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入神,孙小丁问:“后来呢!”
林母眼里有泪花闪烁,“我们知道儿子失踪之后,不顾他们的阻拦去找林嬷嬷,林嬷嬷问泽闽上山多久了,被告知己经两个小时了,林嬷嬷叹息道:只能看这孩子造化了!那帮流氓幸灾乐祸,因为独自上山,从来没人能活着回来。
“我儿子告诉我,他当时在山里听见一些恐怖的声音,吓得一首跑,林子黑漆漆的,好像有东西一首跟着,他吓疯了。然后就误入了一个山洞,那山洞很怪,洞壁上面亮堂堂的,好像涂了一层五颜六色的荧光粉,走进深处,看见洞上面雕了好多神像,他突然掉进一片湖里,周围全是绿荧荧的小眼睛,很吓人,湖水反着光,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光,湖的中间有座石台,石台上面趴着一个比狼还大的长毛怪物,泽闽吓得叫了起来!”
众人受到林母的影响,都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巫马山上居然还有这样的洞府吗?
林母说:“泽闽仔细一看,那是一只好大好大的狐狸,全身都是白毛,不知道活了多久,它好像在守着一个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字,但他一个字也不认识。大狐狸突然睁开眼睛,冲过来对着泽闽一口咬下,泽闽吓坏了,用手挡着脸。他说那张热烘烘的大嘴就扣在自己的头上,然后慢慢移开了,大狐狸对着泽闽闻了闻,然后用尾巴一扫石碑,上面的字居然能看懂了!
“泽闽也是胆子大,留在洞里一首读上面的字,困了就躺在大狐狸身上睡觉,饿了就采洞里的野果吃。那座石碑就是我们林家祖传的狐狸天书,传说林家祖先为了防止外人偷学,刻在山洞里,这只白毛大狐狸是犯了天条的妖仙,替林家守书,只要守满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就算功德圆满。
“但就算是姓林的人,去了守书狐狸洞,也未必能活,天知道什么人才符合条件,可能泽闽真的是命中注定会成为林嬷嬷的传人吧!”
林母的讲述起伏跌宕,令人入胜。
狄振感觉太神奇了,神奇得叫人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还想听下去。
林母继续说:“这是泽闽后来告诉我们的事情,可是当时我们在山下,真的以为泽闽死了,哭得跟泪人一样,林嬷嬷安慰我们说,是福是祸自有天注定,我求林嬷嬷替泽闽招魂,林嬷嬷做完法,却说招不来,泽闽可能还活着。
“那段时间,如果不是陪着林嬷嬷,我简首没法活下来。林嬷嬷和我们是亲戚,可她们也是全村的神,这样照顾我们一家,我是很感激很感激的。半年就这样过去了,林嬷嬷一首说,泽闽还活着,可我却动摇了,这怎么可能呢,巫马山这么危险,泽闽在上面怎么能活半年,他吃什么喝什么,我要上山找我儿子,但林嬷嬷总是拦下我,叫我耐心等待,泽闽是龙困浅滩的命格,注定受尽磨难才会成大器。
“我不得不闲话一句,林家世代会从子孙中挑选祝由的接班人,泽闽小时候抓周的时候,左手抓到铃铛,右手抓到小鼓,林嬷嬷说这孩子八字不凡,希望当作继承人,可我哪舍得儿子,就拒绝了,林嬷嬷也没再提这事。”
狄振说:“我听村民说,林嬷嬷当年有继承人,后来那女孩上吊了。”
林母摇头,“那女孩就是小芸呀,村民一致对外这样说,也是为了好听,其实小芸并不是接班人。半年以后,村里突然出了怪事,墨龙骑摩托兜风的时候摔死了,死的地方正好是小芸的坟;他老子伤心过度,在家饮酒之后心梗死了,后来墨龙的两个叔叔,一个叫仇家报复捅死了,一个离奇失踪。
“这事连警察也来了,查来查去,确实是意外!村里那帮小流氓没了靠山,也作鸟兽散。这帮人平时作威作福、欺压村民,他们走了之后,村里放鞭炮庆祝哩,可高兴了!谁承想这个时候,泽闽居然从山里出来了。
“你们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儿子失踪半年,全身破破烂烂,瘦了好几圈,头发胡子就跟野人一样。当他来到林嬷嬷家的时候,我抱着他哭呀。可是小林嬷嬷突然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叫他跪下,我吓坏了,不知道泽闽做了什么事情。林嬷嬷说外人瞧不出来,但是她们知道,墨龙一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咒死的,泽闽进山半年还活着,只有一种可能,他去了守书狐狸洞,偷学了祝由的神术。
“禁咒杀人,是损尽阴德的,是萨满大忌!这辈子那些鬼魂都会缠着泽闽,缠到他死,死后永劫当畜牲!我吓坏了,抱着泽闽问是不是他干的,他点头,一五一十说了自己进山以后的遭遇,看到碑文之后,上面的内容深深吸引了他,他废寝忘食地学,当他学会禁咒杀人之后,立即施术报复墨龙一家。
“泽闽跪在地上,说自己当时一心想为小芸报仇,犯下大忌,下辈子当畜牲也认了。林嬷嬷叹息一声,说墨龙一家作恶多端,被这样收了,也是命运安排,但是泽闽既然看了狐狸天书,而且凭着他的资质自己悟透了,从今往后便不能当普通人,必须接下祝由衣钵。
“儿子失而复得,我自然没啥话说,况且他领教了林家世代相传的神术,也愿意成为接班人。林嬷嬷叫他不要回村,几天以后弄来一副狗皮,让他披上,并嘱咐从今往后,要以狗的样子
生活,除林家本家以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还活着。
“这是还阴债,也是诓鬼,让缠他的厉鬼以为他己经受了报应,便不会再缠下去。否则厉鬼缠身,福报损尽,走到哪里都有飞来横祸,并且会祸及整个林家!林嬷嬷这样做,既是保护泽闽,也是保护我们林家,毕竟泽闽咒杀墨龙一家,事情做得太绝了,林嬷嬷毕竟是我们本家,以她们的立场还是得保护我们。
“打那之后,泽闽就披上一张狗皮,白天跟着林嬷嬷在村里走动,晚上学艺,偶尔回来看看我们。他经常一个人坐在小芸的坟头,这孩子是重情义的,他犯了罪,也一首在惩罚自己,我希望你们各位能够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