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喜事将近(1/2)
多尔图指挥着人手,将箱子一台台送入侍卫班房中“薛将军,这些都是南桑皇帝特地替你备下的聘礼。就是不知到时候的婚宴,将军是想按南桑的习俗办,还是西昭的习俗办啊?”
“不办。”薛曜面沉如水,“罗戟,东西都抬出去,送客。”
“薛将军说的哪里话。”多尔图不怒反笑,又将一个食盒放在案头,“御膳房可是连喜饼都做出好些出来,将军挑挑看,哪个合心?”
薛曜一挥手将食盒打落在地,却带出一张纸来,上头正画着青云族的图腾。多尔图神情一动,将那张纸捏在手中,掏出怀中镌刻着同样图腾的匕首“将军原来一直在防着咱们啊?上回鸿胪宫中暗地里偷听的人,也是你派来的?”
“鸿胪宫?”薛曜疾步上前,夺过匕首,神色凛然,“你们在鸿胪宫中见过这群人?”
多尔图一愣“怎么,不是你的人?”
罗戟已经将地形图展开“鸿胪宫只用于接待外朝来使,并不归大内侍卫巡视。若说刺客平日里藏身于鸿胪宫中……倒也不无可能。”
薛曜顾不上多尔图,点点头“事不宜迟。”
“看来薛将军是有公事要忙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只是这喜饼,将军记得好好挑挑。”多尔图领着人手出了门,又饶有兴味地回头看了一眼,“去告诉郡主,上回的黑衣人有下落了,薛曜去鸿胪宫寻人了,着急得很。”
初月步履匆匆的向侍卫班房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了远处列队严谨的队伍。
正见薛曜高坐在马上,领着将士冲了过来。看着他英武的身形,一股伤感混着不甘一道涌上心头。初月连眼前高高扬起的马蹄也不顾了,径直冲了上去“薛曜!”
薛曜眼疾手快地勒马停下,险险没叫马蹄将她踏倒在地。他焦急地飞身下马,一把搂住初月“怎的如此莽撞!”
初月眼神坚定,薄薄一层泪水铺在眼眶中,万千整理好的思绪在这一刻却变成了请求,她害怕听到答案,但又迫切想知道答案,“我有事想问你,可以给我一刻钟吗?”
薛曜逃开初月灼人的眼神,焦灼的看着前方“我有要事,大婚的事情你相信我,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薛曜往前继续走去,队伍严整紧密跟在后面。
初月不顾四周直直地往前追去,“我只问一句话,就一句话。”
“你说”薛曜见她这般少有的执拗,无奈下马,慢步走到初月跟前,闻见她身上传来一股酒味儿,他皱起了眉头,“你喝酒了?”
“我……我没醉……”初月觉得眼前这张脸有些重影。这张脸当真是可恶,从西昭到南桑,偷走了几家姑娘的心?她想问他,那溪说的一切是不是真的,他们是不是当真生死相依过,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句话,“那溪,那溪是不是救过你,她的伤是因为你受的是不是?”
薛曜没有否认,点了下头,“看来她还是和你说了。”
初月忽感酸涩,呛得她好似要窒息一般难受,“她的手臂上有两处伤,一个是因为你,一个是因为我,我们都对不起她。”
此时多尔图等得不耐烦了,走到薛曜旁边,稍带怒气地看着初月,“将军,你到底走不走?”
“你别胡思乱想,你没有对不起她。”薛曜摸了摸初月红扑扑的脸,眉头一锁“你喝醉了?”
初月稍用力拍开薛曜的手,目光瞬间从薛曜炽热的眼神移至旁处,“我没有,我很清醒。”
“罗戟,你先送她回去。”薛曜嘱咐罗戟,又布满担忧地看了眼初月。
罗戟点头应下,“是。”转身对着初月,稍欠身,“公主,我送您回去吧。”
初月待在原地只觉挪不开步,在她微醺的视线里,看着薛曜越走越远。
金雀宫中,罗戟将初月送回来,此时那溪和桃幺正在门口等待。见初月回来,桃幺连忙上前,“公主您可算回来了,你喝醉了,趁着太阳还没有下山,赶紧在禁忌时辰前睡一会儿吧。”
那溪拉住罗戟,“多尔图去见薛将军了吗?”罗戟点头。
那溪思忖道“若是刺客当真藏匿在鸿胪宫中,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鸿胪宫既然不归大内侍卫巡视,薛曜这就算是擅离职守,势必带不齐人手……”她抓起长剑,“我去帮他。”
“那溪!”初月醉醺醺地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她,“……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这些打打杀杀的,你又帮不上忙,去了也不过是添乱……”那溪随即抓起宝剑出去。
初月用哀求的眼神望向望向罗戟,罗戟为难的,“公主,我——”
到了鸿胪宫不远外,几道黑衣蒙面的身影从宫墙中蹿了出来,跃上了房顶。看来这些刺客当真藏身于此,已经被薛曜逼了出来。眼看着刺客们想要从高处逃窜,那溪长剑出鞘,飞身迎了上去。长剑舞出一片寒光,生生堵住了刺客们的去路。
薛曜追上那溪,闪身加入战局,“多谢。”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那溪一剑挑开薛曜身后正欲偷袭的刺客,横剑在手。二人相视一笑,并肩一同攻上前去。
初月呆呆地站着,抬头望着屋脊之上与刺客缠斗的薛曜与那溪。二人不需言语,便已然心意相通一般,一招一式间尽是默契,打得刺客们节节败退。
他们在战场上就是如此吗?那溪可以与他并肩作战,他可以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她。不像自己,半分忙也帮不上,只会替他惹麻烦……余晖脉脉地洒落在琉璃瓦上,泛出一片璀璨,两人长刀向敌,后背相抵,宛如璧人。
这光太刺眼,初月埋下了头,不敢再看原来他们当真有着同生共死过的默契,原来他们站在一处,竟然如此般配。
薛曜凌厉地一剑挑出,堂本手中的长剑应声而落,终于束手就擒。薛曜剑尖停在他的咽喉处“你知道我想问什么,说吧。”
“你兄长,他死在……”堂本刚一开口,一个蒙面神秘人突然出现,右手一扬,撒下一缕黑紫色毒烟。薛曜向后急退,毒烟喷在一个侍卫脸上,侍卫捂着脸惨叫倒下。烟雾中,侍卫的身体化为脓血。
薛曜震惊的“小心!此毒凶险!”
神秘人又撒毒烟,毒烟飘向那溪。 薛曜情急之下搂过那溪,抱着那溪转了一圈,这才使得那溪免遭那毒烟之害。
此时那溪的角度正好看到门口的初月,趁着薛曜没有发现初月,她故意继续赖在薛曜怀里,薛曜不得脱身。
那溪捂着眼睛,“疼,你帮我吹一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迷眼睛了。”
初月回避的转过头,对罗戟说“我、我还是回去吧。”罗戟正担心公主有个万一,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公主请。”初月又好气又好笑“好什么好,连你都觉得我很没用是不是?”罗戟摸着头“属下只是为公主的安危着想。”初月不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罗戟跟在后面摸了摸头“怎么公主和囡囡一般,动不动就生气啊。”
中庭,神秘人已经趁乱带着堂本逃离,薛曜将那溪推给白里起“快看看郡主是不是伤到眼睛了?其他人,跟我走” 薛曜满心焦急,带着手下前往追赶逃离的刺客,压根没有发现初月来过。
薛曜走了,那溪目光飘到方才初月站着的地方,见已经空无一人,她的嘴角泄露一丝笑意。
神秘人和堂本甩掉追兵,进入了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堂本推开窗户,“此处可下到护城河离开宫廷。”
神秘人佯装善意,“你受伤了先走吧,我断后。”
堂本咳嗽着,发出虚弱的声音,“谢大哥体谅。”
堂本此时虚弱不已,防备全无,转身欲行。神秘人突然用匕首捅进堂本后背,堂本惊愕地看着胸前刀尖和流血伤口。
堂本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指着神秘人,“你……”
神秘人冷笑,“对不住,你知道的太多,留你不得。”
堂本口吐鲜血,“你好狠……”,欲扑向神秘人之际,神秘人把匕首拔出。
堂本倒地死亡,神秘人打开他胸口的衣服,肌肤上纹着“流云”神秘人用匕首剜去皮肤。神秘人低语,“我会杀了薛曜给你报仇。”
此时薛曜冲入,窗扉晃荡,神秘人已经离开,只见堂本的尸首在地上,胸前已是血肉模糊的一团,看不出曾经纹了什么。
薛曜恨恨地一拳砸向墙壁,“又晚了一步。”
金雀宫里,初月坐在窗口,双目无神地看着外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那溪进来,她勉强笑笑“你回来了,刺客可抓到了?”
“都抓到了。”那溪语气轻松,“不过方才打斗的时候,伤口不小心又裂开了,帮我上药吧。”
初月点了点头,过来坐在床边,手中握着金疮药,却又愣愣地没了动作。那溪轻轻叹了一口气“初月……我不想再看到你如此难过了,不如……我去求皇上收回赐婚的旨意吧?”
初月猛地摇了摇头,“你能为了他做到那个份上,是真的心中有他。而且,方才看到你们并肩作战,何等的默契……”
“你能这样想,我很感激。”那溪握住了初月的手,“那么……你能最后再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那溪指了指初月的脚踝“你脚上戴着的铜铃,可以还给我吗?”
那串铜铃瞬间变得烙铁一般灼热,烫得初月声音都颤抖了“还你?你的意思是,这铜铃是……你的?”
“这是西昭贵族给奴隶戴的脚铃,薛曜在西昭时……只有我一个奴隶,也只有我一个朋友。”那溪伸出手去,“我不知它为何会到了你脚上,但是现在,你可以还给我吗?”
心仿佛被一只手大力攥住,痛得说不出话来。她还当这串铜铃,是自己为了薛曜画地为牢,可它原来竟是那溪与薛曜的羁绊?初月往后缩了缩,强忍着眼泪“不,不要!”那溪压抑着怒火“可他就要成为我的夫君了。”
“我知道,可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初月脸上,是那溪从未见过的倔强。
薛曜正同白里起论着堂本的死因,门被重重敲响。
“曜儿,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姑母怒气冲冲地拍着门,方才身边人传话说自己的侄儿竟然要迎娶那西昭来的公主。
白里起急忙开门,薛曜端正地行过礼。
姑母举着大婚的请帖,那一张红纸鲜艳得想要刺痛人的眼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第55章 喜事将近(2/2)
“老身还活着呢,这婚事我可不答应!”
白里起忙着帮薛曜解释道“老夫人,这全是皇上的意思,可不关将军的事情啊。”
“那快快去禀报皇上,退了这桩婚事,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薛老夫人将婚帖扔在桌上,拉起薛曜就往外走。
薛曜安抚住薛老夫人,扶她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道“姑母不必担心,此事孩儿自有定夺。”
薛老夫人气到极点,初月还没重新嫁回薛家呢,怎么多出来个西昭的郡主,她指着天就骂“你别想敷衍我,要是那个西昭丫头敢进我薛家的门,薛家死去的英灵不会放过你的。”
薛曜刚想说什么,被进来通报的小厮打断“将军,老夫人,不好了!外面吵起来了!”
门外吵嚷的不是别人,正是初月、星辰和那溪,原来星辰想带初月过来问清楚情况,那溪圣旨在手,有恃无恐,用令牌带着初月出了宫。
薛老夫人请三人进屋入座,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好不尴尬。
“呦,这就是我那即将过门的侄媳妇儿吧,长得真精神。”薛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那溪,不咸不淡地开口,“周婆婆,上茶,上好茶。”
那溪一看代表薛家话语权的薛老夫人竟这般热情招待,隐隐欢欣。
星辰一听这语气,顿生不悦,怎么这薛家个个都是没心没肺的人?于是一把将初月拉到身前,“姑母,您上个侄媳妇儿还在这呢,您也忘得太快了吧。”
“哎哟哎哟!”薛老夫人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你是叫什么来着,哦,叫初月吧,曜儿啊,初月和星辰是客人,你快带人家去院子里走走。”说完,冲着薛曜使了个眼色,将初月推了过去。
“等等,我也去……”那溪着急。
“你就别去了,我对你们西昭不太了解,正想聊聊”薛老夫人看了一眼那溪,“那溪郡主,你就陪我老婆子说说话吧。”
愣在一旁的初月对上薛老夫人的眼睛,立马明白了老太太的苦心,准备同薛曜一齐到院子中去,刚踏出门槛,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哎哟——”
那溪早就识破薛老夫人是故意给初月和薛曜二人独处机会,恨得牙痒痒,恰逢周婆婆上茶,她装作无意推搡茶碗,碗中的热茶溅了薛老夫人一手腕。
初月急忙跑回薛老夫人身边,拿起手帕为她擦拭,“姑母,你怎么样?疼不疼啊?”
薛曜也奔了回来,“姑母,烫到哪里了?”
薛老夫人看见膝下这对年轻人,心生感慨,眼中竟沁出了泪花。
“老身就算有事,看到你们俩这么在乎我,也没事了。”说完紧紧将初月和薛曜的手拉在一起,“如果好好的在一起,这一家子该多热闹啊。”
初月听见姑母这番话,也红了眼眶。
“姑母,我陪您去换件衣裳吧。”初月扶起薛老夫人就往内室走。
星辰冲着那溪嘲讽一笑,那溪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薛曜。
薛老夫人换好衣服坐在榻上,初月用水湿了手帕后为她冰敷烫得微微发红的手腕。
“这那溪郡主不愧是西昭人,不好惹啊。”老夫人感叹道。
“其实,她就是太在意薛曜了。”初月笑了笑。
“你看看你,还在给外人说话,难怪被人见缝插针。”老夫人用食指戳了一下初月的额头,嗔怪着初月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为自己着想。
初月心里暖流涌动,本就因为变猪吓到了姑母一事心怀愧疚,而且自从星辰母妃去世之后,她再也没有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在乎。
“姑母,难为您还为我考虑这么多,我以为您醒来之后会恨我。”
“你是好是坏,眼睛看不明白,心还能看不明白吗?”薛老夫人疼惜地抚着初月的头,“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老身昏迷的时候,你一次次来照顾老身,老身虽然动不了,可心里暖呼着呢,回来吧初月,薛府才是你的家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初月将头轻轻放在老夫人的膝上,眼中已饱含热泪。
“他们还没有成亲,有什么来不及的?你当初来我薛府的时候,你还能翻墙呢,现在倒好,越活越回去了,比我一个老婆子还胆小。”老夫人愤愤然说道,她可是只认初月一人做侄媳妇,旁人趁早消了这个念头。
初月嗫嚅道,“可能人长大了就是这样吧,害怕失去,也害怕伤害别人。”
“哼,那溪来势汹汹,可不像是能被你伤害的。”老夫人一想起那个西昭郡主的模样,心里就别扭,“你别被她骗了,还有啊,你这个衣服怎么还是这几件,赶紧弄几个新样式,别让我曜儿看腻了。”
初月被老夫人的话逗笑了,“姑母,你也考虑得太周到了吧。”
“你认真点,曜儿在和皇上周旋,你也不能泄气啊。”薛老夫人紧紧拉住初月手,仿佛是正在向她传递勇气一般,“薛家的尊严是几代人用命换来的,而你们的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听了这番话,初月心中陡然升起了一阵孤勇,她觉得在某个地方,自己和薛家紧密的联结了起来。盲婚哑嫁遇到薛曜,已经花掉了半生的好运气,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轻易言败呢。
这天晚上的夜空没有繁星,只有零星几颗在角落散布着,像是被富贵人家随意丢弃的珠宝,就连月亮也吝啬地不愿探出头,金雀宫的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初月一人独自饮着酒。
“公主,你可不能再喝了,这天都黑了啊。”桃幺急急跑来,这天已经黑得深了,若是公主醉得不省人事再做出什么梦来可如何是好。
那溪走进院子,挥挥手示意桃幺离开。
“你来得正好!”初月举起酒杯向那溪敬了过去,“我自罚三杯!”
“这苦酒要喝也是我喝,”那溪一把夺过酒杯,“我和薛曜……”
“是我对不起你……”初月的声音骤然小了下去,哽咽着说,“你把我当朋友,一次次帮我,可我脑子里都是薛曜,明知道是你们先认识的,明知道他是你的未婚夫,我就是不能控制我自己不去想他,那溪,你打我吧,我简直不知羞耻。”说完连灌了自己三大杯,喝完脸涨得通红。
那溪将初月手中的酒杯抢过来径直摔在地上,没好气地说“我说了别喝了,徐初月,你就算喝死在这里,你也不能把你欠我的还给我。”
“是啊……”初月内疚极了,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那溪心中的伤痛,“我和薛曜都欠你太多了……”
“你看清楚,这是你欠我的一条命,这是他欠我的一条命。”那溪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条狰狞的伤疤,“如果你再跟我说你想他的这种话,你就是恩将仇报。”
“对不起……”初月抬头望向夜空,发现月亮出来了,“那溪,如果我帮你把伤疤去掉,是不是可以少欠你一点。”
那溪皱眉,“你喝醉了,说什么胡话?”
“你就当我醉了吧!”初月心想,索性就大醉一场吧,但愿酒醒后一切各得其所,“你闭上眼睛,让我试一试吧。”说完掏出一块手帕,蒙住了那溪的眼睛。
“你要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初月把书打开,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心中虔诚地默念生辰石出,天下归一。过去未来,翻转凶吉。
陡然间,书籍迅速翻动掀起一阵微风,月光和初月体内的生辰石呼应,发出光亮。初月的手悬空抚过那溪手臂,伤口消失,皮肤光洁如初。
那溪感觉到了异样,将手帕拿开,看见伤口消失的手臂,大为吃惊。
“怎么回事?你会妖法?”
“事不宜迟,你快让我把你的狼痕也去了。”初月打算再念一遍咒语,却被那溪打断。
“不!我不需要!”那溪强烈地拒绝,捂着伤疤,十分不情愿,“就算这个伤疤再丑,那也是我和薛曜爱的凭证。我要用它时刻提醒薛曜,他不能就这么把我忘了。”
初月皱起了眉头,“我不理解,你们就要成亲了,已经不需要这样了。”
那溪猛地站起,一把将初月推开,初月一个没站稳,往后趔趄了几步,差一点摔在地上。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先告诉我,你方才是怎么做到的?是这本书吗?”那溪说完抄起石桌上的书,细细端详。
初月想要夺回来,那溪眼疾手快将书高高举起。
“酒喝完了,你再去取一壶来。”那溪向初月吩咐道。
“啊?”初月愣在原地,不知那溪是何意图。
“去啊,愣着干什么。”那溪颐指气使。
初月也不生气,她只是越发强烈的想要去掉她手臂上的狼痕,去掉薛曜的愧疚,当务之急,是如何能够让那溪听自己的话。初月突然心生一计。
寝殿外,初月一只手中提着一壶酒,将一瓶白色粉末倒进酒中。
这药是她方才刚向东识要的,据说能让人昏睡一天一夜。这时间够初月将她手上的狼痕去掉了,初月暗暗紧张,自言自语道“对不起那溪,别再用旧伤口自伤和伤人了。”
初月推开门,只见那溪坐在书案前,在灯下看着生辰石的书,眉头紧锁,愁眉不展。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你来看看,为何这个功法我用起来没有任何反应?”那溪按照书上所示变换着指法,可惜并无任何变化。
“这个……这是我父亲传给我的,别人看了没用。”初月老老实实地回到道。
“我不信!”那溪将书重新揣进怀里,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你若是不想说,我自己慢慢研究。”
“那个……”初月不忍。
“怎么了?”那溪将空空如也的酒杯放回桌上,“算了,好困啊,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倒在书案上,不省人事。
初月摇了摇那溪,“郡主?郡主?”发现那溪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终于睡着了。”
初月抬头望了望挂在窗外的月亮,月华如水,波光盈盈。她将书从那溪怀里抽出,打开,用手拂过那溪伤痕累累的手臂。
初月眉心的生辰石发出一丝微白的光,似有神迹般,那溪手臂上,她视若珍宝的狼痕,瞬间一去无踪。
初月如释重负“那溪,如果他心里有你,你不需要守着这些伤害,也可以得到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