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药浴(1/2)
苏白是韩士州明面上能用的左膀右臂,她是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中招,如果把这个病染给苏白,那韩士州……
苏白苦笑了一下,“说来惭愧,倒是料不到京都会有此惊变,我……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明日换我吧。”
“算了,又不是什么好事,你赶着上来作甚?”翁昕云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有我就够了,王爷定还有什么吩咐的,总不能到时候一个办事的人都没有。”
苏白面露愧色,“但我……”
“没有什么惭愧的。”翁昕云摆了摆手,“本来就是我自愿的。”
好一番温言相劝,才暂时打消了苏白作死的想法,翁昕云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推门进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不算小,除去被自己强行分割出来的书房,还有一道旧竹屏风,翁昕云房间走几步就是公共澡堂,平日都会去那里打水。
一桶一桶把水搬回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便有几个兄弟会帮忙,翁昕云提着桶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欲池里面放满了热水,有几个士兵正宽衣解带,见翁昕云来,手上动作不停,道,“副将,今天还自己洗?”
翁昕云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他们身体上转开,这里自然是没有什么温泉的,军营的条件摆在那,就一个大欲池也不错,煮水也有几个军营的老伯搭手,他们将热水倒进去就是了。
“嗯。”在水汽氤氲下,几个人赤着身的翁昕云也看不清,索性大大方方直视对方的眼睛了。
翁河走到翁昕云后面,上半身已经脱完,一只手抱着新衣服,一只手解着腰带,“别介呀,翁暮。我们这个澡堂泡得可舒服了,绝对和那些温泉有得一拼。”
离翁昕云太近,翁昕云能看清很多东西,翁河除了这一张脸不太行,身材却练得很不错,身上的肌肉并不如何突兀,分布的很均匀。
眼看着裤子脱得差不多,翁昕云将目光全部放在翁河的脸上,“我不习惯。”
有人将药都丢进了浴池里,嬉笑道,“副将是南边人?没事,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我当初刚来的时候也不习惯,现在发现被人搓背也不是一件坏事。”
翁昕云神色更加复杂了,恐怕你还没能搓到我的背,我女人的身份就能够吓死你了。翁昕云清咳一声,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这个人脸皮薄,特别容易害羞。”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齐齐放在了翁昕云身上,片刻后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笑声,翁昕云唇角抽了一下,这么说起来,林渡真是给自己面子,她跟林渡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林渡居然忍着没笑。
当真是她的好弟弟,当真是好样的。
“翁暮,在我们面前少装了好吗?水还不清韩你的德行似的。”翁河说着还在她的腰上面抓了一把,“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们都有——你这腰有点细了吧?”
翁昕云心道我有的你还真没有。她将翁河放在她腰上面的手给拍了下去,“平常吃得少。”
眼睁睁看着她一餐吃三碗的人默然无语。
翁昕云把老伯烧好了两桶水提在手上,“不与你们说了,我回去洗澡。”
“翁副将真害羞啦~”
目不斜视,今日这些人也累了,不指望他们帮忙,翁昕云提了两桶热水,又提着两个空桶回来提冷水。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副将跟女人似的,特别是那一张脸,声音也细。”这个声音翁昕云不陌生,是那个张三的。
一阵哗哗流水声以后,“长得是想,性格不像,就她揍人的手段。啧啧。哪一个男人敢碰?”
“副将讨喜,如果她是女人,我肯定娶回家。”李四笑嘻嘻地说。
“……”
他们私底下讨论翁昕云,翁昕云是知道的,她摸了一下云清雪的脸,的确太女气了,轻咳一声,迈入澡堂。
里面的人都开始心虚地乱瞟。
欲池前引了活水,翁昕云提着两个桶去那处打水,翁河嘿嘿地捧水泼翁昕云,眨了眨眼睛,“翁暮,真的不过来一起?”
翁昕云很快接完了两桶水,冷淡的表示,“不了。”
正说着,后面一大股推力袭来,翁昕云两只手都提着水桶,地面太滑,翁昕云愕然之下整个人都直直往后面跌去。
水桶中的水溅了一地。翁昕云在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看来今天免不了要喝一口他们洗澡水的命运了。
正失神着,一只手臂稳稳托住了她的腰,将她扶了起来,耳边传来林渡冷静危险的质问,“你做什么?”
林渡半边衣服褪下,身上露出了数到伤疤,翁昕云在他身边站稳,神色也冷了下来,看到推她的那个人之时,眼睛之中更是流露出了一种近乎死寂的寒意。
是那天那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之一。翁昕云素来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声音几乎要掉冰渣,“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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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药浴(2/2)
那人长得油头大耳,甚是猥琐,他搓了搓手,嘿嘿道,“副将,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么。你总是不和我们一起洗,谁知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们?”
翁昕云冷笑,“开玩笑?我和你很熟?你这是以下犯上!”
没人替这个逃兵说话。
逃兵也颇为委屈,“副将,属下就真的是跟你开了一个玩笑……”
“下去领三十军棍,下次再惹我你就给我滚!”翁昕云气炸了,维持着最后一点仅存的理智说道。
“……副将,属下又没有做错什么。再说,林渡这小子不是也救你了吗?”逃兵看上去颇为不服。
“五十军棍。再跟我多说一句,我亲自执刑,保证能在三十棍的时候就取了你的狗命!”翁昕云再度打了两桶水,丢给众人一个冷漠的背影。
众人对这个逃兵没有什么好脸色,满脸厌恶地让他滚。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翁副将生气。”
“碰到他的逆鳞的呗,可能翁副将就是不习惯跟我们一起吧。”
“以后还是别提这事了。”
“……”
翁昕云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水倒进浴桶之中,放完了药,整个人浸入浴桶之中泡着。
翁昕云在床榻旁边的小案几上面摸到了自己的发带,将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没多问什么,甲胄等东西穿戴完毕,便随着翁河去寻尚云熙。
尚云熙手中提着一个大药箱,一看到翁昕云就紧张地站起来,翁昕云挑了挑眉,“九殿下不是被陛下罚了紧闭吗?怎么?自己逃出来了?”
尚云熙正了正脸色,“当务之急是那一些病人,现在必须要先去看看他们。”
尚云熙常年因为各种理由要出去游玩,多少次都是在自己母妃眼皮底下逃走的,一个紧闭对于他而言着实不算什么。
在他的眼里面,天大地大恐怕都没有他的病人大的。翁昕云见怪不怪,垂眸抱拳,“是。”
尚云熙将桌子边的斗篷拿过来,披在身上,神色凝重,翁昕云一行人未出军营,就被一人拦住,“翁副将,这是要去哪里?”
眼前这人略有些面生,翁昕云微微挑眉,“阁下是?”
“奴才是陛下身边的杜公公。”杜公公笑眯眯地给翁昕云行了礼,又将目光放在了翁昕云身边的尚云熙身上,再度弯腰,“九殿下。”
躲躲闪闪的尚云熙叹了一口气,将斗篷帽子给揭下来,苦笑道,“杜公公好。”
“哟,当真是殿下呢。”杜公公满脸惊奇地说道,“不是老奴说您,您这样陛下是要生气的。”
“公公不要告诉父皇,父皇自然不知道。”
杜公公笑了,“殿下以为老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父皇让你来抓我的?”尚云熙有些无语,“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让那一些疫民自身自灭?”
“殿下,话不可以乱说。”杜公公摇了摇头,“陛下疼爱您,您怎么就是不明白他的一片苦心呢?”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尚云熙生气了。
杜公公脸上出现了几分怜惜,“殿下,去不了。不止是你,翁副将等今天也不必去了。”
翁昕云怔愣了,原本南梁帝是让他们一队一直照料着凤凰街那一边的,如今是真的放弃凤凰街的疫病患者了?
杜公公笑眯眯地说,“老奴今天是来传陛下口谕的。今日翁副将等不需要再去凤凰街照料,按以往那般各司其职即可。”
翁昕云微微拢了拢眉,南梁帝是不是疯了?竟然真的把这几百个人的性命弃之不顾了?他就真的不怕失去人心?
不、不对。
其实百姓们不知道凤凰街之中导读有没有人再管,反正把人送过去自身自灭,再派几个人在凤凰街外严禁路人出入,百姓们看了就不会认为南梁帝不作为,而知道真相的人都未必有那个胆子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或者像昨天自己想象的那样,在众人猜忌之前,南梁帝就会先拔了这一颗眼中钉也说不定。
南梁帝当真是打了一手好牌。也怪她忘记了,南梁帝当初为了这个位置杀父弑兄,无所不为,又怎么会怜惜这么几百个老百姓的性命。
“父皇怎么能这样!”尚云熙气恼,“我要入宫与他说道说道!”
杜公公神色之间似乎有浅淡的怜悯,“殿下,别忘记了你在禁闭。你今天若不去,陛下也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去了,只会惹陛下生气。”
“难道就让我看着那么几百个人都去死?”尚云熙不顾仪态地吼了起来。
“殿下。请记住你的身份,你首先是九殿下,是陛下的儿子。陛下是天下之主,也是你的父亲,你听从他的命令有什么不对?不必这么悲天悯人。”杜公公一席话说得兜兜转转,尚云熙还想再反驳什么,翁昕云微微冲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