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杜不甘心,但那块儿帕子已经被薄相言拿走了他总不能伸手去抢,就只好作罢。
文瑛带着一群世家小姐们在御花园闲逛,此间景色正美,众人赏花逗蝶一时间嬉笑声四起,仿若一副养眼画卷。
安镜今天穿的本就鲜亮,再加上又被人簇拥着,围在花丛中就好像一只美丽的花蝴蝶。
御花园中早就置办好了茶水点心,文瑛也重新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从姜晴午身边经过的时候对她眨眨眼睛小声问:“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若是有告诉我,我帮你从中牵线搭桥。”
姜晴午抿唇,微笑着摇摇头:“多谢殿下关心,只是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文瑛惋惜的叹气:“那便罢了,若你有看上的,就是绑我也给你绑过去!”
姜晴午低下头,只一味的笑并不应答。
不多久,有个小太监来找文瑛,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文瑛听罢,对那太监道:“让他们也都过来吧。”
太监领命匆匆离开。
文瑛站起身,清清嗓子拔高音量:“好了,说也说了笑也笑了,都先找个地方坐下吧。”
方才还喧闹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边刚落座不久,那边各家的公子哥儿们便排着队的进来了。
放眼望去,形形色色排列有矩,倒是真给人一种“皇帝选妃”的感觉。
但是今日来此的诸位小姐们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更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外男,还都是青春洋溢风华正茂的年纪,因此一个个都害羞的用团扇挡住了脸。
左筝一眼就看到了走在人群最前方的薄相言。
毫无疑问,他在人群中是最显眼的,这些世家公子哥儿们也都是金尊玉贵的长大,哪个不是丰神朗俊的?
可是薄相言站在他们之间就是能霸道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其他人与之相比全都显得黯淡无光。
她低下头,悄悄叹气。
如果薄相言不是花天酒地的人,如果他不想着自己死后还让妻子陪葬,抛去这些叫人恐怖退缩的外因,嫁给他的确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可惜……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人已到齐,文瑛道:“方才你们已经彼此交换了信物,现在每个人可将手中的信物亮出来,若是信物对得上便可暂时组成搭档,若是对不上的则由女子挑选,是想选择收到信物的男子还是选择与拿到自己手帕的男子组成搭档都可,若是都不合心意,便将信物还给男子再拿回自己的手帕另则良人,可都听明白了?”
她话音一落,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
有觉得不公平的男人开口抗议:“殿下此举分明是在向着对面的那群小姐,选择权全都在她们,那要是我们看不上她们呢?也要被迫选择跟她们组成搭档吗?”
文瑛一记眼刀飞过去:“如今的搭档都是暂时的,后面自然还会有机会交换,至于你说的看不上……人家都是花儿一般如珠似玉的人儿,哪个不是才貌双全?轮得到你挑挑拣拣的看不上?在家的时候不照镜子?有人选你就偷着乐吧,再叽叽歪歪你就不必参加了!”
今日来的都是朝中官员家的孩子,男未婚女未嫁,即便没有这次游园会,今后的他们的嫁娶也就在这些人当中了。
如果被逐出了游园会,那就失去了先机,日后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成双入对,再想找个门当户对的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明知道文瑛这番话有失偏颇也没有人敢再反驳什么了。
不过陈杜听了文瑛的话却很欢喜,这就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
这边的小姐们拿出信物让对面的公子辨认,还真有不少信物对的上的,这些彼此信物对上的倒是也没有更换搭档的意思,就这么凑成了一组。
姜晴午还在等着人来认领匕首,一开始看着陈杜朝着自己走来,她心里还猛的一沉。
怎么忘了,陈杜也是武将,以他的性子,用匕首当做信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陈杜的确是朝着姜晴午的方向过去的。
他眼睛里除了姜晴午其他人都如同鲜花旁的绿叶,他看不到也不想去看。
就在姜晴午以为陈杜的目标就是自己手上的这把匕首的时候,陈杜却在她旁边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手,表情不难看得出犹豫与纠结,心中一阵惋惜,最后还是拿起了左筝手中的香囊。
就差那么一点点!
就那么一点点……若是拿了香囊的人是姜晴午该有多好!
他握紧手中的香囊并将左筝的帕子送还,心中长叹一声,抬手作礼:“左小姐好。”
左筝微微福身还礼:“陈大人好。”
而姜晴午看他拿起了香囊,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很快她又意识到不对劲。
方才左筝跟自己交换信物难道不是因为这香囊是薄相言的?
如果香囊不是薄相言的,那她跟自己交换信物是为了……
姜晴午瞬间明了!
左筝不是想要她的香囊,她只是想把自己的匕首交换出去!
刚想通这一点,她手心忽然一轻,匕首被一只手拿走了。
姜晴午顺着手看向他的主人,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王爷?”
薄相言把帕子放在她手心:“看来你我之间还真是缘分匪浅啊。”
他脸上是一副得逞的笑。
但姜晴午脸上却只有震惊。
她转过头去看左筝,左筝低着头跟陈杜站在一起,表情有些心虚。
而她身后的宫女则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晴午立刻想通了一切。
有人想撮合左筝跟薄相言,但是左筝不喜欢薄相言,即便“被”安排着拿了属于薄相言的匕首也要想方设法的换出去。
看来她一开始接近自己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眼前发生的一切全部落在薄相言眼中。
他手眼通天,自然知道左筝跟姜晴午之间发生了什么。
看来上次在左筝面前演的那出戏很有用,这丫头怕他怕成了这样,今天这一出小动作倒是无意间成全了自己。
可是这对姜晴午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今天这出游园会为的是什么她可太清楚了,本来皇帝就怀疑她跟薄相言,现在她们两个又成了搭档,虽说只是暂时的,可那位生性多疑的皇帝未必觉得这是巧合。
必须想办法跟薄相言分开才行。
正想着,头顶传来一道温柔的问候:“伤口怎么样了?还疼吗?”
姜晴午故意的往后退了一步,摇摇头:“多谢王爷关心,伤口已经不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