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破例一回(1/2)

在柔然共主拓跋元统一草原之前，草原上大大小小遍布着数百个部落，连年征战，杀伐不断，各个部落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好戏更是接连上演，像眼前这样的小部落，无疑只能充当虾米的角色，往前倒推个十来年，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不过在拓跋元统一草原之后，这种持续了数十年的混乱局面终于得到改善，所有部落都向拓跋家族称臣，之后每年向王庭缴纳一定数量的贡品，以此确保部落的稳定与延续，至于那些不肯归顺的部落，在草原统一战争中就已经被消灭瓦解，部落族人则被分散在各个部落中，成为最下等的奴隶。

两个梳着草原儿郎特有发饰的小男孩正举着木制弯刀在比拼较技，其中一个技不如人，被身穿羊皮裘的男孩一脚踹翻在地，这一下明显摔得不轻，痛得龇牙咧嘴，可这小子也着实硬气，硬挺着没有吭声。

“怎么样，服不服？”身穿羊皮裘的男孩手持木刀指着地上的家伙，神情甚是倨傲。

“服个屁。”被打趴在地的男孩略显肥胖，他挣扎着起身，拉开架势正准备接着跟对方比划比划，忽然视线微移，看向远处。

羊皮裘男孩冷笑道：“少来这一套，你骗不了我。”

胖墩并不理会对方，仍然一脸凝重地望着对方身后。

羊皮裘男孩眉头微皱，见对方不像是使诈，将信将疑地转过身去，果然见到一男一女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不远处，男子手持长剑，面相还算温和，那女子长得也好看，就是冷着一张脸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惧意。

两个草原男孩面对突兀出现的男女如临大敌，年纪稍大的羊皮裘稳了稳心神，视线从对方手中的长剑上移开，壮起胆子问道：“你们是谁？”

陡然出现在此地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林鹿与慕容海棠，林鹿回应道：“我们是路过的，天快黑了，想在此借住一晚。”

羊皮裘男孩紧握木刀，与此同时朝同伴使了个眼色，胖墩心领神会赶紧跑开，他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对方，“你们从哪里来？”

林鹿对那个跑开的家伙不以为意，说道：“北边。”

羊皮裘男孩闻言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族中大人前来。

没过一会儿，一位老者带着两名男子走来，胖墩也在其中，一身长衣的老者身形瘦削，但身为一族之长，性子沉稳，自有一股气势，他迅速将两人打量了一番，开口道：“我乃本族族长，两位朋友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林鹿拱手道：“族长有礼，我们赶路经过此地，天黑了想借此处歇息一晚。”

族长微微一笑，“原来如此，小事一桩，二位请随我来。”

老人话音落下，与其一同前来的两人表情各有不同，年纪稍小的年轻人皱起了眉头，显然是不太欢迎这两个陌生男女，另一个中年汉子则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不过此人自从来到这里之后，目光就始终隐晦地瞥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子。

天色已晚，部落里已经点燃了篝火，眼前这支规模甚小的部落约摸有百十来人，二人安静跟在族长身后，林鹿不露声色的观察着周围动静，不是自己生性多疑，委实是常年累月的行走江湖，早已经养成了这种处处小心的谨慎习惯，不知为何，走在部落里他总有一种怪异感觉，却说不清道不明，片刻之后，他终于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是因为部落里太安静了，碰到之人也是行色匆匆，顶多向族长行礼之后便匆忙回到自己帐篷。

族长带着二人走进一座帐篷，笑道：“二位请稍等片刻，我去为二位安排晚饭。”

林鹿摆手道：“族长不必了，我们带有干粮，歇一晚就走。”

族长捋须笑道：“二位远道而来是贵客，也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还望二位不要推辞。”

盛情难却，林鹿闻言只好作罢，待老族长前脚刚走，他便走出帐篷若无其事的四处张望，那堆篝火噼里啪啦的烧得正旺，帐篷也不是胡乱安置，井然有序，每隔数座帐篷便有人举着火把巡逻，除此之外很少见到闲杂人等穿行其中。林鹿重新回到帐篷内，慕容海棠见对方脸色有异，走到身边开口问道：“怎么了？”

林鹿摇头道：“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慕容海棠不置可否道：“疑神疑鬼。”

林鹿转头看向女子，见对方正笑望着自己，他忽然觉得女子好像有些变了，“你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慕容海棠负手笑道：“是你想多了。”

不过慕容海棠很快就暴露了本性，冷笑道：“你如果真的不放心，就把这里的人全杀了。”

林鹿看着故作凶狠的女子，说道：“你以后尽量少杀人，就算要动手也该我来。”

慕容海棠故作妩媚道：“怎么，这么快就把家法立起来了？”

林鹿闻言一愣，他自然并无此意，但也意识到眼前女子已经是自己的女人，对方本来就是孤傲性格，往后的日子还长，要想日子不鸡飞狗跳，两个人总要有一个服软，想到此处，笑道：“我哪敢给你立家法，只是不想你杀人太多，也好给咱们以后的孩子积点福。”

慕容海棠闻言呸了一声，“谁要给你生孩子。”

林鹿看着面带笑意的女子，笑而不语。

两人忽然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只听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哭泣声，接着就是一道极轻的脚步声，随后女子止住了哭声，跟随那人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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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 破例一回(2/2)

去，一切复归平静。

约摸一柱香之后，帐篷外再次传来脚步声，一名裹着花裙的部落女子来到帐篷外，请二人前去用饭，林鹿朝走在前面带路的女子问道：“姑娘，咱们这是去哪儿？”

年轻女子闻言回头看了二人一眼，但并未回答，只是静静带着两人前行。

林鹿稍稍落后，轻声道：“记住，如果有什么事，一切听我的。”

慕容海棠闲庭信步，悠然道：“行，都听你的。”

两人跟随女子来到一座规模明显大得多的帐篷外面，当走进帐篷之后，只见帐篷左右已经各自坐了数人，族长居中而坐，待二人落座之后，老人率先开口，“今日二位贵客远道而来，令我部蓬荜生辉，来，大家先干一杯。”

说是一杯，实际上这些人都习惯用碗饮酒，一个个端碗豪饮，慕容海棠端碗饮酒之前，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林鹿，随即一饮而尽，唯有林鹿端着酒碗迟迟不动。

族长捋须笑道：“怎么了小兄弟，是不习惯咱们草原的马奶酒吗？”

林鹿笑了笑，一饮而尽。

“好。”老族长朝两人竖起了大拇指，笑道：“今日酒管够，大家不醉不归。”

众人闻言都会心一笑，推杯换盏，场中氛围很快就推向高潮，酒过三巡，族长拎着酒壶来到二人身边，亲自给二人斟满酒后笑道：“二位好酒量，在我遇见的中原人里面，二位的酒量能排进前三，来，老夫敬二位一杯。”

慕容海棠此时似乎已有醉意，一碗酒喝下去之后，顿时倒头趴在了桌子上。

林鹿视而不见，只当对方是真的醉了，在喝第一口就察觉到酒水有问题的他笑道：“前三我俩占了两个，不知另一个是谁？”

族长抬手笑道：“喝完这碗酒，老夫就告诉你。”

林鹿一口饮尽，甩了甩脑袋说道：“族长，你这酒好烈。”

老人看着摇摇欲坠的年轻人，此时的心情格外舒畅，笑道：“是烈了点，不过睡着了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鹿忽然脸色大变，“不对，是酒里有毒！”

老族长笑意不减，并不否认，“你小子算不错了，寻常人一碗就倒下了，你喝了足足五碗，要知道酿制这酒可不容易，很多药材都十分难得，今天被你这么一喝，老夫又要费神准备了。”

林鹿心中冷笑，但做戏做全套，早已百毒不侵的他很想知道这帮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脸痛苦的问道：“为何下毒？”

老人摇头笑道：“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行走江湖居然连一点戒备都没有，也罢，就让你死个明白。”

他缓缓道：“其实老夫也是临时起意，本来我还在为难明日到底送谁家的女子上岛，没想到你二人就主动送上门来，简直是天意。”

林鹿眉头微皱：“上什么岛？”

或许是想着面对一个将死之人，老人有问必答，笑道：“我部祭祀天地与圣物的地方，明日祭祀，用得着二位。”

林鹿闻言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先前为何会听到女子的哭声，想必是被选中拿来祭祀之人，只听老人继续说道：“不过这位姑娘可以留下来，等明日王庭使者前来，到时候送去王庭，想必大汗会十分喜欢。”

林鹿缓缓点头，“原来如此，刚进部落的时候就感觉怪怪的，原来还真有预谋。”

老人笑道：“看来你的感觉还是挺准的，只是经验不够，防人之心不可无，下辈子记得多长个心眼。”

林鹿将倒未倒，却始终没有真正倒下去，冷笑道：“族长的好意我记下了，不过我也有句话送给族长，记住，下辈子不要太着急露出狐狸尾巴。”

老人闻言眉头微皱，望向一脸阴冷笑意的剑客，猛然间回过神来，大惊失色道：“你没中毒？”

林鹿闻言不答，而是弯腰端起酒碗，又饮了一口，讥讽笑道：“你这酒酿得可不怎么样。”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可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那名趴在桌上按理说早就该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子也缓缓起了身，若无其事的来到年轻剑客身边，慕容海棠随口道：“看来还是该听我的，直接将这群人杀了。”

几人闻言面露惊惧，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并拉开架势将两人围在中间，其中一人趁机想要跑出去搬救兵，但还没到门口就扑通倒地，众人回头一望，只见年轻人不知怎么就到了门口，正持剑看着众人。

这一下几人直接被吓得魂飞天外，身为一族之长的老人强忍心中震惊，说道：“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今日之事全由老夫而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望两位不要迁怒族人。”

林鹿面无表情，所谓人心难测，眼前老人明显深谙人心，知道求饶基本上很难活命，索性摆出一个为了全族坦然赴死的姿态，果不其然，见老人这番模样，其余几人都不约而同向前一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杀先杀我。

慕容海棠见林鹿沉默不语，不屑问道：“你不会真信了他的鬼话吧？”

林鹿摇头道：“其实杀不杀他无所谓，我现在对他们所说的祭祀忽然有了兴趣。”

他看向一脸慨然的老人，说道：“明日你们祭祀，我们在外旁观，如何？”

“祭祀乃我部大事...”老人一脸正气。

林鹿抽剑抵在对方胸口，面露冷笑。

老人咽了咽口水，“不过你们若只是旁观，也可以破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