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听到夏老太太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免费看书搜索: 阅读地 yuedudi.com她捂着胸口期期艾艾的控诉:“母亲这话好生无理。我嫁与夏郎时,他不过是个童生,这些年我日日为他打算,无论是他要拜师读书,还是结交好友拓展人脉,银子都是流水的花出去。我可曾说过一个不字?他考秀才、考举人的银子,哪一样不是我出的。到头来我怎么就成了阻挡他前程的人了?”
卢氏不说话,夏老太太生气,现在她回嘴,夏老太太更气。
“我呸!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能给我儿子花,是你的福气。我儿子日后可是要当官老爷的,你一个商户女,也不照照镜子,哪里配得上我儿子?让你自请下堂是给你留了颜面的,别给脸不要脸。你要再不识好歹,老娘就让松儿休了你。”
卢氏羞愤交加道:“我未犯任何过错,他凭什么休我?”
夏老太太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卢氏,理直气壮道:“就凭你善妒。”
“我,我何时善妒了,你说清楚。”
“你嫁给松儿这些年,不说妾室,你连个通房都没给他收一个,还不是善妒吗?”
卢氏被激的火气也上来了。
“我可没拦着他纳妾,你们要是看中谁直接纳进来便是,我没意见。可你们有纳妾的银子吗?”
卢氏虽然从不吝啬给夏家花钱,但嫁妆却死死攥在手里。倒不是因为卢氏太过看重,而是卢老太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叮嘱卢氏,如果卢氏守不住嫁妆,那就是对不起卢氏死去的娘,他跟卢氏的父女情分也会一刀两断。
长期叮嘱下来,卢氏还真不负所望的守住了嫁妆。却也因为这件事得罪了夏老太太。夏老太太从卢氏嫁到夏家开始,就觊觎这笔丰厚的嫁妆。银子只有在自己手里才是真正属于自己。
在夏老太太看来,卢氏如果真的孝顺,就该把嫁妆银子拿出来给她管着,而不是每回需要用银子时还要找卢氏要。
如果这次能把卢氏顺利赶出去,还能扣下卢氏的嫁妆,等来日她管家,这些嫁妆不就落到她手里,可以任由她取用了吗?单是想想都能让夏老太太激动的眼冒金光。
卢氏跟夏老太太讲道理,那就是鸡同鸭讲。夏老太太一贯是歪嘴讲故事——斜(邪)说,现在卢氏还嘲讽她穷,那就是在火上又加一把柴,嘴上更是没个把门的。
“你个小娼妇,都嫁到我们家来了,还跟我们分的那么清楚,我看你就没打算一心一意跟松儿过日子。你说你攥着那么多银子干嘛?是不是想在外面养野男人?”
这么一盆脏水泼过来,卢氏哪里肯依,当即反驳:“你血口喷人,我对夏郎痴心一片,和他都生了两个儿子了。哪儿来的什么野……”
“野男人”三个字,卢氏实在是说不出口。夏老太太可没什么顾忌。
“还敢说没野男人。那前阵子你把我和你公公锁在院儿里是想干嘛?是不是嫌我们碍了你的好事儿?当年你不就是在花灯会上看上了我儿子,后来才死乞白咧的嫁给他。现在你在外面是不是又看上哪个小白脸儿了?”
“你胡说,胡说!是你们要害我的谦儿,我爹不得已才关着你们的。”
“我呸!你个浪荡的小娼妇,自己做下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敢攀咬我们。还‘你的谦儿’,平日里也不见你跟那孩子有多亲近,这会儿在这儿装什么亲热呢?想诬陷人连个说得过去的由头都寻不出。哼!松儿当年真是瞎了眼,娶了你当媳妇。”
卢氏豁然起身,胸口随着大口的呼吸一起一伏,她双眸圆睁,平日里温柔如水的瞳仁此刻如同燃烧着烈烈火焰的黑宝石。她朱唇轻启,话语像是裹挟着冰碴子。
“瞎了眼的人是我,虎毒尚且不食子,夏松为了娶官家小姐连亲儿子都要杀,如今你们还想合谋污蔑我,实乃欺人太甚。”
“你个小贱人!当初用了狐媚手段勾引我儿子,我儿子怜你痴情才把你娶进门儿。谁知你竟是个克夫的扫把星,看到松儿有大好前程,就想往他身上泼脏水。谦儿是我夏家的骨血,我们不想要这个累赘,直接把他过继出去不就眼不见为净了。哪用得着害他,平白惹上人命债?”
“过继那是……”
卢氏忽然说不下去了,过继这件事的内情是怎么回事,卢氏一清二楚,这时候把真正原因说出来,她担心会坏了夏温娄的事。所以即便心中憋屈,她也忍着没说。
而夏老太太对夏松要谋害夏谦一事并不知情,因为夏老太爷认为她口风不紧,担心她会坏事,就没告诉她。卢氏又有所顾忌,不能说出真相。夏老太太就认为她这就是心虚,于是骂的更来劲儿了。
“看看,看看!没话说了吧。像你这等妇道不修之人,自入我家门,哪里有半分温婉贤良的模样。每日里只知描眉画眼,骄纵散漫,全然没有个媳妇的样子。留你在这家中就是徒增祸乱,倒不如早早休了,以免继续污了我家的门庭!你这般德行真真是辜负了我儿的一片真心。也是老娘瞎了眼,当初竟容你进了家门,如今定要松儿休了你这扫把星。也好还我家一个清净。”
憋屈加上愤怒,卢氏一口气没上来,竟昏了过去。夏老太太
见状不好,正要喊人。忽然想到,如果卢氏真就这么死了,岂不更省事。何况还有夏然在,卢家也不好把卢氏的嫁妆收回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卢氏,夏老太太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她不慌不忙的走出房门,对守在门外的吴嬷嬷道:“你们夫人睡下了,别进去扰她。可怜见儿的,这阵子怕是累坏了。”
吴嬷嬷嘴上应是,心里却犯嘀咕。她耳朵又不聋,虽然吴嬷嬷没听到刚刚她们在房里都说了什么,但两人越来越大的说话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一场平和愉快的交谈。
吴嬷嬷本想等夏老太太走后就进房里看看,哪知,夏老太太竟然拉着她要话家常:“秦忠家的,京墨也该到说亲的年纪了吧,定下没有啊,要不要我帮忙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