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咬牙切齿(1/2)
“本王身后?凌太傅此话当真是可笑极了。”韩士州摇了摇头,眉目之间都是讥讽之色,“太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整个天下都是父皇的,我身后站着谁,自然也是他的。”
凌云翁咬牙切齿,“宁王,你果真要这样执拗?”
“太傅说笑了,本王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凌萱是个什么东西,想必凌太傅、凌夫人比我清韩。”
翁昕云在心里啧啧赞叹,韩士州这话说得未免太不留情面了一些,再怎么说,人家凌太傅手上还是有一点实权的,当着人家的面这样辱骂他们的女儿,这……不妥当。
韩士州与宋宸。除去这张脸,当真有许多地方不同,至少宋宸说话不会这么直白,骂人也图个拐弯抹角,韩士州如此,容易树敌。
不过,就算他不这样,敌人也不会少。
韩寒等人见韩士州不爽已久,此刻有人找他麻烦,省了一份力,自然袖手旁观,顺带把方才翁昕云辱骂他的那一件事给忘记了。
凌夫人比凌云翁更要护短一些,她连声冷笑,“宁王殿下,臣妇请教你一句,你倒是说说,我女儿有哪里不好?”
凌萱眨了眨眼睛,噙着泪珠,欲滴不滴,微微咬着丰满的唇,实在惹人怜惜。
韩士州的视线只是再她脸上轻轻地拂过,上下嘴唇一碰,“一无是处。”
凌萱脸色刹那雪白雪白,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伏在凌夫人怀里,泣不成声,“妾身无才无德,王爷嫌弃妾身,妾身自然可以改变,将事情做的完满,王爷又何苦在众人面前撂我脸面?”
无才无德?不不不,翁昕云不认为,凌萱除去没有脑子以外,要身材有身材,要才情有才情,她可是京都三大才女之首,她不会没有半点真才实学,凌萱这个玩笑开得真认真。
“皇弟,你这样讽刺你的侧妃,当真是君子之举?”韩寒似笑非笑。
韩士州淡淡扫了韩寒一眼,眉眼之间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讽刺之色,双手负后,未曾理会跳梁小丑。
韩寒竟也不恼怒,只是狠狠瞪了一下韩士州身后的翁昕云,给翁昕云丢了一个‘你等着’的眼神,“皇弟好性情,皇兄不打扰你了,急着去取父皇的苏越神弓。”
就算想看韩士州吃瘪,他也夸下海口在先,就这场大戏要持续的时间应该比自己想象中得要长,不能叫旁人领先了去。
他冷哼一声,擎弓上马,他走了,跟着他的几个世家子弟也纷纷告退,一场大戏,到头来只有四五个人观赏。
凌太傅明知凌萱是他毕生所恨,竟还要硬把她将自己枕边塞,这是什么狗屁心态,天天有一条蛇睡在你床边你睡得着?
“好!宁王殿下孤高得很!是老臣不配称为你的踏脚石,老臣高估自己了。”凌太傅也笑,笑得十足瘆人,“宁王殿下无情,休要责怪老臣不义了。”
“爹爹……”
翁昕云胃里排山倒海,凌萱的脸是长得不错,但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了,伏在父亲怀里撒娇,口口声声喊着稚子才喊的称呼,这不是太为何了吗?
韩士州不再看这三个到人胃口的家伙,掣了掣缰绳,略略驱马。
凌太傅眦目欲裂,巴不得将昔日捧在手心维护的人挫骨扬灰。
“王爷!王爷!”凌萱恼羞成怒,“爹!你为何要赶王爷走,为何不让他带上女儿一起离开?”
凌太傅摇了摇头,“傻女儿,这个男人对你没心,你何苦纠缠。若非你大婚当天出了事,我立刻去向他讨要休书,天下之大,自然有人将你当香饽饽。”
奈何凌萱成婚当晚出了这么大糗,现下怕是也没有人肯接受她了。凌云翁怅然若失,鹰隼一般的双目又徒然一眯,“翁暮何在?”
翁昕云已经上了马,闻言掣住缰绳,“属下在,太傅有何吩咐?”
凌云翁眯了眯眼睛,“区区副将,也敢以如此口吻跟我说话?”
翁昕云笑了一下,“凌太傅是责怪属下?属下更难听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冒犯凌太傅呢。”
“呵。果然和我儿信中说述一模一样,当真是好样的。”
“太傅,属下就不和您叨扰了,王爷可还在等着属下呢。”翁昕云抱拳,戏谑地看了凌萱一眼,“告辞了侧妃。”
说罢,扬长而去。
“韩士州教出来得好奴才!果然跟他一个德行!”过去有多看得起韩士州,如今就对韩士州有多少意见,凌云翁恨铁不成钢,“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东西!”
凌萱颇为委屈地咬了咬唇,跺跺脚,“爹!王爷很好!你不要这么说他!”
推开一直搀扶她的母亲,匆匆地去追韩士州一行人。
……
尚云熙还在试弓,拉着弦,听到后面传来的阵阵娇软呼声,单眯着一只眼睛,“人人都道凌萱是高岭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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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咬牙切齿(2/2)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秋牧野摸了一下下巴,“罪臣倒是品味过侧妃的两首诗,她的才情,倒的确是世间少有。听说歌喉也上佳。”
“那倒是,当初宫宴之上,她一展歌喉,惊艳十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不为过。”
后面的呼叫声更近了,被凌萱念在嘴里面的韩士州始终没有回头,光影在他身上穿梭而过,时明时案,影影锺踵。
翁昕云与尚云熙二人并驾齐驱,“当真有你说得这么绝?”
“……你若有机会去听听。”尚云熙心中五味杂陈,没还意思来打击翁昕云,从箭桶里抽取一根箭,搭在弦上。
“殿下,也不是属下打击你,您这样跟盲打没什么区别。”他双手都在抖,估计连弓都拉不起来。
“属下来给殿下示范。”
尚云熙不假思索地将弓递给了翁昕云,翁昕云双手接过,抽出尚云熙箭桶里的一根箭,搭在弦上,拉开满月,她眯着一只眼睛,弓随着她的视线变换着角度,蓦然,她的唇线微微拉开了,露出一个志在必得地笑容,“王爷,看到那只兔子了吗?属下可以刺穿它的左腿。”
话音刚落,箭脱弦而出,破空之音凌冽,迅速地冲不远处的兔子而去。可怜的兔子浑然不觉,依旧在干巴巴地吃草。
嗖一声,箭扎入了兔子的身躯,尚云熙一看,“等等!”
他这一声已经喊迟了。
箭不偏不倚,射入了兔子无力动弹的左腿之中。
尚云熙的侍卫立刻将兔子双手呈上,尚云熙也双手捧过兔子,眼底的心疼几乎就要泄露出来,他道,”翁暮。你好狠的心啊。“凌萱跟上来了,越过他们三人,直直朝韩士州奔去。
翁昕云“……殿下,我们是来狩猎的。不是来救死扶伤的。而且这么多兔子,难不成你要一只一只的救?”
尚云熙小心翼翼地将穿入兔子左腿的箭给拔出来,兔子无力的动弹了一下,尚云熙又忙着低声安抚,同时不住嘀咕,“百步穿杨,你这箭术练的当真是炉火纯青。怎么做到的?”
“殿下,属下是要上战场的,怎么能一点真才实学都没有,你以为属下是以山歌御敌的吗?”翁昕云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侧着身看尚云熙从怀中掏出药粉,乐笑了,“殿下,就你这样,你还指望拔得头筹吗?”
“一把弓而已,万物皆平等,不可随意夺他物之命。”
翁昕云拱手,“殿下,属下服了你了。”尚云熙悲天悯人是不是也要有一个度?
牧秋野也惊奇,旋即叹道,“殿下之心胸,实在让罪臣汗颜。”
没和尚云熙深入接触之前,他明白尚云熙与皇室众人不同,不曾想这样不同,那个高高在上的南梁帝把其他儿子都扔进了浑水,唯有尚云熙一个例外,他能和南梁帝共乘一舟,看着浑水中的兄弟们相互厮杀,共同沉沦。
尚云熙分毫不懂两人话中的深意,他嘿嘿一笑,“我师傅说除了人之外要怜惜其他生灵,他如今去了,我既是他徒弟,自然要将他的遗训传承下去,不辜负他老人家一片苦心。”
“令师是?”
“我师傅名叫江染修。”尚云熙将兔子包扎好了,神色颇为惆怅。
翁昕云和秋牧野眼神都微微一变,“药圣?”
“他老人家不喜欢这个称呼。”尚云熙挠了挠头,将兔子给放走。
韩士州倚在前面一颗茂密的枫树之下,摘开水壶,仰头喝水,马儿在他旁边摇晃着尾巴,他时不时抬手轻轻抚摸马鼻子。
凌萱在她耳边叽叽咋咋,他垂着浓密的睫毛,眉头微微拢着,忍耐凌萱忍耐得极为痛苦。
“拉弓的姿势也就比九殿下强这么一点,再看看,他手臂应该没什么劲,这一箭很虚。”翁昕云话音未落,太子箭矢已定,果真未射到兔子,只是在兔子旁边扎了一个坑。
兔子受了惊吓,奈何一条腿已伤,委实无法跑快。
太子身后一华衣男子爽朗一笑,“殿下,臣就说这个兔子还是臣的囊中之物!”
将身后的弓祭出来,放上一根羽箭,眼睛微微眯起,手指一松,又是一声凌冽。
尚云熙有些紧张地问,“这个呢?”
翁昕云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弹弓,俯身捡起一块石头,唇边微笑融融,“射不中。”声未停,弹弓撑住的石头已经飞了出去,打在箭上,又将箭给射偏了。
兔子这次彻底跑了,翁昕云唇边衔着一抹淡淡地笑,一只手将手上的弹弓抛了抛,“殿下,属下就说您是神棍吧?您这命算的,可不如属下。”
“翁暮。这是你最像男人的时候。”
翁昕云牵强地勾了一下唇,“殿下,这也是我听过最真诚地称赞,谢谢你啊。”
尚云熙嘿嘿一笑。
华衣男子将弓放回了背上,阴晴不定地盯着翁昕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