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1/2)
夜半,骁华宫内灯火通明,寂静无声。
屋中下人跪了一地,个个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喘。
詹韵之美目含煞,脸色阴沉。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负责打探的婢女匆匆而回。
一迈过门槛,就被地上碎裂的花瓶绊了脚,膝盖当场见血,疼得变色。
却见贵妃娘娘一个狠戾的眼神扫来,吓得婢女一声不敢吭,顾不得扎进肉里的瓷片,立即向前膝行禀报,“娘娘,大皇子被陛下罚了四十杖,责令行刑过后关进晁央宫,无令不许任何人探望。”
詹韵之嘴角微微抽搐,“只有这样?”
“还有……还有督查府的霍大人被当场革职,下了大狱……”
“本宫没问你别人!”
“是,是。”婢女脸色惨白,慌乱地道“陛下发了好大的火气,御医院的人都去了好几位……太子一直没出来,奴婢尚未打探到其他。”
“滚!”
詹韵之深吸一口气,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
心腹田嬷嬷看出她心里的担忧,壮着胆上前劝道“娘娘,这四十大板打下来,轻则皮开肉绽,重责半条命就没了……大殿下自小没受过这苦,您真的不打算管吗?”
“没听说御医都去了吗?陛下这次被气得不轻,本宫现在去求情不但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还会被迁怒!”
越说越气,詹韵之又狠狠摔了几个摆件。
“这个蠢货,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偏偏不听,竟敢连本宫也瞒得密不透风,现在弄出这么大的篓烂,让本宫怎么管他!不狠狠打他一顿,根本就不长记性!”
詹韵之现在担心的不是宁垣会被打成什么样,倘若打了四十大板,能揭过这片也值!
然而,根本揭不过去!
大皇子胁迫督查府使,带人持刀浩浩荡荡地闯入东宫,大张旗鼓地无令搜查。
如此胆大妄为,狂悖无道,不将一国储君放在眼中,即便他宁淮苏真有容人之量,不计前嫌,也堵不上朝中百官的悠悠众口。
詹韵之气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本宫这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怎么就只生了一个儿子,还是个无脑蠢货!”
田嬷嬷怕她气坏了,顺着她的话,为其找了个出气点,“也不能怪大殿下谋虑不周,这事一看就是东宫设好的局,抛出一个郦王世子做饵,大殿下还是太年轻了,这才会上了他们的当。”
詹韵之眼中浮出阴狠,“是啊,一个小小质子也敢在我上京宫兴风作浪,欺负到本宫的头上,害得我皇儿如此下场,本宫定饶不了他!”
骁华宫愁云惨淡之际,坤宁宫内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鲁嬷嬷绘声绘色地将今夜之事说与皇后听,宋皇后眉眼温和,笑容柔美,“行舟这孩子心智早熟,聪慧过人,从未让本宫操过心。凡事他都自有决断,本宫也信他都能做得好。”
“骁华宫那边安静得很,都不敢去陛下面前露面,估计知晓去了陛下也不会见她。”嬷嬷觉得出了口恶气,通体舒畅,对太子更是赞不绝口,“殿下这一箭双雕的好计策,不但解决了阻碍,也能为娘娘出口气,这后宫能安生好一阵了,娘娘也可轻松些。”
大皇子年过二十,迟迟未曾出宫,早就不合乎祖制。如今出了这等事情,陛下再想袒护也不成了。
只要大皇子一走,皇宫里没了儿子仪仗,看那华贵妃还拿什么嚣张,只得夹紧尾巴做人喽!
“娘娘,殷公公求见。”外面宫女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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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2/2)
宋皇后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眼鲁嬷嬷,“什么时辰了?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嬷嬷你去,就说本宫已经睡了……”
话音未落,一条修长的腿已经迈过了门槛,来人一身大内总管独有的绛红色内侍长袍,面似刀削,阴柔俊美。
他手中提着个精致食盒,似乎没听到屋里人刚刚的话,笑容温和,“膳房新出锅的蟹黄粥,送来给娘娘品尝,凉了就腥了。”
鲁嬷嬷朝皇后微微一笑,识趣地退出了屋外。
宋皇后轻轻一叹,无奈地看向来人。
——
这一晚上闹的,一波三折,心情也跟着大起大落,直到大皇子被仗责完了的消息传来,燕然才觉得这事真的尘埃落定,不会再有变故。
这出高开低走,非但大皇子自己没有料到,燕然也着实有些意外。
她第二次来东宫的时候,只是慌乱下想和宁淮苏讨个主意,后面留下的字条也是希望他回来后看见了能及时赶去救援。
毕竟大家都达成了共识,身为盟友可不能见死不救。
只是燕然万万没有想到,大皇子掳走碧玺只是个引子,真正的目标是想借她来陷害东宫。
多亏古装影视和古言都没少看,一见那四方盒子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一点。
后面谭绍帮她拖延了一点时间,燕然用了两辈子的吃奶劲,匆忙地将金子给切了开。头尾压在了假山下面的碎石块处,现在翟公公已经派人去处理。
这就不得不夸一夸黑曜的锋利,削骨如泥真不是吹的,一个不慎,险些将她的手指切掉两个。
从此次东宫的应对来看,他们也不是一点没有准备。
古代虽然没有监控,但一定遍布了各方势力的眼线,不然怎么可能在这么紧迫的时间内弄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再大胆点猜,很可能宁垣的一堆亲信里,就有一个东宫的线人。
反之,东宫八成也有别人安插的眼线。
好家伙,整个一谍中谍!
碧玺和谭绍都已被宁淮苏的人救出,安全送回了谊合殿。燕然着急回去看看,翟公公却让她等一等,说太子有话要说。
结果淮苏被皇帝传召过去,迟迟不归。
燕然等的太困,就窝在椅子扶手上先睡了一会。
姿势不舒服,睡得也不安生。梦里是现实与穿越后的记忆交缠,纷乱不休,更加的凶险疲惫。
一晃神的功夫她又被人捆了双手吊在了城楼上,身体下坠的重量使得腕子上的绳索越来越紧,几乎要勒断了她的手骨。
“疼……”
睡迷糊的小少年吐出一个音节,宁淮苏微微一顿,不自禁地放轻了手上的力度。
“殿下,包扎这种事情就让下人去做就好了,您一夜未睡也困乏了,还是先去休息吧。”翟公公在低声旁劝道。
“孤还好。”
前几日坠马时留下的伤口又崩裂了开,有点点血迹渗出。昨夜同一手又割了两根手指,伤口的血迹都干枯了,只余下手指肚处微微张开发白的皮肉。
宁淮苏像是在精心伺候花草似的,耐心的托着小少年的手,仔细地擦干上面的血,又上了一遍药。
好奇他的手指特别软,又细长,手臂的肤色与面部严重不符,也不知是怎么长的。
他贵为太子,平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于包扎一事也是个门外汉,没那么精致的包法,干脆将她整个手连着腕子都缠裹了起来。
一圈又一圈,包成了个白粽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