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世上真有嫌命长的人啊(1/2)
没见过贵府大小姐的尸体?
这一句话令蒋侯爷蒋安氏与蒋奕文皆蹙了蹙眉。但他们皆未表现出来,只沉着一张脸不言语,用沉默制造出无形压力。
唯独蒋明娇仿若早有预料,只端起茶借氤氲的茶水热气,掩住了好看的眉眼。
那车夫于是神情更为紧张,拼命磕着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求侯爷饶我一条命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
哐当——
是葛姨娘一时紧张,踢到了桌角的声音。
见众人皆扭头望向她,葛姨娘慌得连连摆手,哑着声音道“老爷少爷小姐对不起,我我、我太紧张了。”
蒋安氏拍拍她的手,低声安抚了一两句。
葛姨娘红着眼眶,连连愧疚地道歉。
那车夫似乎看出点什么,油滑的眼睛一转。
蒋明娇淡淡道“蒋福叔,砍掉他一根手指。”
那车夫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起任何小心思,砰砰砰磕着头道“我说、我说我把一切都说出来,我的确是受了人的指使,要从侯府里运一个人出来,但是我真的没有见过侯府大小姐的尸体。”
“我运出来的是一只女鬼。”
一只女鬼?
蒋侯爷蒋安氏眸中诧异更深,蒋奕文却似想起什么,轻眯起了眼眸光一瞬锐利。
那车夫三两下就把额头磕破了,鲜血淋漓“不是那种活的女鬼,是那种用来装神弄鬼稻草人偶,头发长长的,白色衣服,嘴唇红红的,四肢上还绑着绳索,头还被砍掉了。我刚一打开那袋子,头就咕噜噜滚了出来,差点没把我吓死。”
蒋侯爷与蒋安氏对视一眼。
二人皆想到了小灵堂闹鬼时,那个无端飞上横梁,把小丫鬟翠香吓晕过去的白衣女鬼。
重明大师后来解释说女鬼是先被人用白幡送上横梁,再如皮影戏般操纵着四肢的线移动的。
但他们一直没找到相应的证据。
那女鬼仿若直接消失了。
为此府里还颇有些传闻,称重明大师的话,只是为了稳固人心,并非真的事实。
原来那只‘女鬼’身体竟是被运出府了。
“那只女鬼身体,你放在哪里了?”蒋奕文问道。
车夫颤着声音道“那东西太诡异了。我也不敢扔,埋在我家门前的桂花树下了。”
蒋侯爷朝蒋福管家使了个眼色。
蒋福管家会意地出门,安排人去找女鬼了。
车夫紧接着又道“这事是一个女人先找到我的。她裹着很大的袍子,戴着漆黑的幕篱,我也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只知道她声音很好听,像像……”
蒋安氏问道“像谁?”
他似乎想抬头瞥谁,却又最终不敢低下了头“没像谁,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蒋奕文顺着车夫抬头方向,瞥了一眼葛姨娘,疏朗眉眼流露出若有所思。
葛姨娘憔悴垂着面庞,手心却不自觉收紧了。
蒋明娇一只手托着杯底,一只手端着青瓷杯把手,茶香袅袅绕着她环绕,她优雅地坐着,姿态从容泰然,虽身姿纤细柔弱,却似泰然地掌控着全场。
瞥了眼葛姨娘,她唇角勾起冷笑。
车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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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世上真有嫌命长的人啊(2/2)
声音道“那女人似乎对侯府特别熟悉。我说我没那胆子在侯府眼皮子底下干坏事。她就给了我很多很多银子,还给了我一份侯府里家丁的名单,告诉我名单上的人都贪财好收买,让我从他们身上下手。”
“我一开始半信半疑,但按照名单上的人一试,还真的和那女人说的一样,那些人收钱就给办事。我眼瞅着关卡都被打通了,事情也没那么可怕了,就答应了她办这件事。”
“我真没想到这她让我干的是这种掉脑袋的事。”
“她给的钱太多了,我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啊。”
“求求侯爷饶命啊。”
蒋侯爷面庞看不出情绪,沉怒点了点桌面“把那张名单上的名字给我写下来。”
车夫有些犹豫,油滑讨价还价道“侯爷,那些名单上的人都是府上的奸细,要是我把名单全写出来了,是不是算是帮府上立功了……”
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一把尖刀比在了他喉间。
是收到命令的蒋福管家。
蒋明娇优雅放下茶盏,慢条斯理露出一个笑。那明艳雪白的人骤然一笑,本是极为勾魂夺魄,拥有着非凡魅力的。但此刻车夫背后却爬起了森冷寒意,肩膀不自觉打起了抖。
他听见了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
“你方才说什么,我似乎没听清?”
车夫吓得声音都劈了叉“我说我写,我写,我全写出来。”
蒋明娇勾起优雅从容的笑“这才听话嘛。”
车夫吓得浑身直哆嗦,都快哭出声了。
他根本没想到,这如堆雪似的娇小姐,行动居然如此残忍剽悍,有如此让人胆寒的气势。
他写出了一份名单。
蒋福管家瞥了一眼,低声对蒋父道“侯爷,都是上次清理门房时被抓的那群人。”
蒋侯爷略一点头。
这时去搜查车夫家里的人也回来了。
他们带回了一个麻布包裹。
包裹里头是一个用柳木做成的木偶——长长的黑头发、红红的嘴唇、白色的衣裳、裙子下头没有脚,四肢上都绑着细细绳索,用手略略一提,那头就咕噜噜滚了下来。
赫然便是那只女鬼。
望着滚到了脚边的人偶,葛姨娘吓得退了两三步,面色惨白无血色。
蒋安氏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放心这是假的,只要找到了这个,婉儿的下落便不远了。”
蒋侯爷也略点了点头。
找到了这只女鬼木偶,小灵堂闹鬼真相便水落石出了。
他抬头看向车夫“你有没有另一名车夫的消息?”
若是这名车夫不知婉儿尸体下落,那希望便在另一名车夫上了。
那车夫猛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俩拿了钱就各自逃跑了。我怕他黑吃黑,他怕我黑吃黑,所以我们俩都各自不告诉对方去向。”
蒋侯爷盯着车夫半晌,才算信了他的话。
“先把人押走吧。”
蒋明娇却在此时,掸了掸裙角的灰,徐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踩着车夫的心跳,走到车夫面前,将一把刀比在车夫鼻子尖上,露出从容冷然的兴味笑容。
“都这时候了还打算瞒着,世上果然有嫌命长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