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阻隔(1/2)
晏娇本就能没什么耐性,何况是学习。
她困困欲睡,明珠也听得晕头涨脑,腰上都有些发酸,偏生林氏布置的课业多,让小姐只能和那些让人犯困的字句博到底。明珠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腰,慢悠悠地朝旁边打量了一眼,视线触及那个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影子,忽然就吓了一跳。
“世……”她才要拂身。
陈识贺以眼神制止她,眼睛有些发红,明珠和明月被他一瞪,立时提好了琉璃灯,本本分分地重新站好。
晏娇练了一会儿,叹着气收住了。
那时候也是初秋,暑夏的热气还没散去,她手上轻轻摇着轻罗小扇,正要和明珠说话,一转身,也被吓了一跳。
被制裁的明珠和落月战战兢兢地站在她旁侧,而陈识贺不知从哪冒出来,居然停在了她身边 !
这人神出鬼没,来了晏府居然也没个人通禀。他打扮得比平常还要贵气 ,一件销金云纹长衫,玄青色的外披,腰佩蹀躞,立在那儿,身形修长,肩宽腰窄,显出一番格外的,俊美精致的少年气。
晏娇摸不着头脑,但很快镇定,“世子好久不见啊,怎么来了我这儿?”
嘴上说得热切,欠身行礼时却懒懒散散,淡漠至极。
“晏娇。”陈识贺点了点头。
这人平常傲气得很,今天却没几句话,晏娇觉得奇怪,又不想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于是随便扯了个话题“听闻陈世子近日科考得中解元,祖母说是要到陈府拜贺的,只是晏府近日忙,一直没能抽出时间,我替祖母先祝贺世子。”
她说着一面拂身,这个祝贺道得诚诚恳恳,挑不出一丝错处。
不等陈识贺开口,她有主动道“陈世子既然来了,见过我祖母没有?如今夜深了,实在不宜留在晏府,至于科考的贺礼……我明天再让人送到陈府去。”
一句扣一句,巴不得他走。好像他在这多留一刻,都委屈了她似的……
她越是如此规矩,陈识贺就越能从她眼底看见淡漠和疏离。
只怕他再待下去,只能惹她厌烦。
可他不甘心。
陈识贺望着她,顿了顿,喉咙似被什么堵住,“晏娇,你非要这么和我说话?”
“如何说话?”晏娇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退开一步,“我不明白。”
“好,你很好。”他停了停,半晌才听见自己齿间挤出这么一句话。
晏娇垂首。
他面冷如雪,想起自己明明是来表明心意的……一时又有些后悔。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娇娇,你以前总问我的心意。若你还对我有意,那我便再不会松开你的手了。”
他说这话时,神色认真专注,俊美无俦的眼中潋滟,映着她失神的面孔。
忽视一旁明珠和明月的惊异神色,他又确认了一遍。
“娇娇,愿意吗?”
从前的晏娇坚持不懈,跟在他身后跑了五年,长成如今窈窕少女模样。陈识贺不信她当真收了心绪,再不对他动心。
谁料晏娇一惊,还未开口,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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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阻隔(2/2)
吗?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平稳心绪,淡淡望着他,郑重地又退了两步,拂身道。
“晏娇粗鄙,自知配不上世子。陈世子,天色不早了,不宜久留。我先退下了,你随意。”
陈识贺在她转身时,心口一急“晏娇,我没说笑 !”
她回身,笑得狡黠,“世子,我也没说笑。”
明明什么都没说,可又把所有话都说完了。陈识贺愣在原地。
“我们走。”晏娇再一拂身,直接领着明珠和明月离开。
翌日,晏娇没忘自己的承诺,当真差人给陈识贺送了秋闱的贺礼——晏旭私藏的一副前朝文房四宝。
原本这副文墨是晏旭打算亲自送到陈府的,可恰逢多事之秋,晏旭一连数月都在为调查慕淮落榜之事奔忙,晏娇自以为,由她送给陈识贺也还算合适。
晏旭忙得不可开交,她只能遣了个院里的小丫鬟,送到陈府去。
未曾想那小丫鬟送礼回来,居然又带回了个精致小巧的锦盒,战战兢兢地回话,
“小姐,陈识贺执意要让奴婢带这回礼来,说是提前送给小姐的年关之礼。”
晏娇越发的看不懂了,瞅了那盒子一眼,轻飘飘地移开眸光。
明珠适时呵斥那丫鬟“什么随随便便的东西都往院子里带?老夫人问起话来怎么办?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小丫鬟委屈极了,眼睛一酸,就要哭出来。
晏娇受不住别人哭,“算了,把这礼物退回去。”
小丫鬟连连应了,脚步不止地出了院子,却在前院被一道清冷的音嗓的截住,“那是什么?”
她吓了一跳,偏头望过去,只见那人澄波目敛,眸深如潭 ,在淡淡月色下,静默而沉冷地坐着。
那锦盒便到了慕淮手上。
他取出盒子里的信,只看了一眼,对小丫鬟道“回去告诉陈世子,大小姐已知晓了。”
“可,可小姐……”
少年清冷一笑,“晚些我亲自去告诉她。”
“哦……”小丫鬟闷闷应了声,得了吩咐去回禀。
恰是入夜,晏府的灯光暖淡,氤氲开来,像是在慕淮眼前铺开一片柔软的绒绸。
他坐在木制轮椅中,被穿堂而过的风激得轻咳几声,眼前忽然浮现少女一角绯红裙摆。
如火如荼,温暖却能伤人,真是危险的颜色。
可他偏偏放不下,甚至生出要挡住所有人觊觎她的想法。
真是疯了,慕淮想。
他眼中那点红,再也熄不掉。
陈识贺在锦盒中放了一张纸笺。
两年前的九月十七,他在纸笺中约好与晏娇于巳时在西渭桥相会,不见不散。
那日他的锦盒通过晏娇的丫鬟送往晏府,虽然被退了回来,可晏府丫鬟来回禀,却得到晏娇应了他,要赴约的消息。
陈识贺早早准备着,骑着马从府上出发,提早到了西渭桥,城中人来人往,桥两旁街道川流不息,他被兴奋驱使,独自一人在桥上等着。
那几日离太后寿辰快一个月,城中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