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人赫然就是上次姜晴午身边出现的小白脸。
沈皓凌还没反应过来,旁边有人拉了他一把:“愣着干什么?那位可是襄王殿下,还不让开!”
襄王?
沈皓凌脑子里嗡嗡作响,登时一片空白。
如果他是襄王……那他之前岂不是得罪了襄王?
巨大的恐惧裹挟着他,沈皓凌连忙退至一旁,低下头甚至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王腾佝偻着腰把人迎进门内,王将军也匆忙出来相迎:“王爷大驾光临真是让臣受宠若惊啊!”
薄相言正好就停在沈皓凌面前。
也不知是不是沈皓凌的错觉,他刚刚偷偷抬眼总觉得薄相言好像是在看他。
也是,第一次见面自己就把他当成了姜晴午的小白脸,薄相言对他肯定是记忆深刻,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记仇,若是存了想要报复的心思,自己这仕途还不是说完蛋就完蛋?
不过好在薄相言的视线并未在他身上停留过久。
他对赶来迎接的王将军微微笑道:“陛下事务繁忙,我今日是来替陛下送贺礼的。”
惊鸿把贺礼送上,王将军双手接过,立刻跪下叩谢皇恩。
“里头已经备下酒席,还请王爷里面上座。”
王将军弯腰退至一侧,恭请他入内。
实在是他气场太过强大,往这儿一站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在众人心头,叫人连喘气都小心翼翼。
他不进去,外面的人如何能尽兴?
可薄相言却抬了抬手指,指向姜晴午的方向:“不用麻烦了,那儿不是有空位吗?我就坐那儿。”
说着,不等王将军反应过来就走了过去。
陈杜的座位不与姜晴午一桌,眼下见薄相言朝这边走来,目标明确就是姜晴午身边的位置,他也不得不识相的让开。
只是走之前还不忘拍拍桌上的书提醒姜晴午:“以后你想看什么尽管跟我说,什么书我都能给你找到。”
这句话刚好落在薄相言耳中。
他瞧着桌上的那摞书,剑眉蹙起。
姜晴午赶紧把书拿到一边交给水杏,然后福身对他行礼。
原本喧闹的环境瞬间寂寂无声。
薄相言坐下,环视四周,泯然一笑:“都坐啊,看着我做什么?今日是王将军寿宴,我来之前什么样就还保持什么样,都别拘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有一个敢放纵的。
王将军立刻出来打圆场:“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各位就随意,尽兴!”
人群这才慢慢又说笑起来。
沈皓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找到李恒跟张典,落座后长长叹口气。
陈杜坐在沈皓凌身旁,脸上满是得意。
张典看见了陈杜送姜晴午东西,好奇的问:“上次姜晴午不还是不待见你吗?今天你送她东西她居然没拒绝?”
陈杜道:“那是因为我送的东西她喜欢,等着瞧吧,我能让她喜欢上我送的东西就一定能让她喜欢上我这个人。”
沈皓凌嗤笑:“我劝你还是别太自以为是了,她收你的东西不过就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拒绝你让你出丑罢了,你还真以为自己了解她?”
陈杜阴阳怪气的哼哼:“我就算再不了解她也比某个人强,送礼只知道送那些路边摘的不要钱的野花,不肯花钱就罢了,连心思都懒得用。”
沈皓凌气的捶桌:“你再说一遍!”
陈杜笑得坦然:“我说错了吗?”
李恒无奈叹气,出声劝阻:“好了,你们俩能不能别吵了?都是兄弟,各退一步不好吗?”
“谁跟他是兄弟?”沈皓凌气的背过身去:“他抢我女人那一刻开始我们就不再是兄弟了。”
陈杜呵呵的笑:“她早就不是你的女人了,我劝你还是醒醒吧!”
这边沈皓凌跟陈杜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的不可开交。
而另一边,姜晴午却如坐针毡。
薄相言在身边坐着,同桌的其他人都放不开,跟薄相言尬聊了几句之后就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姜晴午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盯着面前的杯子发呆。
薄相言扭头瞧着她,低笑出声:“这杯子你再盯也不会长出花儿来。”
姜晴午蓦然抬眸,正对上他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今天的寿辰王将军是邀请了薄相言的,只不过他自从回来就杜绝一切的宴请,下面人送上来的拜贴也一概不理会,没有任何想要与人打交道的意思。
王将军甚至都觉得他不会看自己的请帖,谁知道他居然真的来了。
这位可是祖宗级别的,王将军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一桌子男人,便是有家眷在,姜晴午的处境也十分尴尬,她再继续坐在这儿似乎就不大合适了。
于是王腾过来,对姜晴午道:“姜小姐,可否请您移步?”
他怕姜晴午误会,忙解释:“那边坐的都是各官员千金,主位那位是安国公千金安镜,你们年纪相仿,坐在一起想必会很有话聊。
”
身旁薄相言的气场太过强大,他一坐下其他人都不敢说话,搞得姜晴午也拘束的不行。
王腾的提议不错,她站起来就要离开。
可身旁的薄相言却忽然出声:“姜小姐今日不是替丞相前来的吗?她代表的是姜丞相,你让她去次座,这不是打丞相的脸吗?”
王腾脸色惴惴,一时不敢说话。
姜晴午转头打圆场:“我与安小姐见过几次,我们一桌子女孩儿坐在一起也好说话,我没关系的。”
她知道他是好心,时刻想着替她父亲维护体面。
但那一桌还有安国公千金在,王腾这样安排并不算辱没她。
薄相言眉微弯,顿了顿才又叮嘱:“别喝酒。”
姜晴午心里一暖,点点头:“好。”
王腾在一旁看着,心里犯起了嘀咕。
也没听说薄相言跟姜丞相关系有多好啊,他怎么对姜晴午这么关心?
重新换了座位,姜晴午顿觉轻松不少,而且桌上都是女孩儿,众人七嘴八舌的聊天聊地,她听着还怪有意思的。
安镜身为镇国公千金,自然是一群人当中最亮眼的,她被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中间,享受着恭维的同时不由得看向姜晴午。
两人只打过几次照面,但没有缘由的,她就是讨厌姜晴午这副故作清高的样子。
安镜挑了挑眉,起身搡了下坐在姜晴午身边的女孩儿:“跟你换个位置。”
女孩儿让开,安镜坐在她身边,托腮看着她:“被男人抛弃的女人不是应当伤心欲绝吗?你居然还有心思来参加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