焰火(1/2)

赵明生入轮台，几封书信，万里加急送沈阳。

报捷！

要人！

地盘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几乎整个北疆都空了出来，官吏、人口、物资等等都需有个安排。

赵大少无暇顾及，索性坐等老家来人！

大明苦哈哈又多了一处安置之地，只要通知下发，大明边将肯打开关门，自有数不清的穷苦百姓逃荒而来，辽国也不用忙活什么，只维持秩序就可。

相比于东北，道路确实难走了一些，但总比没得田种，没得饭吃要好过不少。

天下的土地就是这般，你占多一点，旁人就占少一点，别看人口没办法同后世相比，但生产力也低，大明养活不得那么多人口。

至于土地集中，圈田养桑种棉，赵大少也不认为这是人性之恶，谁还不想多赚几个铜板呢？

究其根本，还是自家的土地不够，就如大辽，自诞生之日起就一直缺人，放眼几十年后，也还是缺人。

……

战争远远没有结束，话说伊犁河谷怎么样了？怎么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北疆一战结束，辽军大胜的消息传入哈密，传入吐鲁番，出入焉耆、白水、叶尔羌。

各大势力摇头叹息，各地和卓滋味难明，强大的准噶尔就这般覆灭了？

驻扎各地的辽军却是在疯狂庆祝，自家人庆祝还不过瘾，要宴请宾朋，广邀当地有名望之辈参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叫大家都高兴高兴？

只一个目的，借助大胜之威，震慑宵小，让所有人都看看反抗辽军的代价！

开都堡，同样接到了战胜的喜讯，只是负责守备的连长却不知如何将消息送给主将邓暄。

这位大辽西征军副统帅也是个疯的，竟然率领千多人杀出开都堡，越过开都河，攻入伊犁河流域。

半月前，驻守开都堡前的准噶尔军队突然撤走了，而且走的特别急切，大营都未曾收拾干净。

邓暄惊诧之余，派出探哨侦查。

卧~槽~

方知多尔衮反出和硕特，正在洗劫固始汗的老巢!

同辽军相比，多尔衮更加肆无忌惮，什么都抢，粮草牲畜，女人，车轮以下的孩童都是他下手的目标。

这货从伊犁河下游一路劫掠至伊犁河中游，收获太多，不得已之下，兵分两路。阿济格押送所得人口物资出伊犁河口，向南迁徙，去往赵大少所说的那座大湖定居。

多尔衮则继续劫掠。

在正在修筑的伊犁城下，战败最后一支和硕特抵抗力量，攻入和硕特大本营。

发了横财！

老固始汗一辈子的积蓄都在这里呢，之前赵大少遁逃，只是路过，多尔衮却是搬家！

骆驼队、牛车、马车一眼望不到尽头。

多尔衮意气风发，多年的积郁一扫而空！嗯嗯，这才是我八旗大军应该有的样子！

但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赵明生那厮绝对不会为了方便他打劫而拖住固始汗的。

那个家伙，不可信任！

摸摸残缺的耳垂，多尔衮咬牙，可惜抢到的不是赵明生的婆娘。

放眼望去，就觉可惜，好多东西都带不走，可也不能便宜了固始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莫不如一把火烧光了事？

正这个时候，有人禀报五里外发现辽军！

多尔衮吓出来一身白毛汗，难道赵明生那个家伙要趁机对本贝勒动手？

仔细探查，原来只千多人马，一颗心方才放回肚里。

嗯嗯，这些物资有着落了，他们来的正好！

……

此刻的邓暄心有猜测，但没有信报前来，也不敢确定猜测是否为真，只能小心翼翼的观望。

不想多尔衮派出使者主动接触。

那使者很痛快，直接将赵大少同阿济格签订的盟约甩给邓暄。

看看，上边有你家少主的签字印章，咱们现在是联军，是一伙儿的。

邓暄看过，便确认这是真的，文风笔迹印信无一差错。

少主这是又弄出来一个属国？

不管怎么说，这个信息对邓暄而言太过重要。

少帅无事，而固始汗完蛋了！

然而多尔衮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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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0章 复仇的焰火(2/2)

不是给邓暄通风报信的，而是来做买卖的。

这些带不走的，你们辽军要不要？不要俺就烧了啊，要就拿钱来换！没钱写欠条也可以，俺们还是信任你们的。

此言一出，邓暄再无一丝一毫疑惑，这份盟约是真的。

多尔衮怀揣着一堆欠条，高高兴兴的走了，留下一片断壁残垣。

邓暄也不敢久住，主人家回来，不发疯才怪，就只能可劲的向开都堡搬。

果然，五日后，有探哨急报，和硕特大军正在赶来，最多两日便到。

邓暄暗道可惜，还有部分物资来不及搬运呢，就特喵的不该都买下来，一时贪心，被半只耳给算计了。

“烧！”

大军回撤，给固始汗留下的只有一地灰烬！

三日后，邓暄回转开都堡，方知北疆大胜，大辽定鼎西域，整个西域，也只剩固始汗这一支不臣之军。

可喜可贺，放炮庆祝！

……

和硕特大本营。

看着满目疮痍，固始汗愤怒的挥舞马鞭，此刻，这厮仿佛一下苍老了数十岁，人生了无生趣。

什么都没了，女人、孩童、牲畜……至于男人，死的死，逃的逃。

哦，还有一群老货没人要，也没有所谓，老货熬不了多久就会死去，回归长生天。

拿走你赖以生存的一切，让你在大自然的折磨中慢慢消亡，这才是部落人生死较量的方式。

绝望的情绪蔓延，固始汗已经没办法再安抚他的勇士。

一路赶来，看到的都是破败，他们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姐妹，失去了孩子，留给他们的，只剩下绝望!

绝望过后是奋发图强么？

想多了，绝望只是开始，在绝望中苦熬才是生活的正确打开方式。

有人对着灰烬嚎哭，然后一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有人冷冷看了固始汗几眼，带着亲族脱离大队，消失在地平线。

更多的人，则是茫然无措，他们不懂，大汗一向睿智，勇士们也没怎么作战，为什么就落入了这步田地？

是因为辽人么？

还是因为女真人的背叛？

弱者的恨毫无意义，只能是强者口中的笑料。

“大汗，我们怎么办？”终于有人问出了这句话。

固始汗双手托举向天，须发随风飘摆。

“长生天啊，我需要你的指引!”

可惜，上天没有任何回应。

“大汗，或许乌斯藏才是您的归宿！”

不知何时，一名喇嘛凑到固始汗近前，双手执佛礼。

“去那里吧，噶丹寺的钟声会抚平您的伤痛，大昭寺的经文会让您的心灵得到抚慰。”

准噶尔信奉黄教，部落中不乏从乌斯藏前来传道的大喇嘛，军中也不例外。打仗总要死人，死了的需要超度，活着的需要安抚，同泰西的随军教士如出一辙。

“哲桑，去超度阵亡的勇士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固始汗只带着几个随从，沿着伊犁河缓缓而行。

秋高气爽，河水清澈。

这里，本应该有一座城，一座属于和硕特部落的城！

想象着金黄的麦田，想象着悠闲啃食青草的羊群，理想如此之近，仿佛触手可及。

然而一切都毁了，野心勃勃的辽人，卑鄙无耻的女真人砸碎了他的梦想。

复仇么？

当然要复仇！但眼下……如何生存下去？

和硕特没有堵截住多尔衮，保住自己的基业。辽军没有追击，显然，北疆凶多吉少，巴图尔珲，或许败的比他更加惨烈。

何去何从？

或许真的应该走了，这里已经不再是和硕特的立足之地。

去乌斯藏么？

确实是一个选项，格鲁派的两位活佛正在遭受威胁，当地领主似乎对他们极为不满。一个需要被保护，一个需要一块立足之地，好像刚刚好？

但怎么过去？

南疆已经是辽人的地盘，想要从伊犁转进至青海湖，这是在找死！

投降辽国？或许是一条出路，但却不会是他！

去复仇吧！

找那个卑鄙无耻的缺耳贼算账，将失去的一切都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