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对和离一事也是有明确规定的,女子的嫁妆属于个人私有财产,如若和离,可带走嫁妆单上的全部财产,男方另外需给予女方一定补偿。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群 kanshuqun.com至于补偿多少没有规定,也就是全凭良心了。而男方若是花费了女方的嫁妆,需照价补齐。所以像夏松这种吃软饭还拎不清想要和离的,真是稀有物种。
从衙门出来后,夏老太太高兴的仿佛是家里有天大的喜事一般,笑得脸上都堆满了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是儿子要成亲了,而不是和离。
走着走着,夏老太太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卢氏和夏温娄道:“你们现在已经不是夏家的人了,赶紧从宅子里搬出去,听到没?”
在嘴皮子上能和夏老太太一争高下的,也就只有卢策安的媳妇金氏了。金氏娘家是开镖局的,她自幼便穿梭于这阳刚之气弥漫的场所。平日里走路带风,说话快人快语,做事亦是雷厉风行,眼里揉不得沙子。像夏家人这般行境,她就只有两个字的评语:欠揍。
不过在大庭广众下揍一个老太太,有理也变没理了,所以还是只能动嘴解决。
金氏冷哼一声道:“你当门边上写个夏字,宅子就成你们夏家的了吗?你们有房契吗?房契上写的是你们的名吗?我们还没开口撵人,你倒先跳起来了。老太太,你儿子已经跟我姐姐和离了,这往后啊,你们吃软饭就得换一家了。我们卢家的软饭你们是吃不上喽!”
街市上人来人往,金氏的嗓门又大,离得近点的一听就知道有戏看了,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就走近些,以便听得更清楚,回去好说给人听。
夏老太太见不少人都往这边看来,当然不能输了气势。再开口,她的嗓门更大。
““呸!你姐姐在我家这些年,吃穿用度哪样少了?她才是吃白饭的。”
金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老太太,你们家这是连软饭都吃不明白呀!我姐姐这些年的吃穿用度,就连根针都是从娘家带来的,你们一家四口当初随我姐姐来县城,那可是从头到脚只带了人来,连根鸡毛都没带。就连身上穿的衣裳也是我姐姐让人送过去的。说我姐姐吃白饭,你亏不亏心啊!”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和时不时的嘲笑声,羞的夏老太爷满面通红。他心里清楚的很,在和离这件事上,他们家他是理亏的,再吵下去,只会丢人丢的更大。
于是,他扯着还要开骂的夏老太太的胳膊往前走。还不忘吼夏樟:“你小子还杵在那干嘛?还不带你娘回去?”
夏樟一时没动,因为他还没想清楚,该跟着哪边走。夏老太爷和夏老太太是他的亲爹娘,但夏温娄是他以后的衣食父母,这让他如何选择?既然不能二选一,那就走第三条路吧。
“那个,我跟人约好了去吃酒,我先走了啊!”
说完撂下众人转身跑了。
夏温娄唇角勾起一抹嘲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一帮自私到六亲不认的主。
夏老太太最后在夏老太爷的厉声斥责下,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金氏轻蔑的道:“哼!就这?什么玩意儿?”
夏温娄在一旁适时夸赞道:“舅母威武!”
金氏立马笑靥如花:”那是!以后有吵架打架这种事就来找舅母,舅母罩着你!”
卢策安见金氏越说越不像话,忙出言打断:“好了好了,大街上呢,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夏温娄早已和卢氏商量好,和离之事一办妥就立刻搬家。至于夏家人,就让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回去后,夏温娄和卢氏将所有下人都召集起来,问他们是愿意留下跟着一起去新宅子,还是想另谋出路。
如果想要另谋出路,可直接发还身契。除了四五个之前在夏老太爷和夏樟院儿里伺候的,其余人都选择留下来。卢氏将那几人的身契发还,并把工钱结给他们后,就让他们离开。
几人一时还有些不明所以,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婆子问:“夫人,我们是要继续留下来伺候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就不必离开了吧?”
卢氏冷冷瞥了她一眼道:“你们愿意伺候谁就伺候去,但从今天开始,这宅子姓卢不姓夏。所以,你要伺候的人不在这宅子里。”
选择离开的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之所以选择走,是因为夫人和老爷已经和离了,老爷不仅中举,还攀上了五品同知家的小姐,以后必定也是官身,跟着官老爷肯定要比跟着和离的夫人有前途。可现在,卢氏要收回宅子,那夏老太爷和夏老太太怎么办?
那婆子想了想道:“奴婢看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回来了,夫人就容我们就先过去问个安再离开吧。”
卢氏不在意的摆摆手:“想去就去吧。”
又对着其他留下来的人道:“我们今日就搬到新宅子去,秦管家你看着安排。”
一众仆人在秦管家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开始井然有序的做事。
看着似乎对此处不再有一丝留恋的卢氏,夏温娄心中微微诧异,他总感觉晕倒后又醒过来的卢氏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不过如果卢氏真能对夏松死心的话,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就算卢氏
对夏松还有情义,从今往后,夏松从卢氏这里得到的也只会有情,而不再有钱。不知道夏松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夏温娄把打断腿的朱大交给了卢老太爷,由卢老太爷将人交给县太爷。往年县里修桥铺路,卢老太爷也没少出银子,所以他与县太爷也是有几分交情在的。
卢老太爷把人带去,跟县太爷讲明了事情原委,并说只要日后夏松不再招惹他们,他们也就不打算追究,就当是全了自家外孙同他那点浅薄的父子缘分吧。
县太爷自然是欣然应允,他的治下出了举人对他来说也是算政绩的。卢家只是到他这里备个案,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对县太爷来说是有利无害。他心中更认为卢老太爷胸有沟壑,是个可交之人。而对夏松这种见利忘义、恩将仇报的人不免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