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战俘管理(1/2)
崇祯二年一月尾,阿济格兵进南甸堡,遥望金州城。
大军近四万,营帐绵延,旌旗遮天蔽日,望之犹如旗海。
可尚未接战,这位十二贝勒便被一则消息惊的险些闪了老腰。老三居然被抓了,成了人家的战俘!
奇耻大辱!
他怎的不去死!
真真是丢尽祖宗的脸面,高贵的爱新觉罗血脉居然成了四海谈判的筹码。
那赵明生赤果果的要挟,只要你阿济格敢攻城,就让你三哥做太监,好回去伺候你八嫂。
摆明是在羞辱他,不,是羞辱整个大金!
这就不敢打,嚣张如阿济格,也不敢擅自拿主意。毕竟是自家亲兄弟,关系好坏不谈,若是被自己逼死,他这个贝勒爷的名声也就臭了,谁还敢对他死心塌地?
没奈何,只能派出快马赶往沈阳报信,这事只有沈阳的几位能做主。
还不止如此,死不要脸的赵氏居然要和谈,说是占据金州便是为了两方友好,方便同大金互市,双方不是一直因为互市地点撕逼么?
现在多方便,金州大城一座,欢迎来访!
阿济格隔着城墙仿佛都能看见赵大少的无耻嘴脸,此事要不要上禀?
一定要上禀,恶心恶心老八也是好的。
总之都要等沈阳的消息,一来一往最快也要半月。
气势汹汹而来,却是两边干瞪眼,虚耗粮草。
阿济格就没个好心情,看什么都不顺眼。
城外阿济格吃苦挨冻,城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春天来了!
“金州大捷”的战报贴满金州城。
阵斩孙得功,石廷柱,石天柱,陆国志汉将四人,巴牙喇以上奴将二十三人。
俘虏阿拜、李永芳、张士彦、黄进、郎绍贞,郎绍忠,并十一名奴将。
缴获武器马匹,旌旗战甲无算。
只这几条就够了!
阖城百姓沸腾,奔走相告,呼嚎声几日未绝,须知金州城中的百姓大多都是逃难来的,一家人完完整整的鲜有,大多都受过建奴或者汉军的鸟气。
如今一朝仇得报,怎一个畅快了得?
百姓要庆祝,要发泄!
这绝对不能拦着,而且要大力配合,将战俘拉出来。
游街示众!
不过在游街之前,还是要同一众汉将谈一谈,伪军也是军,或许就有值得争取得呢?
这一日,赵大少来至战俘营。
二狗子汉军近千五,建奴过七百,打仗死人不假,但战俘更多,所谓的歼灭可不是将人都弄死了,而是没了战斗力,或俘或逃。
怎么处置这些战俘?
这就不能像在南洋那般,要么扔进矿洞,要么贩卖为奴,实为四海手中的商品。
不论是汉军,还是建奴,在赵大少看来都是大明人,这建奴实为大明的家生子造反篡权,实属内战。
既然赵大少认为都是家里人,虽然是不肖子,但能否教育一番,令其改过自新呢?
毕竟这大多数人都是浑浑噩噩,混口饭吃而已,总不能都打死,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惩罚为辅,挽救为主?
招过一名督导官,明生笑问道“战俘可还听话?”
督导官行军礼,随即禀报。
“回禀少帅,汉军战俘大体都是听话的,早晚各劳作两个时辰,早歌三唱,晌午听督导宣教,晚歌三唱,不能说浪子回头,但确实对建奴......建州人惧怕渐少,甚至还同建州俘虏群殴过几次。”
“嗯嗯,这歌唱的如何了,可还整齐?”
“尚可!”
督导官心里直泛嘀咕,这一天就唱六遍,都十几日了,想不会唱都难。
“叫来一队唱给某听听!”
俄尔,一队战俘小跑前来,刚刚五十人整。
督导官把眼一瞪。
“听某口令,一二三,唱!”
狗呀嘛狗奴才
背着那主子上炕台
不怕鞭子抽
也不怕那大脚踹
只怕那主子的婆娘扑上来呀扑上来
没有廉耻无颜见爹娘
朗里格朗里呀朗格里格朗
没有廉耻无颜见爹娘
……
一曲唱罢,可流程却是没有走完,督导官来回巡视一番,一声暴喝。
“能不能做奴才?”
“不能!”
“愿不愿做奴才!”
“不愿!”
“主子的婆娘能不能上?”
“能上!”
嗯,还成,赵大少作词,赵大少编曲,此歌必须所有战俘都要会唱,尤其是汉军战俘,不唱不给饭吃。
“奴才”一词,赵大少深恨之。
这便如一个女人口称自己是贱人,贱人该死,贱人告退……天下间哪有这般作践自己的?
谁能想到“奴才”一词,有朝一日竟成了自谦!
普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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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战俘管理(2/2)
尽奴才,三百年岁月空蹉跎。
这些都是普通的丘八,当兵吃粮,浑浑噩噩,对于这些人,过往种种就没办法追究,也不能去追究,认真起来,人人都有一脑门的官司。
对于如何对待战俘,四海内部争吵的厉害。
有言要斩尽杀绝,恨不得食其肉,剥其皮。持此种意见之人数量不多,但往往裹挟百姓舆情,闹腾的最欢。
有言拉去挖矿筑城,拿战俘做免费的苦力。持此种意见之人最多,四海一以贯之的作法。
有言只诛首恶,余者尽释为民,直接拉去大员、南洋讨生活。
大抵就是这三种声音,各有道理又都不尽如人意。
最后赵大少删删改改,拿出了一四不像方案,边施行边调整。
对于主动投诚或者临阵倒戈者,直接划为民籍,该赏则赏,该封则封,过往不究。
当然,罪大恶极者免谈,便如李永芳、孙德功之流,两手空空来投就没用,必须要有足够份量的投名状。
对于战俘,要细分几个层次出来,不能一概而论。
罪大恶极者必诛,其家流放傲州。
千户或者牛录额真以上者,皆需审判以定其罪,或杀或囚,其家流放傲州。
拘禁期间,如有功劳于四海,则以功抵罪,划为民籍,免于流放。有大功劳者,不吝封官受赏。
把总以下的普通大头兵。
有家眷在旁者直接划为民籍,异地安家落户。无家眷在旁者,也即家眷仍旧受老东家控制,身不由己者,就近拉去修路筑城,两年为期,期满放归自由。
以上诸般种种,只要不是死罪,皆需先行劳动改造一月。
剃头洗脑,好叫这些戳鸟知晓四海的规矩,出去之后免生是非。
当然,只是大概而论,其中细节多多,各有量化标准,需元老院会同各部仔细斟酌,方才能定案。
总而言之,这便是日后四海对待战俘的态度,赵大少称其为《战俘管理条例》。
明生此来,便是要看一看战俘营被折腾成什么鬼样子。
嗯,总的来说,歌唱的不错......
兜兜转转,进入一独立的小院,此处关押的都是军官。
对待这些人,那一套粗浅的方式就没用,都是官场老油条,而且还都是跳过槽的,洗脑无望,忠诚更是狗屁。但你得承认,这帮玩意能力还是有的,只看你能不能驾驭的住他。
信步走来,推门而入。
呃,几个戳鸟很悠闲,正在织毛衣......竟然还有说有笑,一副很贤惠的样子。
赵大少懵逼,这是后臀被戳了?
张士彦、黄进、郎绍贞、郎绍忠几人见赵大少前来,扔掉手中针线,立刻起身立正,抱拳行礼。
\”少帅安好!\”
......姿势很标准,看来没什么变化。
微微点头,便歪着脑袋看向督导官。
督导官似有所悟,神色讪讪。
“少帅,是这么一回事。
咱们战俘营接了军需处一张订单,一万条围巾,颜色不限,织法不限,只要保暖。
呃,现下不只他们几个在织,所有战俘都是这个活计。
属下也是没办法,寒冬腊月的,也做不了其他事,可总不能让他们闲着不是?”
你牛!
大两千糙汉子织围巾,脑袋短路了吧,他们能干这精细活?广鹿岛大姑娘小媳妇多的是,为毛不用?
呃,战俘不用给工钱!
赵大少从张士彦手中抢过巴掌大的一片织物,仔细打量......
见了鬼,织的还颇为平整,虽说是最简单的织法,但有什么关系,这东西可用!
这人果然是逼出来的,什么都能干!
“人才啊!”
赵大少感慨一声,笑问道“几位,在我四海住的可还舒坦,某看几位似乎是胖了?”
几人内心都哭翻了,天天盘腿织围巾,吃饭出恭就是最大的运动,不胖才怪了。
话说四海的米粮不要钱么?
战俘每日里都能有两顿饱饭,这对他们而言无所谓,本就是锦衣玉食,可大头兵则不然,这般的伙食已经等同寻常吃食。那么问题来了,四海的兵吃啥?
几人边织围巾边嘀咕,拉拢人心之举不足为奇,便是落入大明手中,左不过砍了他们几个,大头兵该用还是要用。
至于他们几人,既然选择投降,那肯定是不想死的,但我命由人不由我,心怀忐忑,只能拼命的织围巾,不然就总想着脑袋被咔嚓那一幕。
今日主家总算是来了,是死是活好歹给个痛快!
张士彦大嘴一咧,挤出一丝笑意。
“四海少当家,那《战俘管理条例》我等也看了,敢问俺们几个可是罪大恶极者?这罪大恶极如何界定?”
“呃,继续织,手上别停,耽误了活计可是没有饭吃。”
赵大少寻个位置坐下。
“你自觉可是罪大恶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