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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听雪楼里是非多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听雪楼里是非多(1/2)

辞别无相圣僧,离开万佛窟,林鹿直接往城中走去,一路上空无一人,入城以后,在途径一处僻静巷弄时,他突然见到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看几人装扮,显然是一群江湖草莽,只是不知冰天雪地躲在这里干什么。

领头那人格外谨慎,忽然看见一个人影经过,眉头一紧,压低嗓子恶狠狠问道:“谁?!”

“路过的。”

那人转了转眼珠子,不想横生枝节,沉声道:“赶紧滚,不然宰了你。”

林鹿皱了皱眉头,却也不想跟几人计较,自顾自的往听雪楼走去。

就在蜀山剑客离开不久,那几名江湖豪客也跟着离开。

听雪楼内仍是人声鼎沸,林鹿走到楼前,一名身穿锦裘的彪形大汉左拥右抱从后边走了上来,满身酒气,显然是没少喝,左右两名浓妆艳抹的女子体型娇小,在大汉的衬托之下愈发显得柔弱不堪,这明显就是在隔壁青楼喝花酒没有尽兴,想要换个地方接着玩二女一夫的勾当,像这种将青楼姑娘带出来的情况,倘若姑娘心甘情愿,银子上就可以少破费一些,否则就只能用银子砸,看这位大汉的尊容,显然是没少砸银子,毕竟在银子面前,谁都矜持不起来,只不过看这位大汉的体格,也不知道两位腰肢不堪盈盈一握的女子经得住几个折腾。

大汉脚下一个踉跄,往左一拐,其中一名女子正好撞在蜀山剑客身上,不待林鹿发作,反倒是壮汉先嚷了起来,“长没长眼睛,走路看着点。”

接二连三的遭受这种无妄之灾,林鹿气不打一处来,只是看到对方一副迷离醉眼之后,跟一个醉酒之人较劲,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那女子半架着汉子,歉然一笑。正好溜达到门前的掌柜刚好看见这一幕,生怕事情闹大,赶紧跑上前来,先是低声跟剑客抱歉两声,示意对方多担待,然后便领着一男两女进了客栈。

林鹿刚要进店,突然被人叫住,他转身望去,看到对方以后,展颜一笑。

来人正是寻边回来的高文凤,年轻人已经回过了军营,经伍长梁战国特批出营一晚,此时换了一身寻常衣衫,本就身材高大的他由于这两年常在边境游历,风沙吹拂,看上去有几分粗狂,也多了几分英气。

两人并肩走进大堂,捡了角落里一张空桌坐下,昔日兄弟久别重逢,难免要多喝几杯。

掌柜的看见两人落座,忙走上来招呼,趁此赔笑道:“这位公子,刚才实在对不住,你们要吃喝点什么,尽管说,我先给你二位上齐。”

林鹿淡淡一笑,两人要了一盘酱牛肉,几个家常小菜,一坛西北特有的烧刀子酒。

老板很快将酒菜上齐,只是多了一坛酒,掌柜的笑道:“公子,这坛是送你的,就当给你赔不是了,有什么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公子多担待。”

林鹿拒绝道:“那怎么行?”

掌柜的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你二位慢用。”

林鹿淡然笑道:“那就多谢掌柜了。”

掌柜的笑着退了下去。

高文凤询问经过,林鹿苦笑摇头,将刚才楼外的事简单说了,高文凤亦是无奈一笑,一杯酒下肚,高文凤感慨道:“林鹿,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咱们还能再次见面,你知不知道,当年镇上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现如今咱俩却同桌而饮,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睁大眼睛问道:“那林叔跟兰姨...”

“死了。”

林鹿短短两个字便打破了高文凤的所有期盼,他重重叹息一声,两人举杯而饮。

高文凤拿着酒杯看了看,突然将店小二喊了过来,道:“麻烦小二哥给我们换成碗。”

“好勒。”小二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林鹿笑道:“几年不见,看来你的酒量见长啊。”

文凤道:“你是不知道,只要没有任务的时候,我就常常同伍长跟树墩子他们出来喝酒,就是白天你见到的那几个,就算没量的人也练出量来了,他们是我兄弟,是过了命的兄弟,可你知不知道,你是我最想念的兄弟,当年我跟二冬听闻你家出事之后,打死都不肯相信是真的,直到看见那满地废墟才不得不相信。”

林鹿神色平静道:“这几年我也想你们。”

店小二给两人换了酒碗,两人慢饮慢酌,高文凤忽然沉声问道:“鹿,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鹿脸色无恙,那个夜晚无数次钻进他的脑海跟梦里,只是如今再想起来时不会因为仇恨而怒火中烧,失去理智,他坦然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高文凤沉声道:“原来是赵翼那个王八蛋,当初在镇上时,我就看他不顺眼,原来是早就没安好心。”

高文凤知道赵家的背景,白日里也见过林鹿身边的几位朋友,想来都不是简单人物,以他对对方的了解,父母大仇定然要报,他望向林鹿,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鹿平静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倒不是林鹿有意隐瞒,而是他确实不知道赵翼如今身在何处。

高文凤点了点头,也不去多想,说道:“也好,以后若是...”

话到一半,高文凤突然面露自嘲之色。

林鹿轻声宽慰道:“这件事你无需多想,我自有打算,反倒是你,经常跟柔然蛮子打交道,要多加小心才是。”

高文凤点了点头,两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高文凤放下酒碗,问道:“鹿,这几年你都去哪了?”

林鹿擦了擦嘴角,直言道:“我现在是蜀山弟子,在山上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就下山来游历江湖了。”

高文凤眼睛一亮,道:“原来你真的做了剑客。”

高文凤蓦的想起来那年爬山的时候,感叹道:“还记得当年咱们在半山腰遇到的那名道人吗?对方当时说我跟二冬都有二品武人的潜质,我还不乐意,心想怎么也得比二冬那家伙高出一大截才是,至于你,我记得老人家只是说了句不好说,我俩想着肯定是他顾忌你的面子才没直说,没想到最后走上武道一途的反倒是你。”

林鹿笑了笑,说道:“文凤,实不相瞒,你说的那位老道人,后来成了我的师父,也是师父他老人家当年把我从火海里救出来的。”

闻言,高文凤惊诧不已,“真的?!”

林鹿点了点头。

高文凤兀自难以相信,感慨道:“真是世事难料啊,我现在突然有点相信缘分二字了,若不是那次山中相遇,恐怕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他突然止住话头,“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来,喝酒。”

林鹿洒然道:“后面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只是多半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言罢,两人再次端碗一饮而尽。

高文凤看了一眼对方背在身后的长布条,好奇问道:“你说你现在是蜀山弟子,那么当年那位老道长,也就是你师父,岂不就是蜀山上的神仙咯?”

林鹿想起那个身穿粗布长衫的老人,笑着解释道:“师父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头子,喜欢喝酒,会烤野兔,也会炖鸡汤,跟所谓的神仙丝毫不沾边。”

高文凤笑道:“这些年我虽在军伍,但也听他们讲了一些江湖中事,听说江湖三大剑派,蜀山居首,山上的人都是飞来飞去的,逍遥自在,即便不是真神仙,但估摸着跟神仙也差不多了,只不过你说你师父会烤野兔炖鸡汤,我听着怎么都不像是真的。”

林鹿哭笑不得,解释道:“都是山下的人把山上的人都给神话了,哪有那么多飞来飞去的神仙,都有七情六欲,会哭会笑会流泪,而师父会做鸡汤也是真的,只是以后再也喝不到他老人家亲自炖的鸡汤了。”

文凤诧异问道:“为啥?”

林鹿道:“因为他老人家现在长眠蜀山之巅。”

“啊?死了?”高文凤满脸惊愕。

林鹿点了点头。

高文凤长叹一声,望着对面这个此时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年轻人,心情复杂,先后失去亲生父母跟有再生之恩的师父,可想而知,对方当时的心里有多痛苦,他安慰道:“鹿,这些年苦了你了。”

林鹿笑了笑,两人端碗再碰。

就这么个喝法,两坛酒很快就见底了,于是又要了两坛。

林鹿如今功力深厚,区区几坛酒根本不在话下,只是今日坐在对面的不是别人,而是一直放在心里的兄弟,他没有用内劲将酒意逼出来,每一滴都是实打实的入了口下了肚,此时两人都已是微醺状态,酒意有些上头,林鹿将嘴里的酱牛肉咽下,放下筷子,说道:“说说你吧,怎么来从军了?”

曾经在青楼里放出豪言壮语的年轻人笑道:“当年说过的话,岂能不算数。”

两人相视一笑。

高文凤忽然敛了笑意,声音微涩道:“其实我来参军,我爹是有些不大愿意的,都知道眼下边境不安生,说不定哪天就打起来了,他原本打算是让我跟着他去做生意,不奢望我能挣多大家业,但比寻常人的日子总要好太多,但你是知道的,我根本不是那块料,所以就不去给他添堵了,于是心一横就跑到这地方来了。”

他突然面带笑意,只是有些苦涩,说道:“有件事就给你一个人说哈,你知道我爹那个人,平常对我老是板着一张脸,搞得我一度以为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可你知不知道,我临走那天,他来送我,我看见他居然偷偷流泪了,一个大老爷们,嘿,也不嫌害臊。”

林鹿静静听着好友念叨,文凤低头望着碗中酒水,自言自语道:“那一刻,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当时就在想今后一定要出人头地,不混出个人模狗样打死也不回去。”

他抹了抹眼角,笑道:“而且,如果我不当个将军回去,二冬那死胖子怎么办,难不成要打一辈子的铁?我当初可跟他说了,要风风光光回去,带他一起风光。”

高文凤望向林鹿,酒至酣处,真性情的年轻人认真说道:“林鹿,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卒子,说不定哪天就倒在草原上的某个角落了,我这辈子都把你当兄弟,别的帮不上你,但至少还有...”

林鹿笑意温和的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必再说,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林鹿放下酒碗,问道:“敦煌城比起之前严了许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高文凤说道:“差不多两个月前,柔然人的一支骑军突然南下,一路打到重梁一线,宁武城守将孙长武更是战死,给整个边军造成极大震动,为避免重蹈覆辙,从龙关到敦煌城一线,都加强了巡逻。”

高文凤接着道:“其实我们虾兵蟹将倒还好,只要奉命行事即可,真正费神的是那些将军们,不过据我推测,上次只是他们的试探性进攻,并不意味着真的开战了。”

他突然脸色沉重道:“不过,我估计也不远了。”

林鹿微微皱眉。

高文凤解释道:“上次被他们一路推进到重梁城外,从宁武城开始,几百里路如入无人之境,这自然会让对方觉得如今的大隋边军早已不是当年征服天下的大隋铁骑了,既然尝到了甜头,下一步行动还会远吗?”

林鹿若有所思。

“呵,胡说八道。”

领桌忽然传来一道刺耳声音,两人转头望去,见是一名眉间略显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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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听雪楼里是非多(2/2)

柔的年轻公子,那人腰间挂美玉,一手执酒杯,嘴角微扬,讥讽道:“一个无名小卒,也敢对我大隋边军评头论足,简直是笑话。”

高文凤斜眼看着那人,虽未至高位,没机会接触那些高门大族里的世家子弟,但这两年也见过不少这类人物,张口闭口就是国事天下事,口气更是大到没边,其实像这类货色,估计在床上欺负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行,真要上了战场,多半都要吓尿裤子,他压下心中怒气,道:“那依你之见呢?”

白衣公子只是嗤笑一声,并不答话。

林鹿朝文凤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转头朝那人开口笑道:“这位公子仪表堂堂,想来心中必有高见,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

白衣公子看了年轻剑客一眼,放下酒杯,微傲道:“高见不敢当。”

他声音高亢,有意无意朝楼上望去,说道:“依在下所见,不管他柔然人如何叫嚣,闹得多欢腾,可在有定国公大人坐镇的大隋铁骑面前,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有人问道:“何以见得?”

“何以见得?”白衣公子哥嗤笑一声,“诸位只知道柔然人一路打到重梁城外,却不知道他们为何止步不前,在下倒是知道一二。”

“为何啊?”

“因为重梁城有一支骑兵闻风而出,而这带兵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裴家翘楚,裴景春裴将军,敌人知道对手是裴将军以后,自然是要望风而逃了。”白衣公子面带自豪之色,仿佛当日带兵出城的是自己一样。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皆是面带自得之色,可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异常刺耳,“可那柔然蛮子毕竟从宁武城一路打到了重梁一线,宁武城守将孙长武还战死沙场,这总做不得假吧。”

白衣公子看了那人一眼,面露不屑,“孙长武?谁啊?此人可在我大隋边军十二将之列?”

无人应答。

白衣公子微讽道:“所以嘛,还是自己本事不济,怨不得别人。”

白衣公子时不时望向楼上,可始终没有看到那道让人惊艳的身影,心下有些懊恼。

林鹿跟文凤听到此人所论,皆是不以为意,因为对方所言不过是一些老生常谈,说来说去还是大隋边军如何威风,不可一世,谈不上有何新意。正当大堂内众人交头接耳之际,几道身影忽然闯了进来,一个个手持白刃,气焰凌人。

“打劫!”

变故陡生,众人被吓得不轻,先是乱了一阵,紧接着一个个便缩脖子趴在桌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那白衣公子混在人群中,亦是低头不语,默不作声。

为首的盗匪走到柜台前,揪住掌柜的衣领,恶狠狠道:“钱在哪里?都交出来!”

掌柜的显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值此时刻仍是面不改色,道:“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哟呵,还他娘的嘴硬。”头目冷笑道:“老子管他娘是谁的地盘,现在是老子说了算。”

“这是...”掌柜的话还没说完,头目就一巴掌扇了过去,痛得中年男人龇牙咧嘴。

林鹿坐在角落,不动声色,高文凤久在军中,练的都是杀人技,虽说面对眼前几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好歹身为边军斥候,总要拍案而起、疾呼一声才像话,加上酒劲上头,也顾不得许多,只不过他刚要站起时,却见林鹿轻轻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林鹿看得分明,几名闯进店的劫匪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巷弄里见到的那几人,如此冒冒失失的进来抢劫,断然没有那么简单,他倒想看看几人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一名放风的家伙突然跑了进来,急道:“大哥,不好了,官兵来了。”

话音刚落,一群披甲士卒便冲了进来,也不多问,见着几个家伙就直往上扑。

头目大骂一声,“他娘的,兄弟们,拼了。”

一时间,大堂内乱糟糟的一片。

然而说是拼了,可几个劫匪的实力却实在有限,没翻出什么浪花,一群士卒没怎么费劲就将几人给绑了。

一个锦衣公子走了进来,眼神微冷,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敦煌城守将周世显的独子周衍文,周世显位列十二边将之列,是踩着诸国混战尾巴崛起的功勋老将,扎根敦煌城多年,比起军政关系盘根错节的雍幽燕三地,敦煌城一带无疑要显得相对简单一些,一切都是他周世显说了算,因此,周世显也被人私下里称为敦煌城的土皇帝。周衍文作为周世显的独子,是敦煌城内出了名的二世祖,常常带着恶仆恶奴横行大街小巷,看上谁家的姑娘,扛着就回府,谁也奈何不了,这敦煌城内大小青楼的花魁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是被玩了个遍,若是附近传出有什么盗匪横行,周大公子也会带上人马出去立立威,可后来估计是觉得这样小打小闹没什么意思,前两年突然抽风跑到军营里去了,说是要建功立业,只不过才待了不到一个月就屁颠屁颠的滚了回来,只是一直挂了个拱边校尉的虚衔在头上,知道其中内幕的人自然也没那个胆量去点破,反而是换着花样拍周大公子的马屁。周衍文视线落在头目身上,面无表情问道:“还有同伙没有?”

头目双手被反绑着,冷哼一声,一个字也不肯说。

周衍文淡淡道:“带下去。”

头目昂首挺胸走出店门,大有输人不输阵的气势。

周衍文目光扫向一旁,落在了那名白衣公子哥身上,骂道:“汪秉才,你他娘的装死狗要装到什么时候。”

汪秉才闻言赶紧跑了过来,早已没有了刚才侃侃而谈的气概,汪秉才常跟周衍文出入声色场所,附庸风雅,属于后者众多帮闲中的一名,十足十的龙套角色,除此以外,仗着肚子里有几两墨水,骗了不少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他笑容谄媚道:“见过周大人。”

周衍文看了一眼对方,调侃道:“听说你刚才在这里大放厥词?”

汪秉才赶紧解释道:“周大人误会了,我只是在替你教训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周衍文顺着汪秉才眼神望去,看到角落里坐着的两个人,没看出什么新鲜花样,兴致缺缺,收回视线不耐烦道:“少废话,说,人在哪里。”

汪秉才脸泛笑意,不露声色的望向楼上,周衍文嘴角微扬,正了正嗓子,道:“来啊,本校尉怀疑这楼内还有劫匪同伙,都给我挨个房间搜。”

一声令下,几十名佩刀士兵鱼贯涌上二楼,挨个砸开房门,一时间鸡飞狗跳,一些个男女衣衫不整,面颊绯红,都无一例外的被拖了出来,待走到角落里最后几个房间时,那名士卒刚要破门而入,一名精瘦汉子突然走出房间,双手环胸,冷眼望着众人。

周衍文虚眯着眼望向楼上,嘴角冷笑,然后一步一步向楼上走去,待离那汉子十步距离时停了下来,问道:“你就是同伙?”

廉景默不作声,只是冷眼看着对方,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周衍文压根没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何等凶煞,还饶有兴致的望向身旁的汪秉才,“确定在这?”

汪龙套信心十足,点头道:“千真万确。”

周衍文正要发话,一名内秀女子突然走出房间,周衍文定睛一看,细细打量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对方虽然气质独特温婉,却也不过是中人之姿,自己还没无聊到要为此等女子如此大费周章的地步,今晚之所以唱这么一出戏,完全是因为身边的汪秉才派人传来口信,说是听雪楼出现了两名称得上是极品的绝色,倘若对方口中的绝色就是眼前女子,他回去非得叫人让姓汪的后庭开了花不可。

汪秉才见周大公子面有不悦之色,赶紧解释道:“周大人,不是她,另有其人。”

周衍文淡漠道:“最好如此。”

他转头望向前面的一男一女,义正言辞道:“敦煌城内近来匪徒猖獗,本校尉怀疑这楼上还藏有同伙,倘若二位不是,就请让开,否则若是放跑了劫匪,本校尉定当依法办事。”

二人无动于衷,廉景忽然冷笑道:“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急着投胎的。”

正当廉景要动手之际,屋内突然传出一个女子声音,“廉景,就让他们进来搜吧。”

闻言,廉景敛了气机,侧身站在一旁。

周衍文听到女子动人声音,心头一动,料定屋内必定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儿,脸上自然而然泛起一丝笑意。

周衍文推门而入,当他看到一白衣一紫衣、相对而坐的两名女子时,饶是碰了不少美色的他也暗暗心惊不已,当场就愣在了那里,汪秉才看在眼里,心中得意。

周衍文定了定心神,展颜笑道:“两位姑娘,在下敦煌城周衍文,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薛灵自顾自道:“听说周大人是来搜查劫匪的,这里就我跟姐姐二人,还用搜吗?”

周衍文爽朗一笑,劫匪什么的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说道:“想必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这里分明只有两位美若天仙的仙子,哪有什么劫匪。”

他尽量摆出一副谦谦君子之态,接着道:“今日跟二位在此相遇,也算是缘分一场,如若不嫌弃,烦请两位移步到在下的别院一叙,那里可比这里清净多了。”

霍冰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薛灵望向霍冰,笑问道:“冰儿姐姐,反正有人只顾着跟自己的好兄弟喝酒,眼睁睁看着此人进来,屁都不放一个,待在这里也没意思,不如出去走走。”

周衍文兴奋道:“没错,出去走走。”

“走你妈的头。”

一道声音突然在周拱边耳畔响起,周衍文被吓了一激灵,下意识侧开了两步,他望向来人,怒道:“是你!”

林鹿面无表情道:“正是小爷,赶紧滚。”

周衍文阴沉道:“你找死!”

话刚一说完,正准备在两名女子面前展示自己霸气一面的周大公子突然莫名其妙的跪了下去,把一旁的汪秉才吓了一跳,后者赶紧蹲下身慌忙问道:“周大人,你怎么了?”

周衍文只觉得好似有座大山压在肩上,怎么站也站不起来,瞬间惊醒,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惹到真神了,怒道:“你也给老子跪下。”

汪秉才没有丝毫迟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周衍文抬头望向站在面前的年轻剑客,汗如雨下,艰难说道:“这位兄弟,有话好说,周某在这敦煌城说话也还有些用处,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犯不着动手。”

林鹿压根不理会对方口中软硬皆有的话语,只是笑意玩味的看着对方。

薛灵冷哼一声,道:“早不来晚不来,现在逞什么威风,我跟冰儿姐姐正玩得高兴呢。”

林鹿看了一眼对方,少女此时看上去不像是让人闻之色变的魔宗宗主,反倒像是在无理取闹的小女子,可他也不多说话,只是自顾自将跪在地上的两人拎了出去。

出了房门,林鹿叫住走在身旁的周衍文,冷声道:“今晚就先别走了,万一你带兵杀个回马枪,小道爷可没闲功夫再陪着你们玩,就先待在这吧,明日再走。”

周衍文心中叫苦不迭,可在领略了对方的手腕之后,也不敢有丝毫违逆,只得挥手退去一众属下,乖乖留了下来。

一场由周大公子自导自演的戏码华丽丽的开场,却灰头土脸的结束,堂堂周拱边跟汪龙套蜷缩在房间角落里,只盼着漫漫长夜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