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笑一个给我看看。本文搜：看书屋 520ksw.com 免费阅读”

林笑笑刚坐下，就听见她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对自己如是要求。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这个时候，林笑笑来不及吐槽什么，只得先按照她的要求扯开一个笑容。

杨梦然似乎很不满意，她视线凌厉地来回扫视着她的脸，末了有些烦躁地说了一句：

“笑得真假，我要你一开始那么笑。笑得不好，就把你这个月工资全扣光。”

杨梦然的威胁对她来说没什么杀伤力，毕竟她又不是真正的0780，工资扣光了也扣不到她头上。

但是莫名觉得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杨梦然和学校里满校园追着她跑，暗地里较劲的小女孩重叠。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弧度，这个时候捕捉到她嘴角笑意的杨梦然却好像有些害怕似的扭过头去，假装看着练习册。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杨梦然，有一种被戏耍的难堪，她又扭过头去，盯着她看，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将那银色面具烫出一个洞。

“笑什么笑，谁让你这样笑了？”

林笑笑听到她这样无理取闹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有钱人家的孩子情绪变化这么不稳定的吗？

她不敢和她争辩，生怕自己又哪句话说错了惹得她不高兴，那自己就更难脱身了。

杨梦然见她不说话，似乎也觉得没劲，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作业本上。

但作业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字母就像是穿脑魔咒一样，虽然她努力想理解，但是知识点不进脑。

她本来己经弄懂了好几条知识点，但是那个混账杨勇用她老爸的安危威胁她，将她软禁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连学校那里都帮她请好了一个礼拜的假。害得她好不容易记起来的知识点忘得一干二净。

她的手搭在桌角，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一用力，桌子被她硬生生揪了下来了一个角。

她随手将手里的东西一丢，余光瞥见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哦不，应该说是女孩，跟她差不多大的样子，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更加烦躁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笑起来嘴角两个梨涡像极了她，还是刻意压低的声线让她感到熟悉，种种因素都让她愈发觉得烦躁。

“喂，你会不会做高中数学题？”

林笑笑正思考着该找个什么借口出去，冷不丁就听见杨梦然发问。

她嘴巴比脑子反应快一步，下意识脱口而出：

“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梦然听见自己说“会”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耐人寻味。

“那你过来。”

杨梦然示意她坐近点，还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一个位置。

林笑笑如临大敌，心中不由得琢磨她的用意。

她这是想让自己帮她写作业？

来不及证实自己的猜测，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股力道带着往她的方向走。

“不是说会吗？犹豫那么久，磨磨唧唧的，难道之前的话都是骗我的？”

林笑笑屁股下的真皮座椅还带着杨梦然的体温，她摸不准她的意思，连忙摇头说没有骗人。

“既然没说谎，那就教我做题，做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杨梦然翘着二郎腿，嘴唇一勾，她似乎并不如之前传闻的那般是个暴力的草包，至少她轻而易举地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怎么？你不是很想离开这里吗？想离开就必须答应我的要求。”

听着杨梦然霸道的发言，她自知，和她谈判说服她让自己离开的成功率为0。

她只得翻看着作业本，本以为尽快教会她自己就能走，但是她看着一页页空白的练习册差点崩溃。

这一本几乎全是空白，一时半会儿哪里写得完？让她照着答案抄倒是可以，但杨梦然的要求是教会她。

林笑笑觉得她有些太欺负人了，也怪自己一时嘴快。

“你不愿意？”杨梦然颇具压迫的视线抵在她脸上。

林笑笑敢怒不敢言。

“或者，换个条件也行，你把面具摘了给我看看脸。”

杨梦然话头一转，她靠回沙发，眯着眼睛，似乎想从她脸上出花来。

“给你看了脸，我是不是就能走了？”

没有想到她会反问自己，杨梦然眼里的兴致更浓，她点了点头。

“当然。这夜莺的破规则，什么员工要戴面具不准摘下，老子早就看他们不爽了，你摘了面具也算是帮我挫了这里的威风。”

听到杨梦然的保证，林笑笑干脆利落地摘下半截面具，一张漂亮的脸蛋暴露在视野，只可惜，脸上用墨蓝色的墨迹写了大大的“0780”。

让人根本看不清楚她真正的样貌。

杨梦然果真看过她的脸后，遵守了诺言放她离开，伴随着门被打开又合上，杨梦然的视线死死盯着那女孩离去的方向。

不知道心中什么滋味，但是确定面具下的人不是林笑

笑后，她反倒轻松了许多。

其实她一开始走进来，她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像，不管是身材还是给人的感觉。

但或许是这段时间她在林笑笑面前夸下海口说要跟她考一样的大学，她一头扎进了知识的海洋之后，她就忍着去见她的冲动。

也断了和那群小太妹的联系，留下一句“没考上大学的不准说认识她”的宣言就消失在了一中小太妹群体中。就连她老爸都说她有点走火入魔了。

什么走火入魔。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活了十七年，才第一次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靠着自己去争取点什么。

以前人人都说她围着江秀跑，以后一定是江家的二主母，父亲也说就算她是草包，家里也饿不死她。

但是只有她心里清楚，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而是别人被动塞给她的。

是林笑笑，她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看见她内心产生的危机感，到后来的烦躁，再到见不到她就会失落。

看见她受苦，被欺负就会心疼。

就比如说刚才，她以为那个女孩是林笑笑。她以为她来这里兼职。

但看到她面具下的脸后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夜莺的员工都是签了死合同的，每个员工都有自己的编号，而这个编号一旦生效就要伴随一辈子，在脸上烙印，永不褪色，时刻提醒着自己要向谁效忠。

或许她这段时间真的有些……走火入魔了吧。

杨梦然有些烦躁地闭上眼睛。

——

林笑笑出门后，找到一个角落，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

脸上己经重新戴上面具，她的手里紧紧握着一只墨蓝色水笔。

刚刚那个“0096”在递给她一瓶“矫味剂”的时候，其实还塞了一支笔在她的口袋。

还好她为了以防万一，依照着记忆里的0780的样子，在自己脸上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印记。

这才躲过了一劫。

就在林笑笑平复好心绪后，突然有人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身后那人力气极大，将她拖进了一个更加黑暗的角落，破碎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

求生欲望和不知道什么时候锻炼出来的防备本能，让她不顾一切地对着身后就是一个肘击，听到身后那人传来闷哼声，林笑笑连忙挣脱他的束缚，反手将那人抵在墙角。

“喂，手下留人！是我！”

那人连忙用手臂格挡，并报上自己的身份，生怕下一秒，对方敌我不分发起攻击。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笑笑回过神，看清楚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后，卸了大半力道，最终将手撑在墙上。

“沈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