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刚刚阻拦她的那个小厮被她一把推下台阶。
小厮从台阶上滚下去,最后脑袋磕在路边的一块儿石头上晕了过去。
其他小厮听到动静立刻过来查看。
沈婉儿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摔倒的,跟我没关系!”
事情闹大了,这下她想走都走不掉了。
大半夜的,姜晴午又被闹了起来。
水杏一边帮她收拾,口中一边骂着沈婉儿。
管家请来了大夫帮那个受伤的小厮看病,沈婉儿不以为意:“不就是一个下人吗?哪儿那么尊贵?就摔了一下,能有什么事?”
姜晴午望着她,眼中是骇人的冰冷:“就算是下人那也是相府的下人,你夜闯相府还打伤了我家的下人……”
她转头递给管家一个眼色:“姜伯,报官!”
沈婉儿一听就急了:“多大点儿事啊?你至于报官吗?”
虽然没多大事,就算姜晴午报了官,她至多去里面走一趟过不了多久就能出来,但这事儿说出去不好听啊!
她一个官家小姐,进过官府大牢,这件事传出去了不仅她那些所谓的闺中密友会嘲讽她,今后还有哪家公子愿意娶她?
姜晴午这是要把事情做绝,不给她留一点活路啊!
沈婉儿急道:“若不是我哥旧疾复发痛不欲生我也不会这么着急来找你。”
沈皓凌吃了大夫开的药病情其实已经稳定了。
但为了勾起姜晴午对她哥的怀恋跟担忧,沈婉儿故意把病情说的很严重:“我哥都吐血了你知不知道?大夫说若是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会危及性命!就算你们退亲了你也不至于这么狠心吧?”
“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虽然还没做成夫妻,可这么多年的感情做不得假吧?你忍心看着他病成这样吗?”
沈皓凌这个病是之前落魄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儿。
每次发作便腹痛如刀绞,吃不下睡不着,严重时还会晕过去,最吓人的那次他躺在床上整整三天没有睁眼。
姜晴午那次被吓得丢掉了半条命,从那之后就开始到处求医问药。
上京的大夫治不好他,她就外出求药,辗转数地,奔波上千里,最终求得一味药方能够缓解他的病痛,若是坚持服用便有希望能够根治。
她为了这味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沈皓凌从来没问过也没关心过。
之前自己上赶着给他熬药他不在乎,想尽办法为他调理身体他嫌麻烦。
现在疼的受不了了想起来她了。
她是什么?两个人都分开了他还想对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姜晴午靠在椅子上,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你哥病了就去找大夫,上京城内那么多名医难道就没有一个有办法的?”
沈婉儿咬牙切齿:“你明知道只有你的药方对我哥最管用!”
“我的药方管用是因为那是我千辛万苦求来的,这药方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你既然这么担心你哥,你也可以去为他求药方,没人拦着你。”
“可是我哥等不了那么久!他现在疼的满床打滚,若是没有药方救命,他会疼死过去的!”
姜晴午手指点了点下巴似在思考,过了半晌好像想到办法了似的开口:“我记得上次我去给你哥送药正好碰见你的语嫣姐姐也在那儿,他说宋语嫣熬的粥对他的旧疾很有好处,所以你不如去找宋语嫣,她一定很乐意帮忙。”
她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时辰不早了,我没有闲工夫陪你浪费,你要是不想去官府,那就把被你打伤的下人的伤病钱掏了。”
沈婉儿咽不下这口气:“我没钱!”
“没钱简单啊。”姜晴午拍拍手:“姜伯,报官!”
沈婉儿看她是来真的,上去就要找她说理。
可惜还没碰到姜晴午就被水杏拦住了:“我家小姐要休息了,你要是不想今夜在官府度过就趁早拿钱!”
沈婉儿愤愤不平:“我看你们相府是真的活不起了,居然连一个下人的伤药钱都拿不出来!”
水杏掐着腰冷笑:“你们家有钱,有钱倒是赶紧把我家小姐的嫁妆还回来啊,霸着我家小姐的嫁妆不给,脸皮可真够厚的!”
“你……”
沈婉儿看姜晴午不像是在开玩笑。
万一真的报官对自己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没办法,只好拿银子了事。
回到家,沈皓凌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还很虚弱,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
沈母见她回来,脸上一喜:“药呢?”
沈婉儿摊摊手,恶狠狠的道:“她不给!我跟她说哥病的快死了她都没什么反应,还让我们去找大夫!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沈母脸色骤变,对着姜晴午破口大骂。
沈皓凌的脸色愈发难看。
她不在乎!
自己都病成这样了她居然一点也不在乎!
果然女人一旦狠心起来就变成这世上最绝情的人!
“就算是
退亲了她也不该翻脸不认人啊!之前皓凌是怎么对她的?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倒好,转头勾搭上不知哪儿来的小白脸之后就对你哥就不管不顾了,真是没良心!”
沈母骂完了,又开始担忧:“她不肯给药方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就让你哥一直这么病着啊!”
沈婉儿看了眼沈皓凌,小心建议:“要不……让语嫣姐过来?”
沈皓凌疲惫的闭了闭眼:“叫她来能帮得上什么忙?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睡会儿。”
明天一早还要上朝。
今天刚被皇帝训斥过,明天说什么也不能再告假了。
最近这几日也不知是不是犯太岁。
先是姜晴午要跟他退亲,再是之前他负责主持的祭天大典突然被人弹劾说他从中吃空饷,回来后又得知他娘花光了姜晴午的嫁妆……
一桩桩一件件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很累,疼痛暂时缓解之后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天都快亮了。
他强忍身体的不适收拾好赶往皇宫。
可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岔子。
半路上他的马车突然被勒令停下,沈皓凌掀开车帘问车夫:“怎么停下了?”
车夫道:“前面是襄王的马车。”
“襄王?”
沈皓凌抬头看去,只见一辆马车缓缓从面前驶过。
那马车看着无甚特别,甚至算得上普通,若不是前面开道的侍卫穿的是襄王府的衣服,打死他也想不到前面的人会是襄王。
只是……
这马车看着怎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