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我怎么好像又看见了一只八宝(1/2)
车夫抬头震惊望蒋明娇,又迅速低下了头,抖着声音道“我、我、我不知道小姐您在说什么。”
然而他眸底的震惊已暴露了自己。
之前车夫低着头,浑身冒冷汗,肩膀不住颤抖等一系列的恐惧表现太真切,蒋侯爷与蒋安氏一时皆被他迷惑。
如今见他被蒋明娇一语道出破绽,便方寸大乱露出马脚,二人皆禁不住在心中诧异。
娇娇,好锐利的眼神。
蒋奕文疏朗面庞上,笑容极冷极寒“娇娇说得对,看来有些人是真的不见棺材不会掉泪。来人,剁了他的一根手指。”
蒋福管家一个眼色。
两名壮仆立即站了出来,将车夫的手按在桌上,高高地举起了刀。
车夫吓得面色煞白,连连嚎叫着求饶“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我再也不敢有隐瞒了。”
但已经晚了。
啪——
蒋福管家轻轻阖眼,两名壮仆手起刀落。
一根断裂的手指咕噜噜滚落。
车夫痛得浑身痉挛,额头满是冷汗,握着手腕,杀猪般嚎叫起来。
场面过于血腥,不少丫鬟仆妇吓得都退了一步。
蒋安氏亦是偏过了头。
葛姨娘更是面色发白。
蒋明娇与蒋奕文一立一坐,动作却是如出一辙的优雅从容,眉宇间泰然平静。
人总要为做过的事负责。
在车夫决定收银子偷运尸体,顶着生命危险狡辩时,就应料到会有露馅的这天。
对付狡猾狐狸,就需要用凶狠的大棒。
车夫被大棒打蒙了后,果然不敢再狡辩,举着那只断手,跪在地上磕头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隐瞒的。我见过张老二。我还、还把他给杀了。”
“在把运冰车运出了府,我和张老二准备各自弃车逃跑。我鬼使神差间,就瞥见了张老二的褡包鼓囊囊的。那蠢货居然把五十两银子装在褡包里,随身带着。”
“那女人给了我们一人五十两银子。五十两银子够我在乡下买几十亩地了。但我还嫌不够,一百两银子能够我再买多一倍的地。”
“我当时被银子冲昏了头脑,拿石头砸在了张老二后脑勺上,把他的尸体推到了河里,背着他装了五十两银子的褡包跑了。”
“然后我我我……”
他卡住了壳。
蒋奕文声音沉冷地喝道“继续说。”
“然后我想看看真正的世家大小姐长啥样,就打开了张老二的运冰车……”车夫哆哆嗦嗦地道,“那时我才发现……”
蒋侯爷蒋安氏与蒋奕文皆紧盯着他。
唯独蒋明娇微垂着如鸦羽的眼睫,好看眉眼带着看透一切的透澈锐利,似有若无瞥了眼葛姨娘。
车夫抬起头惊恐说道“张老二的车里是空的。”
“当时我只以为那尸体不在张老二的车里,便是藏在我的车里,然后我回去看了眼,才发现我车装着是女鬼的尸体。”
“我们俩把尸体弄丢了。”
蒋侯爷与蒋安氏迅速对视一眼。
蒋奕文再次眯起了眼。
蒋明娇居高临下望着车夫,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只有冰冷审视,仿佛她已高高俯瞰一切,了然猜到了全部结局,只是审视着这人是否听话。
她笑容里是看不清道不明的嘲讽“然后你怕办砸了事,委托你们办事的人找你们的麻烦,就连夜揣着银子逃跑了。”
车夫小心翼翼觑着蒋侯爷神色,点了一下头“是、是。”
蒋明娇慢悠悠再道,“但是你慢慢发现,这段时间除了侯府的人找你外,委托你们的女人居然没有找你们。你急于把一百两银子换成田地,所以你重新冒了出来,想铤而走险搏一把,结果便被大长公主府的人抓了现行。”
车夫咽了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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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三章 我怎么好像又看见了一只八宝(2/2)
水。
他的所思所想每一步计划,竟全部被这位白得如雪似的,好看到不可思议的小姐说中了。
她是神仙吗?
还是能够生而知之?
蒋侯爷冷沉面庞看不出情绪“还有其他的吗?”
车夫哆哆嗦嗦磕头道“没有了。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说了。求侯爷饶我一条命。”
蒋侯爷下意识看了眼蒋明娇,见她安静立着并无反驳,才沉着声音道,“把人先带下去吧。”
蒋福管家将人带走了。
车夫被拖下去时如一条死狗,路过蒋明娇身边时,身体还因恐惧敬畏发起了抖,仿佛不是看见了一位柔弱的娇小姐,仰视着一座强大泰然不可揣测的山。
车夫被拖下去许久,花厅内空气都焦灼安静。
众人眉头皆拧得很紧。
若车夫交代的口供为真,两辆运冰车里,都没有蒋明婉的尸体。
线索便又全断了。
“这叫个什么事!”饶是蒋安氏性子清冷,终是懊恼拍了一下桌子。
蒋侯爷盯着那女鬼的人偶,面色沉冷眸光锐利。
蒋奕文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椅子扶手。
葛姨娘似乎是怕极了,一直低着头,肩膀因恐惧而发抖。
“父亲母亲大哥……”蒋明娇迎着门立着忽然开口。她莹白皮肤如吸饱了光般生辉,身姿出众窈窕,令人挪不开眼。
缓缓环视着每一个人,她平静说了一句话。
“你们有没有想过长姐可能根本没死?”
·
京城别院。
自从昭仁帝与皇后祈雨成功后,京城的仲春算得上风调雨顺。道路两旁的麦子生得茁壮挺拔,远远被唰唰的风吹着时,仿若绿浪在天地间翻滚。
马车缓缓驶过田间大道。
白术坐在沙发下,给八宝剥着瓜子,好奇地问道“小姐,您昨天是怎么发现那车夫不对劲的?”
蒋明娇裹着墨绿色膝毯,不疾不徐分拣着药材,雪白皓腕被墨绿毯子衬出惊心动魄的美。
“眼神。一个杀过人的人眼神与常人是不同的。在被蒋福叔带进来后,他眼神一直在飘忽。父亲问他问题时,他看似畏惧地低着头,其实是在躲避父亲的眼神,眼角余光十分狡猾。这是撒谎的表现。”
白术恍然大悟,真心实意道“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
蒋明娇摇头不欲多言“小道而已。”
马车驶到了别院门口。
车夫尚未将车停稳,外头便传来一阵鸟儿清脆鸣叫声,
原本懒洋洋嗑瓜子的八宝,立即绷直了脊背,警惕地抬起了头。
姜大夫拎着一只鸟笼子,笑呵呵地走了出来“喏,你看这是什么?”
笼子里有一只明黄色鹦鹉。
玲珑小巧。
玉雪可爱。
八宝绿豆眼倏地一亮,箭一般窜了出去,发出嘹亮的鸣叫声。
白术怕它欺负别的鸟,低声叫唤道“八宝回来。”
八宝高傲昂着小脑袋,对白术的声音充耳不闻,还绕着鸟笼飞来飞去,伸长了翅膀,特意炫耀着华丽的羽毛。
模样别提多谄媚了。
白术看了两圈,忍不住捂住了脸。
太丢脸了。
蒋明娇亦是含笑“别管它。”
白术捂脸点头“反正在将军这也丢不了。”
说话间主仆二人被引入照壁,转过二门进入别院。
院子正中央,阮靖晟正换了一身簇新黑色短打,将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威,一劈一砍皆在空气中留下尖锐破空声,气势煊赫凌厉仿佛要上战场领兵。
瞥见主仆二人进来,他手里大刀舞得更凌厉逼人。
蒋明娇只含笑望着。
白术却再次捂起了脸“……我怎么仿佛又看见了一只八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