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下逐客令(1/2)
顾衍北悠悠转醒,头还有些昏昏沉沉,但已有了好几分清明。
深邃双眸盯着陌生的帐顶片刻,似乎回想了些什么。
隐约感觉自己手臂被某个重物压住,他扭头看去,竟是颗黑乎乎的脑袋。
烛火映衬下的娇柔身躯平添许多惹人的怜意,她就附在榻边睡得酣甜,脑袋压住了他宽大的衣袖。
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羽扇,高挺鼻梁下朱唇轻抿,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美梦,唇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双颊露出浅浅梨涡。
细腻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气中起伏。
越是看着,就越沉沦下去,他深邃眼眸紧盯那张让他眷恋的脸,久久都无法收回目光。
半晌后,他轻轻伸出修长指尖轻轻划过她白皙细腻的脸,动作十分小心,之后他抬了抬手,长臂穿过苏团儿的后颈,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入眠,这样比较舒服一些。
屋子里的气氛温柔恬静,一切都是那么融洽美好,顾衍北将苏团儿拥在自己怀里,心里期盼着时间要是就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要是他不是皇帝,要是,他不是那个一出生就被注定了命运的人,那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
思绪停下,他不想再回忆过去,现在,她又回到他身边,就是上天对他最大的眷恋,又再奢求什么。
均匀细腻的呼吸声声声落入耳畔,听着这声音,顿时让浮躁的心全部沉淀下来。
苏团儿睡得很沉,半睡半醒之间,她感觉有双眼盯着自己看。
强烈的压迫感促使她睁开眼,一下子就对视上男人如同深渊一般的眼。
没有想到熟睡中的人会突然惊醒,顾衍北慌乱错开眼神背过脸去。
“皇上,你醒了?”苏团儿揉了揉惺忪睡眼。
自己怎么睡着了,而且她注意到自己睡在他的怀里。
老脸不争气地通红一片,她赶紧翻身下床“我怎么睡床上来了,皇上,是你抱我上来的吧?”
“朕还想问你怎么回事,”顾衍北冷冷启唇,“睡着了就钻朕的被窝,如此不知羞耻。”
“什么?我钻的你被窝?”苏团儿皱了皱眉,“我睡相向来很好,怎么会呢。”
有点不大相信他的话,再说了,这是她的床,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她的被窝,而不是他的,就算她钻了,那也是完全出于习惯而已。
顾衍北扭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团儿。
她睡觉老不老实,她自己不知道,但他实在清楚不过。
一整夜,她会踢翻被子五六次,睡姿横七竖八满床滚,他最后都只有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才能阻止她。
看着苏团儿满脸狐疑,顾衍北当然不能承认确实是她将她捞进自己怀里的。
他轻咳一声,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朕怎么会躺在这里?”
“皇上,你刚才突然晕倒了,你不记得了么?”苏团儿忽闪着羽扇般的长睫,轻声应他。
顾衍北翻身下榻,因为身子虚弱的缘故踉跄了几步差点没站稳。
他伸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又扭头看向站在榻前的那抹娇柔身影,目光定格在她手中没来得及放下的杯盏上。
“你给朕喝了什么?”
男人嗓音沉闷,目光也越发深邃。
他的事,不愿她知道,可现在看来,她一定是知道了一些
苏团儿仿佛又看见了那晚,他眼中嗜血的杀意
“我喂你喝了点水,”她忽闪着灵动双眼,里面盛满无辜,“你方才昏睡的时候说要喝水,臣女便喂了你一些”
“水?”顾衍北半眯凤眸,“朕此时浑身发烫,头晕目眩”
他步步逼近苏团儿,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驻足,垂眸深究,“你确定是水?”
或许她永远不要再对他动心,永远不要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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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下逐客令(2/2)
悯他,她才能平安无虞
苏团儿感觉浓浓的压迫感自头顶袭来。
一个人到底有多大的气场,才能凭着一己之力让周遭空气降温
她感觉此时整个人都被股寒意裹挟。
现在她更加确定,顾衍北一定有种双重人格,有时候没来由地对她温柔,温柔到她怀疑他不是真的顾衍北,有时候,他又冷漠得像个没感情的冰雕,千年不化的那种。
比如现在,他就是后者。
而且她刚才为了救他狗命,累得筋疲力尽,他醒来后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就算了,反而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
狗男人,没有心!
“是呀,”她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将杯盏塞进他的掌心,“除了水还能是什么?”
她倒是很想喂他一壶童子尿,要是有的话。
这个憨批,浑身发烫头晕目眩是因为发高热了喂兄弟。
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看谁都像看敌人。
顾衍北垂眸盯着手中杯盏,眸中危险不减半分。
他冷睨向苏团儿,愠怒布满俊美无铸的脸。
映入眼帘的人儿正巴巴儿地望着他,她双眸含水,不掺杂任何杂质,看起来弱小又无辜。
顾衍北抿唇不语,只是下意识捏紧了手中杯盏,长睫垂下片阴翳。
他的时间不多了,不应该再成为她的拖累
苏团儿抬眸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见他眉头蹙得紧,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她看向他的胸膛,抿唇小声开口“皇上我给你的药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用,伤口一直都未愈合,还疼吗?是不是又疼了?”
按说应该不疼了叭,她的药膏镇痛消炎功效极好,一向药到命除啊呸!药到病除。
那条伤口触目惊心,伴有感染的迹象,不过,她已经为他消毒处理过,再加上药膏加持,很快就能结痂痊愈,前提是,他好好用药的话。
顾衍北的神色微变,他一言不发的紧盯苏团儿。
“还疼吗”这几个字狠狠撞进他的心底,让他的心被撕扯成碎片。
他想到了那场大火十几年以来的每个夜晚都缠绕着他的梦魇。
唯一的温情暖意,都被席卷的热浪吞噬烧成灰烬,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已经再不复从前的影子也不该再有。
感受着胸前的冰凉,他眼中翻涌着看不懂的情绪。
苏团儿被他的目光盯得发紧。
若是眼神能杀人,她此时应该死得不能再死了。
难道君临天下的男人,与生俱来就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她暂且把这种疏离感称之为——装逼。
就在她以为顾衍北不会再说话时,磁性嗓音再次清凉入耳。
“朕的事,不用你管!”
他的语气沉闷又重,眸中擒着揉碎的冰渣子,伴随三分入股寒意的言语自苏团儿头顶落下。
苏团儿对视上男人冰冷的眼,不由得皱了眉。
她仰面望着他“不要我管?那谁来管?你刚才就晕倒在我面前,这么凶,像是我做错了似的,皇上说说看,我错哪了?”
苏团儿表示她硬了。
拳头硬了。
顾衍北的眼神一沉,眸中映出的那小只,正高昂着她的小脑袋以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质问他。
他抿着薄唇不出声。
这倒很像她的性子
“因为皇上发着高热,我擅自替皇上医治?”苏团儿见他不说话,她继续道。
“还是因为皇上的伤口未愈,我擅自替皇上处理了伤口?”
“是吗?皇上怎么不说话?”
越说越来气,苏团儿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委屈又恼怒地瞪着顾衍北。
有那么一瞬间,顾衍北是没有反应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