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白蟒(1/2)

看着被小船划破的湖面重新归于平静，此时的老族长神清气爽，本来一开始就是打算将二人送上小岛祭祀圣物，只是没想到看走了眼，不过现在两人主动要求登岛，也算是达到了目的，早知如此，又何必多费周章。

身为一族之长的他忽然面露阴冷笑意，只要上了岛，任凭你是神仙也要有去无回。

老人回头看了一眼仍然跪倒在地的一众族人，一个个虔诚无比，口中念念有词，他忽然看向远处，一行约莫十数人的队伍出现在视线内，已经练就多年火眼金睛的他根本不用别人提醒，很快就猜到了这一行人的身份，赶紧带着身旁两名老人迎了上去，恭声道：“恭迎诸位大人。”

老族长低着头恭敬异常，旁人有所不知，此时的他虽然看似平静，实际上内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其中又有一丝疑惑，原因无他，按照以往的惯例，每年王庭派来参加部落祭祀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不入流的边缘人物，他深知王庭那边不过是派人来走个过场而已，不过今日这帮人鲜衣怒马，单从气势上来看，明显不是什么芝麻绿豆的小官。

果不其然，就在老人疑惑之际，一个身材略显肥胖的汉子一句话就抖落出了领头之人的身份，“什么大人，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咱们的小王爷。”

老人闻言一惊，片刻愕然之后，立即跪倒在地，“扎木参见王爷。”

“起来吧。”为首之人淡淡开口。

眼前这个高坐马背看着吊儿郎当的年轻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柔然小王爷拓跋烈，此次随行人员，除了贴身扈从彭嗔与呼延灿之外，还多了几张新鲜面孔，是几位在草原颇有威望的长老，其中三人还是极其稀罕的望气师，都是被王庭当成宝贝的人物，不过此行最让拓跋烈在意的还是身边这个佩剑的家伙，原本该待在自己大哥身边的王庭三大护卫之一，如今的草原剑道第一人，阿术。

拓跋烈望着湖面皱眉问道：“我们还没到，祭祀怎么就提前开始了？”

扎木心头一颤，脑子里急转，随即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方才本部的大长老掐指一算，说是吉时已到，因此就提前开始了。”

拓跋烈不置可否，继续问道：“开始多久了？”

扎木应道：“不久，刚刚开始。”

拓跋烈转头望向身边的一位灰袍老者，眼神带有询问之意。

老者平静开口，“王爷不急，再等等看。”

拓跋烈收回视线，翻身下马，一行人来到湖边，举目远眺。扎木小心翼翼跟随在后，此时的他愈发疑惑，怎么今年还把王爷给惊动来了？难不成是王庭那边开始重视起他们这支属于匈奴后裔的部落了？还是说这里有什么连他这个一族之长都不知道的秘密？扎木一次次揣测，又一次次推翻，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就在老人思虑之际，只见那几位气态超然的人物在那位灰袍老者的指挥下，开始沿着湖泊分别往南北两个方向而去，这几人速度极快，几乎是须臾之间就没了踪影，这把扎木跟另外两名老人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三人面面相觑。

扎木实在是憋得难受，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不知王爷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拓跋烈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笑意的老族长，后者悻悻然，识趣的收回了视线，然而拓跋烈忽然咧嘴一笑，说道：“每年王庭都会派人来参加你们的祭祀活动，怎么，本王就不能来了？就非得有个其他目的？”

扎木讪笑道：“当然不是，王爷驾临是本部莫大的荣幸。”

拓跋烈忽然转头看向一旁的老人，问道：“老彭，刚才他们在这儿，我不好多问，否则又要说我看不起他们这帮神棍了，到时候大哥又得说我，你说说看，咱们这趟到底靠不靠谱？”

彭嗔负手望着湖面，开口应道：“望气一途老朽远不如他们，王爷的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不过我倒希望是真的，好让咱们草原也走出一位天下第一的剑客。”

老人言罢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草原剑道第一人，后者环胸抱剑，正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笑道：“听说前辈当年也是剑道中人，为何不练剑了？”

彭嗔洒然笑道：“谁还没有一个青衫仗剑走江湖的梦啊，不怕诸位笑话，老夫当年也想做个风流侠客，也想拐一个年轻貌美的仙子回家，可惜剑道资质一般，根本不是练剑的材料，练了十年也不过是二品剑士的实力，后来有幸得一位退隐高人指点，才跳出樊笼，没在一条道上走到黑，如今想想，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

阿术道：“前辈这话用在这里不合适吧。”

彭嗔哈哈笑道：“差不多是那么个意思就行了。”

一旁的拓跋烈没心没肺笑道：“老彭，没看出来你还有个侠客梦啊，不过看你现在这副尊容，年轻时想必也英俊不到哪里去，就算练剑练出了名堂，恐怕也很难骗到仙子吧。”

彭嗔皮笑肉不笑道：“还真不瞒王爷，老夫年轻时年也算是相貌堂堂，还没走出小镇的时候，来我家提亲说媒的人就络绎不绝，不过都没有老夫看得上眼的。”

拓跋烈啧啧道：“你就吹吧，反正也没人知道，傻大个，你信不信？”

性子憨厚的呼延灿嘿嘿一笑，摇了摇头。

拓跋烈笑道：“看到没，连傻大个都不信，不过也不用担心，只要今天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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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4章 白蟒(2/2)

口，本王改天就送你二三十个年轻貌美的仙子，如何？”

彭嗔无奈的看了一眼柔然小王爷，后者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老人没有答话，转头看向了正目视前方的草原第一剑客，心中生出一抹慨然，对于这个突然在草原上崛起，之后就一骑绝尘的年轻剑客，他实际上还是有些羡慕和期待的，对方能凭借一己之力在草原上刮起一股佩剑习剑之风，实力已然不可小觑，如果能再得到那份天大的机缘，问鼎剑道也不是没有机会，到时南边的中原江湖也就不敢再说草原无剑了，其实老人之所以如此想还有一点私心，那就是他想看看，等到眼前男子站在剑道顶端的时候，当年将自己赶出中原的那帮正义之士，号称有百万剑士的中原江湖，到时谁能站出来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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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看着越来越近的小岛，坐在中间的年轻女子也越来越紧张，以至于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她忽然扑倒在船头黑袍老人的脚边，语带哭腔道：“长老，我不想死，求你了。”

黑袍老人无动于衷，并不理会女子，他轻轻晃动手中铃铛，女子立刻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小船靠岸，四人同时登岛，林鹿与海棠静静打量着眼前的这座小岛，岛屿面积并不大，南北东西距离皆不超过两里之地，岛中央有一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树下有一堆由石头堆砌而成的景观，周边则散落着白骨，显然是之前那些被用来祭祀的女子尸骨。

黑袍老人缓缓前行，女子安静跟随在侧，不过林鹿与慕容海棠还是看出了端倪，那名女子实则已经没了意识，只是跟随黑袍老人的铃声木讷前行。黑袍老人这种通过铃铛驱使女子前行的方法，有些类似于盛行湘西一带的赶尸术，只不过眼前女子是个活人，而非死人，这就表明黑袍老人所使并非赶尸术，而是摄心术一类的把戏，然而这种摄心摄魂之法，跟道门双修，佛家欢喜禅一样，向来都被视为旁门左道，被许多武林正道人士，尤其是三教中人嗤之以鼻。

黑袍老人在距离大树约莫三丈的地方停了下来，嘴里开始振振有词念起咒语。

林鹿与慕容海棠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与此同时注意着周围湖水的动静。

那名女子在铃声的驱使下木然前行，走到大树下安静坐了下来。雾气漂浮的岛上，脸色惨白的女子漠然的坐在白骨之间，这样一副诡异画面足以令人不寒而栗，好在两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始终不为所动。

约摸一炷香之后，黑袍老人终于念咒完毕，猛地一晃铃铛之后，好似有一阵阴风吹过，几片树叶随风飘落。

接下来的一幕不禁令二人眉头大皱。

一条白色蟒蛇从女子身后大树上探出了头颅，不停地吐着腥红蛇信，两只眼睛也是腥红之色，异常瘆人。林鹿并非没有见过蟒蛇，当年在十万大山中时还曾亲手宰过一条已经长出鳞片的巨蟒，之所以感到诧异，乃是因为眼前这条白蟒虽然比之当年那条小了一些，但眼眸闪动，明显更具灵性。

慕容海棠面露疑惑，说道：“感觉不太对。”

林鹿转头问道：“怎么了？”

慕容海棠解释道：“古书有言，蛇五百年化蟒，再五百年化蛟，眼前这条白蟒周身遍布白鳞，两额微微凸起，虽非形成明显双角，但已然有了化为蛟龙的趋势，而且与那些游走在江河浅滩中的水蛟全然不同，充满了灵性，乃真正的潜龙在渊，可看蟒蛇大小，寿命最多百年，怎么会有如此修为。”

林鹿答道：“会不会跟部落用活人祭祀有关？”

慕容海棠摇了摇头，“活人祭祀并不稀奇，可吃人也不该有如此大的裨益。”

其实不怪慕容海棠如此多疑，眼前这条不过百年寿命的巨蟒，却拥有数百年的修为，这就相当于一个七八岁的稚童拥有一品境的实力，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可能，因为根本不合常理。

就在二人思虑之际，白蟒已经下了树，围绕女子缓慢游动，不停吐着蛇信，而女子整个过程毫无反应，直至被白蟒缠身。

两人默然站在那里，林鹿拇指抵在剑柄上，女子眼神阴冷，原本只是想看看圣物真容的两人此时都已经没了就此离开的打算，既是不想眼睁睁看着那名女子就这么死于非命，也是因为心中充满疑虑，就此离去，心有不甘。

“如果只是想救人，那就不要白费力气了，事后就算能将她带出岛，族人也会将她视作不祥之人，不会放过她的。”慕容海棠说道，“为今之计，唯有杀了白蟒才是最好的办法。”

“当啷。”

一道铃声蓦的响起，令二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没等两人先动手，那条白蟒在黑袍老人的召唤之下竟然松开了女子，转而睁着猩红双眼望向二人，与此同时，黑袍老人也转过了身来，缓缓抬头，宽大的兜帽下面，是一张布满深刻褶皱的面庞，却拥有一双跟白蟒一样的猩红双眼。

老人森然开口：“想斩蟒，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桀桀笑道：“说实话，已经很久没遇到像你们这样的大补上品了，你们知不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人，就算吞噬十个那些肉身凡胎也比不了，老夫真是要谢谢二位慷慨登岛了。”

慕容海棠嘴角微扬，就要踏出一步，却被林鹿伸手阻拦了下来。

“杀蛇我有经验，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