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莫拘莫束莫自封(1/2)

瞬间，童年的味道

在空中弥漫

烤红了岁月

火热的笑声

烙在了童年

……

“李老师，天冷，这您和晓小一人一个揣着焐手。您白头发越来越多，工作也忙，今后不要再这样跑。学校现在有电话呢！您想我和向伢就打电话。我和向伢有机会也抽时间回青沙乡小去看您！”

用心牵挂、惦念的感情那样深厚，师生间不多的相见，让时间感觉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尚青竹、吴向陪李小燕说了近三小时的话。郑秀萍也拿着正在织的毛衣过来听李小燕说这些年乡里学校和教育方面的变化，直到周晓小迷迷糊糊抱着要复习的书，歪在了母亲的肩膀上。

李小燕见时间不早，唤醒了周晓小，告别。从宿舍出来，满天的星子不舍地眨着眼睛。她笑说还会来看两个学生伢儿，又与郑秀萍约好了，要教她给学生织毛线手套。

带着滚烫的牵念，尚青竹将两个没吃的热用纸裹了塞进她和周晓小的衣袋，让带着取暖，难得唠叨地倒过来叮嘱自己的老师。

吴向反而有些手足无措，抢着调整好自行车龙头，要让李小燕先坐上自行车，自己推送她出校门，就像小时候她载他们一样。

李小燕坚持不肯，只让周晓小推着车，自己与几个后辈一起走出去。

冬季夜寒，让人感觉到手冻、身冷，李小燕却感觉心里比揣在兜里的还要热、还要暖，冒着热气，一路还坚持细细谈论上课教学的情况。

眼看着到了校门，她忽然笑问尚青竹一件事“竹伢子，你刚刚给我看的那本诗集，里面夹着一张明信片，我看到上面印的好像是新疆的天山？”

“噢，是呢！那是新疆的一个作者，也有两首诗被录进了集子。因为诗集印发出来的时候，我和作者们受到邀请，到省城参加活动。几十位作者见过面，谈得来的人相互留了通信地址。这是今年元旦的时候，那位作者从边疆寄来的。”

“你什么时候去了省城？”惊讶从吴向的嘴里蹦出！

“我记得，小尚老师在国庆节前，问你借过皮鞋穿，节后还请了一天假回来的，是不是那个时候？”郑秀萍猜测。

几个人都看向尚青竹，见他没有出声，知道这是默认了。

“竹伢子，你真人不露相啊？”吴向勾尚青竹的脖子，“你忙起来，两三个星期不回村里，泡在宿舍里备课、准备材料，往省城来回倒舍得花时间呢！”

尚青竹不好意思，低声解释“我从没有机会去省城，这次是征集诗稿、出版诗集的组织方在省图书馆开展活动，让大家交流，又带我们去采风，就是让自己出个来回路费。我就想去看看省城什么模样，再多了解了解人家是怎么创作的。因为我从小长在乡村、工作在乡村，平时也就看看报纸、听听广播，看看电视，感觉消息太闭塞了。你不知道，这本诗集里的作者来自不同的地方新疆、东北、江西……连海南的都有，对了，还有一个是香港的！”

“香港前年刚回归，那里的诗人也投稿么？”周晓小稀奇。

尚青竹点头“对啊，他写的就是香港回归祖国怀抱的感慨。我在上课的时候，特意把这首诗挑出来给学生读，班里的伢们都惊喜、感动飞扬呢！”

李小燕称赞“就该这样，多走出去，多看看外面的情况。我们几个乡位置偏僻，到县里一个多小时车程，到市里要三个多小时，从市里再坐火车到省城最快也要半天。要了解改革开放后，我们的国家是怎么发展的，光看报纸、新闻，不够咧！而做老师的，要带学生打开思路、看得远、学得好，自己思想、知识得跟得上！所以老师建议你们如果有机会，莫拘束、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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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莫拘莫束莫自封(2/2)

闭着自己，要像海绵一样不断地去吸收，争取把更多有用的知识供给学生，让他们像乡里的果子树那样也有‘肥料’可以供生长！”

看着李小燕单薄瘦削多了的身影，重新坐上自行车后架，尚青竹忽然一阵心疼与不安“李老师，您等一等！”

带着瘦削的心疼，他转身跑回宿舍边，推来借的自行车，跳了上去“我送你们回去。”

——

“小尚老师，你站在教室外想什么？”

隔天就到县里联考的时间了，谭校长放心不下师生们，白日里上班了解、安排过各项工作，就沿着办公室、教室一个个地巡查。

走到初一的班级前，他看到英语何琳老师借着吃午饭的功夫，还在抽查学生背诵单词、句型的情况；郑卓余撑着沙哑的喉咙，拿着一摞模拟卷，反复敲着讲台，要求学生注意要巩固的内容；“花腔程”像吴向那样梳理、拎出错题，打出远比吴向多了几倍的错题集，一道道带着学生分析、理解；一向喜欢午睡的吴向中饭后也留在了教室，帮学生讲解着题型……

谭健心里安慰之余，又遮不住隐隐的担忧。

继续向前走，他却看见了尚青竹站在教室外，身靠墙壁，看着校园内那几棵掉光了叶子的栗子树，不知在想什么。教室里的学生，倒都在安静地看着资料——看样子，应该是尚青竹整理、打印的资料。

“谭校长！”尚青竹站直了身体，看见谭校长，脸上直接透出些许不安。他并不想隐藏自己的紧张，“我第一次带学生参加联考，也不知能不能考得好！”

“这一学期，你很认真，也肯用心，为学生们做的努力大家都看得见。联考成绩好坏并不能代表你能力的高低！”谭校长努力安慰着新进的教师，半开玩笑，“放心吧，我能保证，就算成绩不是很理想，年终考评不会多扣你的分，奖金要发不足，我贴给你！”

“不，怎能要您贴钱？”尚青竹却更加紧张，“谭校长，罗桃中学每次全县联考都是乡村中学里成绩很好的。我们假使带不好班级，对不起您，家长们那里也会交代不过去。”

谭校长明白年轻人的顾虑，轻叹了一声，帮尚青竹拉了拉被风吹开的衣襟“这十几年，学校教育在发展，对提高学生学习能力有较高的要求，却比较单纯地集中在分数上，给老师们的压力不小！可现在我们国家要求，不能单论分数与升学率，要让老师更多注意学生素质的培养。这一点，我倒觉得你的意识是对的，做法也很新，值得大家一起探讨！我还想着，联考过后，学生放假，就这一项定个题目，让老师们共同讨论讨论，说说自己的想法和意见！我想请你这几天抓紧点时间，带着学生备考的同时，准备一份材料，说说自己半年参加教学的心得、体会与建议！”

“谭校长！……”尚青竹看着带着信任的谭校长，心里感动，却不敢承接，“我刚毕业，还在向前辈老师们学习，没有经验积累，不少想法还是摸着石头过河，自己心里没底，哪里敢说什么心得体会，建议更是没有资格！”

谭校长笑了“年轻的老师，应该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莫拘莫束！有想法怕大家议论，不敢讲，那怎么相互学习和互助进步？那也是故步自封呀！”

谭校长的声音虽轻却沉甸甸的。

“我……”汗从尚青竹的面庞上钻了出来，回头看了看班里的学生。

谭校长却看着教室内好奇地向窗外探望的几个学生，笑了起来“这培养学生素质，不但我们讨论，等分析明确，还要和学生们讲，融合到对他们的教育中去！现在教育改革的要求，可不再是我们老师单方向从上到下朝他们灌输，而是要与他们相互交流，一起向上走！”

一股暖风钻进冬季，拨动了春的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