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姜晴午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
两人都对彼此的声音觉得熟悉,默契的一抬头,双方都有些惊讶。
“左筝?”
“姜晴午?”
她们在宫宴上见过好几次,虽然平日鲜少来往,但对彼此还是很熟悉的。
姜晴午扶着左筝,余光又看到了一旁的薄相言。
“王爷也在这儿啊。”
薄相言摸摸鼻尖,整个人都不大自然:“是。”
而回看左筝,立刻就钻进了马车里,好像很害羞似的。
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真是怎么看都不对劲。
姜晴午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她没说,直到左筝探出头来跟她道别,她的思绪才被重新拉回来。
左筝逃也似的离开了。
临走时姜晴午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害怕。
她在害怕什么?
“你怎么会来这儿?”薄相言温柔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这太白楼跟她刚刚回相府的方向可是背道而驰,自己明明都已经看她离开了,怎么会又回来了?
姜晴午道:“我爹前几天念叨着这里厨子做的菜,恰好我从刑部出来就顺道来给他买了带回去。”
说着,一股幽香飘进鼻孔,呛的姜晴午直皱眉。
香味儿是从薄相言身上传出来的,浓烈刺鼻,是女人的胭脂香。
但她刚刚跟左筝接触,这香味儿并不属于左筝。
薄相言敏锐的察觉到了姜晴午皱鼻的动作,他尴尬的想要掩饰,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便道:“陛下为我的婚事日日操心劳神,皇后物色了左大学士的千金给我,所以今日特意让我来看看。”
原来是相亲啊!
姜晴午了然:“那我没有打扰王爷跟左小姐吧?”
现在正是饭点,可左小姐却匆匆忙忙的走了,难道是被自己撞到两人会面的场景不好意思,所以先离开了?
“没有,左小姐好像不太喜欢我,饭都没吃就说身体不适,匆匆忙忙走了。”
姜晴午喜欢淡香,就是那种初闻香浅,再闻却不能嗅其踪,香味始终笼罩身边若有似无的感觉。
薄相言身上的浓烈的香味儿让她很不适应,她鼻子一痒,忙用衣袖掩面打了个喷嚏。
于是好心建议:“可能是王爷身上的香太浓了,左小姐也闻不惯吧。”
“这个……”他话语停顿间已有了主意,掸了掸衣袖道:“或许是来时路过胭脂铺子时不小心沾染上的吧,我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制胭脂,漫天尘烟花粉,整条街都是香喷喷的。”
“是吗?”
知她聪慧,若是再多说下去,不出两句话肯定就要露馅儿,薄相言便转了个话头问她:“伤可好些了?还疼吗?”
姜晴午如实回答:“已经不怎么疼了,多谢王爷挂怀。”
“那就好,过几日等李青寻的祛疤膏做好了,我让人给你送去。”
说到李青寻,姜晴午面露担忧:“我昨儿还想找个时间去看看李大夫呢?他伤的如何了?严重吗?”
“都是些皮外伤,他一个男人能有什么事?”
“那也是为我才受的伤,总归还是要去看看才好。”
薄相言道:“你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再说,近来天冷,仔细伤口别吹了风,否则更加不好恢复。”
姜晴午把手递给水杏:“多谢王爷关心,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进去了。”
“好。”
目送着她进去,薄相言这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惊鸿跟上去,讪讪的问:“王爷,左小姐这儿是不是就算解决了?”
刚刚在太白楼,他那几句话一说出口,那个左小姐吓得脸都白了,若不是顾虑着他王爷的身份,只怕都想立刻夺门而逃了。
但薄相言显然没那么乐观:“没有左小姐还会有右小姐,我只要一日不成亲,陛下就一天不会安心。”
“那……要不您找个女人假成亲?”
找个平民的女人成亲,无权无势无亲无故,这下皇帝总该放心了吧?
可这个建议换来的却是薄相言的一记眼刀。
惊鸿明白,立马闭了嘴。
他应该喜欢的始终都是姜晴午,王妃这个位置当然也只能是她的,他知道是假成亲,可姜晴午不知道啊,这么一来他们两人不是更加没可能了?
可怜的王爷,怎么喜欢一个人想要跟她在一起这么难呢?
姜晴午从太白楼买了一些饭菜带回去,就出门的这一会儿功夫,姜丞相都担心的要死,见她回来长长的叹口气:“以后你还是尽量少出门吧,你这一出门爹的心就悬起来,飘飘摇摇的,不安得很。”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您看受了伤也不影响我胃口大开。”为了让姜丞相放心,姜晴午塞了一块儿大大的肉放进嘴里。
姜丞相揉揉她的脑袋:“能吃就多吃点儿,你这身子骨,怎么总也养不胖呢?”
姜晴午给他夹菜:“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嘛,能吃能喝身体康健。”
“对,能吃能喝身体康健就好,身体好就一切都好。”
两人正说着话,姜伯进来,说文瑛公主来了。
姜丞相站起来,正想着出门迎接,文瑛公主已经风风火火的进来了:“晴午!晴午在哪儿呢?”
她慌里慌张的进门,目光四处找寻。
姜晴午跟着站起身,恭恭敬敬给文瑛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文瑛拉着姜晴午的手,把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最后盯着她脖颈上的伤口心疼的直叹气:“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随后又瞪了姜丞相一眼,嗔怪道:“你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让人去告诉我一声,都是自家人,我却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姜晴午替父亲解释:“殿下放心,我这只是小伤没有大碍的,本不是什么大事,是我让爹不要告诉您的。”
“你这孩子,跟我还见什么外?”文瑛拉着她坐下:“还有上次你跟安镜打架的事,早就应该让人去告诉我一声,有我在,我看她还敢造次!”
姜丞相不知道这件事,听文瑛这么一说,忙问姜晴午:“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从未跟我说过?”
姜晴午尴尬的避开姜丞相的视线,小声解释:“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都已经解决了,不过就是我们女孩子间的小打小闹,都过去了我就没跟您说。”
姜丞相板起脸:“你现在真是长大了,主意也大了,学会瞒着爹了?”
姜晴午见她爹生气了,顺势躲在文瑛身后:“我不是故意瞒着您的……”
文瑛一看姜丞相那架势,像只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立刻把姜晴午护在身后,掐着腰对姜丞相道:“你想干什么?孩子刚受了伤,脖子上纱布还没拆呢你就想凶她?”
姜丞相又无奈又来气:“她就是让我给惯坏了,自己觉得自己本事大什么都能解决,你说她能解决什么?就一个长不大的小屁孩儿!”
文瑛叹气:“晴午挺乖的一个孩子,又不是她惹的事,人家欺负到她头上了你总不能不让她还手啊?”
话赶话的说到这儿了,文瑛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我前天去给太后请安时听说了一件事,跟晴午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