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遭遇(1/2)
“这城叫什么来着?”
刘承东眼望远处的一座城池,略略发呆。
都是冻的,腮帮子都被寒风浸透,说话都不利索,这脑子似乎也被冻僵了一般,反应慢了半拍。
“回师长,此城名翁鄂洛城,曾为故金国之国都,称上京,元时称镇宁州……”
(备注,此城为哈尔滨旧城)
“且住!说点有用的,再啰嗦就大嘴巴抽你!”
刘承东瞪了这厮一眼,哪个有兴趣听你叨叨历史,有甚可显摆的。
“呃,现为后金栋鄂部一分支驻地,不是边关要塞,也便没有后金的正规驻军。
据我军手中的信报,首领凹儿哈授封甲喇章京,隶属满洲正红旗,领村寨三十二,旗民千三百户,族民约略八千众。
但族中壮丁多被征调,充入旗军入了辽东。
属下猜测此城人口不会超过千五,族兵也不过三四百人模样,即便征调村寨之丁,亦不会超过千数。”
奴尔干师占领三姓之后,并未在三姓久居,而是稍稍休整,随即沿松花江继续向西南进军。
他这一路最是轻松,沿途无大股金军,又不需构建官僚,搞什么民政,真正是打到哪里,抢到哪里,吃到哪里。
小部落臣服,大部落逃难,无人敢于迎其锋芒。
那三姓都被干趴下了,还能怎的?
刘承东也不指望给四海留下什么好名声,想必留也留不下。
北方部族就都是弱肉强食的习性,不打怕了,给再多的好处也是白费气力,反倒纵容了彼辈的贪婪之心。
当然,也不都是打打杀杀,以勒索……收税为主,强制为辅。
每到一地,便宣称此为辽国公治下,需按人头纳税,不给就难免要用强。这也是没办法之事,不然一万多人吃什么喝什么。
但凡有反抗的,俱都成了四海战俘,分批押赴奴尔干行省最南端的一座小城。
此城名伯力,位于黑龙江同乌苏里江交界,战略位置自不必言,为四海同后金对峙的前沿。
当然,那是之前。
现在么,伯力设有战俘营一座,专司后金战俘改造事。
战俘需要一一甄别,未曾对四海动手的以平民对待,该给的都给,分散安置。有恶行的自然是充作劳力,哪里有矿洞哪里钻,死活看天命。
一路打来,除了圈地盘,也不是没有其他收获。
一则主动投靠的后金百姓超过了千数。
后金以战立国,难免杀戮,被胁迫屈从的村寨不在少数,有的甚至身负血仇,有四海前来,却是给了彼等翻身的机会。
二则解救了众多包衣阿哈,也即被掳掠来的明人或者野人。
这些可不是什么王府的奴才,可以狗仗人势,看似卑微,实则活的滋润,而是货真价实的奴隶。
干最累的活计,吃最恶劣的饭食,还要时时忍受主家的鞭笞,就是他们每日面临的生活!
这些人有家眷的为数极少,多是壮男壮女,也是常理,后金需要的是劳力,可不是开善堂给人养老的。
往日的奴才,如今遽然翻身成了主人,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有四海主持公道,自然都不是问题。
越是深入后金内部,解救的包衣越多,如今已超过两千之数,这却是更加助长了刘承东的野心。
既然有人,那为毛还要流窜作案呢,是不是可以经营一座城池以为根本?
四海二十年,就是四处建城的二十年,堪称基建狂魔。
以城池为基点辐射周边,货物流通,盘活商业,反过来周边之民汇集,城池愈加壮大。
这就是一个互补的过程,融合虽有波折,但却阻挡不了滚滚大势。
刘承东认为眼前的城池就不错,城池依河而建,四野都是平原之地,无怪乎曾经为一国的京城,选址还是颇有可取之处的。
稍稍布置,便行攻城之举!
哪料想那凹儿哈早就跑路,举族南逃,留下空城一座,竟是被些许野民所占据,做了临时的住处。
情理之中,族中壮丁具备抽调而走,留下的非老即幼,只傻子才会同刘承东死磕。
城中房舍建筑俱被焚毁,只少许石质的建筑残留,除此之外,再无一根毛留下。
这都不是问题,有人就能解决一切,没有物资便去抢!
大军入城驻扎,刘承东也熄了再行征伐的念头。
很显然,几千人的一个大部落都逃了,各地必然提前一步得知了努尔干军的行踪。而且继续南下就是后金真正的腹地,人口渐多,很容易陷入重围。
攻之太过危险!
就不如在此处窝冬,分出兵马重新向北横扫。
北侧无强敌,人口稀少,同奴尔干连成一片并非是难事。
一团留守,管理两千包衣,一千投诚之众撸袖子开干,改造眼前的残破小城。
两团分兵,一路向西北,一路奔东北。
刘承东的战略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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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遭遇(2/2)
是一直打到黑龙江,贯通奴尔干。
警卫营同样不得闲,出城南下打草谷。
这米粮是不够吃的,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出去抢,顺带着搅乱后金腹地,恶心恶心皇胖子。
至此,刘承东所部已超额完成了孟超所设立的战略意图,其后便是观望,看后金如何应对。
这厮就很奇怪,某刘承东好歹率领一师人马深入后金腹地,怎么就没人搭理呢?还是说后金无兵可用?
如此,是不是自己的胆子再大一些?
......
南几百里外的叶赫城。
阿济格听闻翁鄂洛城轻易为四海所占领,不禁暴跳如雷。
海狗子忒也嚣张,万多人马便敢深入大金腹地数百里,夺城圈地,无所不为。
必须要收拾他!
说来这厮也是倒霉,自出沈阳便向北急行军,行至叶赫城,准备休整几日再行赶路。
叶赫那拉氏为女真大部,曾经是同建州平起平坐的存在,即便现在,在女真部族中的地位也不可小觑。
大金贝勒来了,叶赫氏自然要盛情款待,偏这叶赫氏盛产美女,阿济格兴奋之余,便多喝了几杯。
不曾想第二日便不能起床,竟是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没奈何,就只能好好养病。
有一日,有战报传来,海狗子入寇大金,三姓失守!
阿济格脾气暴躁,一时间急火攻心,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加重了!
又调养数日,病情始见好转,这厮刚刚能下床,晃晃悠悠走几步,便按耐不住,要去寻刘承东的晦气,重新夺回三姓。
结果又一封战报传来,四海占据翁鄂洛城,并以此为根基,向四周扩张,大有吞并翁鄂洛城以北的势头。
“四海!四海!”
阿济格咬牙切齿,再顾不得旁人劝阻,拖着病恹恹身体北上翁鄂洛!
沿途少村寨,多野兽,几于莽荒无异。
阿济格就感叹,还是大明好,十里一村,八里一寨,吃喝不愁,娘们多多,再看看自家领地,沈阳腹地却是将北地骨血都快抽干了,没留下多少人口。
但又不能放弃不管,大金人口稀少,虽有一部分蒙人尊大金为共主,但实则同大金也不是一条心。算来,还是北地的野人,或者半野人同大金最是亲近,壮大族群还是要靠着他们。
阿济格领的便是这么一个活计,千里转战靡费巨万,赔钱还必须要做。
这一日傍晚,大军进驻一村寨,称“拉林寨”。
奇怪的是无一人前来迎接大军,户户关门,冷冷清清。
阿济格好歹是大金贝勒爷,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亲兵马踏大门,闯入寨中最大的一户人家,院中空空,房中无人,只有几滩血迹残留。
阿济格下马入房门,不由眉头微皱。
这是被洗劫了?
火炕无席,灶台无锅,房中除了墙就没有其他物件。
“抓几个寨民,问问怎么回事?”
俄而,几个寨民战战兢兢匍匐在阿济格脚下。
“不干我事……不干我事啊……”
“饶命……饶命……这都是明人干的,都是明人干的。”
“都闭嘴!”
阿济格一声冷哼,喝问道“都说说,明狗干了什么?”
一人擦去嘴角的鼻涕,忐忑言道“前日有一队明军……明狗来了寨子,将拉哈尔一家都抓走了!”
“为什么没抓你!”
“呃……我家没有阿哈。”
有阿哈的人家必然是大户,或为部落的头人,或者家中有子弟从军,且入了旗。
总之,这样的人家是大金的铁杆,有着寻常百姓没有的特权。
正气闷之时,一佐领入内禀报,这厮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寨中三家大户皆是如此。
阖家老小被打包带走。
财物被瓜分,明狗挑挑拣拣拿走一些,主要是牲畜,米粮,金银等贵重物品,拿不走的便分给了寨中寻常百姓。
最可气的是明狗还将几个大户的土地也给分了,这家五亩,那家七亩,还特喵的给了地契,让百姓签字画押以为凭证。
所以大军进驻,老百姓才不敢出门迎接,毕竟权贵老爷家铺炕的草席都被人卷走了,这个会不会被报复?
“卑鄙的明狗!”
阿济格咬牙,可又能怎么样?
海狗子的策略很阴毒,打击极少数,笼络大多数。
这般的做法,既让四海赚的盆满钵满,又没有搞的放眼皆敌,以至于寸步难行,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取得了底层平民的好感。
同时,还分化了大金上层同中下层的关系,若是海狗子分财分地之举广为人知,这些贱民岂不是盼着海狗子早早前来?
阿济格越想越怕,以至于如坐针毡!
正沉吟间,有探哨来报。
“北十五里发现海狗子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