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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血海深仇

   第45章 血海深仇(1/2)

苏囡囡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伏在人家背上。她揉了揉眼睛,掐了对方一把“罗、罗戟?”

想到自己方才发酒疯的模样全被他瞧见了,苏囡囡有些窘迫“多谢你啊,方才的事情……”

“其实薛将军他有自己的苦衷,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与初月公主情投意合,你的一腔深情到底得不到回应;只是薛曜不屑一顾的感情,我却夜夜在梦中想着能落到自己身上 ;只是你父亲是位高权重的提督,而我却不过是区区一介侍卫……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罗戟扭头看了苏囡囡一眼,见她又扯起哈欠来,轻声道“没什么,若是累了就继续睡吧。”

苏囡囡砸了咂嘴,听话地闭上眼睛,转眼便又沉睡过去。罗戟背着苏囡囡,又走了一阵,苏府的大门出现在眼前。苏提督正领着小刀,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女儿,见居然是个陌生男子背着她回来,厉声问道“你是谁,你把我们家囡囡怎么了?!”

罗戟忙把苏囡囡放下,看小刀好好扶住了她,行礼道“提督大人,在下是大内侍卫副统领罗戟。初月公主今晚同苏小姐小聚,不小心过了时辰,特地吩咐卑职将她送回来。”

苏提督上下打量了罗戟一番,冷哼一声“既然人已经送到了,就快走吧。今日之事,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句!”

罗戟点头应了,担忧地看了苏囡囡一眼,却只能不甘地转身离去。见他走远了,苏提督甩袖也走进门去“区区一介侍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薛曜立在薛府门口,不时抬头看上一眼,眼前的长街却始终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夜色深了,夜风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凉,也不知她是去了何处,若是受凉了可不得了……

管家见自家将军像尊望妻石似的,从白日站到天黑了也不肯挪动,小心翼翼地上前道“将军,这门口风大,您还是快回去歇着吧。等夫人回来了,小的一定即刻知会您……”

薛曜眉毛一竖“我只是来看看,替姑母叫的大夫怎么还不来。”

这深更半夜的,哪来的什么大夫……管家腹诽,却不敢说出口,只得讪讪住嘴,候在一旁。

二人又等了许久,长街尽头终于远远映出一道人影来,正是初月。薛曜眼睛亮了亮,转瞬却又黯了下来,转身便往府里走去。

管家忙急匆匆地跟了上去“将军!您不等夫……呃,大夫了?”

薛曜回了屋,却片刻也坐不住,心烦意乱地在屋里绕着圈,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愁肠百转过。分明是盼着她回来,可如今人真回来了,反倒近乡情怯似的。白日里她听了那一席话,不是该恨毒了他吗,为何却又回来了?既然回来了,该不该去见她?若是去见她,又该说些什么?

外间传来轻轻的扣门声,还伴着女子环佩叮当的声音。薛曜脚下一顿,深吸了一口气,拉开门,却见门外站的是桃幺,脸色蓦地沉了下去“你来做什么?”

桃幺不明就里,指了指他床脚下的铺盖“早到了要歇息的时辰了,奴婢来把公主的铺盖带回去……”

“就这?她没吩咐你带别的话?“

桃幺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薛曜气得一哽,一抄手卷起铺盖“罢了,还是我亲自替她送过去吧。”

薛曜一路盘算着见面了该说些什么,不知不觉就到了初月屋外。屋里烛火通明,映出她的影子。她仿佛是正坐在案边,只是……为何还有一条什么东西,从她头上延伸出来,一直落到梁上?

薛曜脸色一变,飞扑上去闯进门里。短匕寒光一闪,已经割断了梁上悬着的白绫。他又惊又怒,只觉得气血上涌,险些站不住脚“徐初月你个混账,你怎做得出上吊这等事情!”他一把握住初月的手,将匕首塞进她掌心,刀尖抵在自己胸口上,“你就是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如此作践自己,该冲着我来!你一刀捅进去也便是了!”

初月被这一出吓了一大跳,此时才终于回过神来“谁说我要上吊了?”

薛曜一愣,这才发现白绫的另一头还绑在她的发辫之上。初月趁机抽出手来,把匕首搁到一旁“我这是怕自己又睡着了做噩梦,才用了这……头悬梁的法子。”

一旁的案上还搁了一把尖锥,薛曜转向初月,目露质询。

初月挠了挠头,干笑道“既然都有头悬梁了,又如何少得了锥刺股……啊!”她脚下一空,已经被无语至极的薛曜一把扛了起来。

薛曜不顾初月的挣扎,一路到了祠堂。初月不满地捶打着他“快放我下来,混蛋!”

薛曜这才放她下地“既然明知道我是混蛋,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是介怀你你这个混蛋利用我一事,可我更介怀的是,你分明心里还藏了事,却不愿意和我解释。我回来,就是问你要这个解释!”初月气鼓鼓地理了理衣裳,环顾四周,见都是黑沉沉的薛家祖宗牌位,不由一个激灵,“说起来,深更半夜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怪吓人的……”

“我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你,你想要的解释。”薛曜深深地看了初月一眼,“只是有些事情,一旦说出口,你我之间或许就不复往昔了。你……当真想知道吗?”

初月抿了抿嘴,神色肃然起来“你说吧。”

薛曜走到香案“你可认得,这是谁的牌位?”

初月看了看,犹豫道“薛暮?这是……你过世的兄长?”

薛曜点了点头“你可还记得,数月前宫中英华殿那一场大火?兄长那时还是大内侍卫统领,为救皇家祖宗牌位,葬身火海。”

“我听说过前侍卫统领救皇家牌位之事,但不知道那竟是你的兄长……虽说也是一片忠心,但到底……有些可惜了。”

“不仅仅是可惜,更加可疑。”

薛曜将这些时日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了初月听,末了道“所以我当日在灵犀苑设局,是想引出刺客,查明兄长之死究竟是不是同皇上有关。我从未想过当真让你涉险,但归根结底,我的确是利用了你,你只管怪我、怨我……”

“你利用我是真,可你舍命救我也是真。后头的那些凶险,总归不过是一场意外而已。只是……”初月觉得脑中仿佛灌满了浆糊,头痛欲裂,“我在宫里时,是听过些风言风语,说云妃暴病得蹊跷。可宫中之人最是嘴碎,不足为信。你若要说,父皇是因为此事对你的兄长痛下杀手……”

“我也不信兄长当真会染指宫妃,可是真相重要吗?兄长亲自负责过溪亭的巡防,又买了流云飞雪,桩桩件件都指着他。皇上忌惮薛家已久,本就视兄长为眼中钉肉中刺,只要这些流言传到他耳中,他如何能再容得下兄长片刻?”

“不会的!”初月惶然后退,“父皇他……他或许是凉薄了些、多疑了些,可是他不会做这等事情的!当年我的生父不惜自己的性命辅佐他,临死前还将我托付给了他,他对我有养育之恩,怎么会……”

看来这些年,到底是顺王把她护得太好了。其实自己又何尝不知呢,她经历了这许多,眼中却始终只看得到人心光明的一面。自己爱的,何尝又不是她这颗皎洁如月的心?只是这份善良,他原本该去珍重、去呵护,可事到临头,却是他要亲手撕下所有伪装,将这世间的黑暗摆在她面前,还要按头逼迫她去一五一十地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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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血海深仇(2/2)

薛曜看着慌乱的初月,自己心中也如刀割一般。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虽未有定论,但我一定会继续追查兄长的死因。若皇上当真是始作俑者,此事也绝不会止步于此。皇上终有一天要容不下我,容不下薛家。我不想为难你,这几日你好好想想,是要做我薛曜的夫人,还是皇家的公主,不论你如何选,我都绝无二话。”

初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的祠堂。她脚下像踩着棉花,举目四望,只觉得偌大一个薛府无处可供她容身。又浑浑噩噩地游荡了半晌,却突然想起老夫人来。

周嬷嬷见初月深夜前来,十分意外。初月只摆了摆手“我今晚睡不着,来陪着姑母便是。嬷嬷您年纪大了熬不得夜,先去休息吧。”

老夫人闭着双眼,严肃板正的面容倒似缓和了几分。初月恍惚想着,这样整日昏昏沉沉的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便也什么忧虑烦恼都没有……

她在老夫人身边坐下,喃喃地说道“姑母,都是我那日变了个猪头,才把您吓成这副模样,当真是对不住。但您别害怕,我不是妖怪。我会变成那些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是因为我体内有我父亲的生辰石……”

初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遍生辰石的故事,又道“那一日我将这个秘密说给薛曜听,他没有害怕,隔天当真来找我了。当时我觉得天都晴了,我想我们之间最大的隔阂便是我的身世,既然他愿意接受,那之后我们便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可是我没有想到……”

她说着薛暮之死一事,眼泪落了下来“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们之间怎么突然就隔上了血海深仇呢?我心里是真有他,可是我也不信父皇真能如此残忍。毕竟是他将我养育成人,他是我和星辰的父皇啊……姑母,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老夫人仍是一动不动地躺着,没有半丝要清醒的迹象。初月自嘲地笑了笑,扭头看着窗外,并未发觉老夫人的指尖,在夜色中微微地动了动。

暗室中充斥着痛苦的低吼。堂本倒在地上,觉得五脏六腑都翻搅在一起,钻心的剧痛令他恨不得一剑了结了自己。他咬紧了牙关,气若游丝地讨饶“大哥饶命……”

黑衣男子心念一动,叫停了蛊虫。剧痛终于消失了,堂本又缓了片刻,才强撑着爬起来“大哥,灵犀苑失手,实在是我们中了薛曜和顺王布下的圈套,并非小弟不尽心。我全族的兄弟,大半都折在了里头……”

“我没有时间听你的借口!你只消记住,你全族的性命都在我一念之间,如若再办事不利,我的蛊虫可不会怜惜无用之人!” 黑衣男子握着棺中女子的手,她肌肤上的黑紫淤痕愈来愈多,多得令他心惊。他拿出一封信来,甩在堂本脚边“徐初月一日在薛府,你们就一日无法下手。设法将这封信递到皇上跟前。只要他知晓了信中之事,势必会将徐初月召回宫中。”

苏囡囡袖中拢着两纸和离书,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她守了半天,终于见高公公怀中抱着一摞奏折,远远走了过来,忙迎上去“公公辛苦!”

高公公笑呵呵的“苏姑娘又进宫来探望贵妃娘娘了?”

苏囡囡忙不迭地点头,又道“哎呀,这么多的奏折,您如何抱得动?我来替您搭把手……”她热心地捧走了一半奏折,悄悄将怀中的两纸和离书塞了进去。

见高公公没有察觉,苏囡囡松了一口气徐初月,等等只要皇上批了你的和离书,你便可以离开那个无情无义的师兄了。这番你可是欠了本姑娘一个大人情!

奏折送到了皇帝案头,他随手翻了翻,忽然看到里头夹了一封信。展信读完,皇帝面色铁青,脑海中浮起了十数年前的场景——

摘星阁的大门轰然洞开,他领兵闯了进去,将正准备逃跑的大国师初怀明逮了个正着。初怀明跪在地上“皇上,臣已经催动了十一次生辰石,次次都是为了替皇上占卜未来。臣逆天改命,已是罪孽深重,不敢求上天宽恕。但还望皇上念在臣多年的忠心,留臣一条性命,让臣能陪女儿长大……”

“原来在大国师眼中,最要紧的竟不是我南桑的江山社稷,而是那襁褓中的娃娃?”

“若是我当时替月儿的母亲占卜过,提早知晓她会难产,月儿也不至于一出生就没了母亲。我这一辈子,为了皇上鞠躬尽瘁,却对不住她们母女二人……”

“鞠躬尽瘁?你分明还有最后一次催动生辰石的机会,却在朕用得上你的时候,顾惜着自己这一条贱命,谋划逃跑!“皇帝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你且看看这是谁?”

一名侍卫闻言走了上来,手中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大国师大惊失色“月儿?!我分明已让廖兄将她远远送走了……”

“这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你当真以为能逃得出朕的手掌心?!大国师,朕命你现在就用最后一次机会,替朕占卜吉凶,否则便休怪朕对这襁褓中的娃娃下手!”

初怀明目眦尽裂,深深拜倒在地上“臣这条命可以不要,但初月是臣唯一的血脉,还请皇上对天发誓,在臣死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皇帝草草地发了誓。初怀明假意信服,屏息冥想,开始催动生辰石。

生辰石慢慢悬至半空中,爆出一道异彩,忽而光华全失,重重砸下地来,表面霎时出现了一道裂缝。另一头,初怀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瘫软无力地倒在地上。皇帝急切地追问“如何?”

初怀明已经脸色惨白,十分虚弱“没有如何。统共十二次催动生辰石的机会,我只有一次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也算是对得住皇上了。皇上金口玉言,可万勿忘了,自己方才的誓言……”他的话音越来越弱,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初月,彻底委顿下去,气息全无。

皇帝暴跳如雷。高公公忙抱着初月上前,安抚道“皇上,这小女娃是大国师的血脉,等她大些了,或许还能继承大国师这一身本事,照样能够为您所用。”

皇帝冷冷地看了一眼初月。这襁褓之中懵懂无知的的小娃娃,丝毫不明白周遭发生了什么,犹在挥动着小手小脚,口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自那日后,初月便留在了宫里。那裂了缝的生辰石,既然无人能催动,暂且供奉在摘星阁中也便罢了。

岂料天不遂人愿,初月一天天大了,却对生辰石没有丝毫感应,令他失望至极。又过了几年,生辰石也不翼而飞了。

这些年来,他从未放弃寻找生辰石,只可惜未找到半分线索。如今照这信上说的,生辰石竟是进入了初月的体内,而她这些年来,竟将他瞒得死死的。原来她说什么怕做噩梦,夜晚常常不睡觉,在外头游荡,竟是因为生辰石令她可以在梦中预知未来?

皇帝将信递给高公公,高公公读了,也是大惊“此事事关重大,皇上是否要将公主召回宫里来问个明白?”

“若这信上说的都是真的,她已经处心积虑瞒了朕这么多年,如今要问出来,怕是要用些手段。可她又已嫁入了薛府,那薛曜对她又十分看重,不好妄动……”皇帝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又见奏章堆里露出一个角来,”这夹的又是什么?”

高公公将那两页纸抽出来,眼前一亮“皇上,好事啊,这是初月公主同薛将军的和离书!”

“这可当真是雪中送炭,不愧是朕的好女儿!”皇帝举起玉玺,重重盖了下去,“朕看重初月公主,自然不忍她继续呆在薛府受苦。你即刻便去宣旨,将她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