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午二话不说,抱着薄相言的胳膊就帮他吸毒。
水杏看的心惊肉跳:“小姐!”
她帮薄相言把毒吸出来了,那万一她中毒了怎么办?
姜晴午也不知道自己吸了多久,地上一滩血全都是她吐出来的,到最后她嘴唇发麻,脑袋也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了。
薄相言扶着她,温润嗓音在耳边响起:“这么怕我死啊?”
她没好气的瞪他:“你就这么想死?刚刚那种情况你完全有其他办法可以救我,为什么非要自己上来?你要是因为救我死了那不是亏大发了?”
“亏什么?我救了你你为了救我自己也中毒了,刚好我们两个死在一起,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你为我殉情,没准儿还能成为流芳百世的一段佳话呢!”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姜晴午急的眼睛都红了:“我们现在都被困在这里走不掉,你还中了毒,没有大夫也没有药……”
她越想越害怕,心中恐惧无限蔓延,眼泪滚滚落下。
薄相言心都化了,他伸手为她擦去脸颊的泪:“我还以为你身边有了小白脸就不在乎我了,我死了不过就是死了一个烦人的人罢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这个人……净会说一些戳人心窝子的话!
“我看着就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吗?你就那么了解我,料定你在我心里就是烦人的存在,确定你死了我不会伤心?你……”
她气的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在你心里我难道就是这么不知好歹不懂感恩的人?”
这当真是气的狠了,薄相言看她一边说话一边打嗝儿,心疼的把人拥入怀中:“我何曾是这个意思了?”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好了好了,都这时候了就别闹了,让我好好抱一会儿,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抱了。”
又说胡话!
姜晴午捶他:“你故意往我心上捅刀子是不是?”
“我怎么往你心上捅刀子了?”他明知故问,坏笑着非要她个答案。
“你明知道的!别总把死啊活啊的挂嘴上,我不爱听!而且,你也不会死……”
后面那句明显没什么底气,因为那条蛇有多毒谁也不知道,没有大夫的情况下想要解开这蛇毒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薄相言对于自己中毒这件事像是根本就没什么认知一般,他哄着姜晴午,问她:“你担心我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喜欢我才担心我?若是因为愧疚,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救你是我自愿的,跟你没关系,你用不着对我愧疚。”
“可要是因为喜欢我才担心我……”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姜晴午忍不住问他:“又该如何?”
薄相言用手点了点她的鼻子:“那就该让我知道,都死到临头了你就不能给我一句明白话吗?难道叫我到了地府也做个糊涂鬼?”
姜晴午低着头,嘴里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什么。
他没听清,缠着她问:“大点儿声,我真没听见。”
姜晴午清清嗓子,又重复了一遍:“等你死了,我烧纸告诉你。”
薄相言:……
刚刚那句话是逗他的,看他表情僵在脸上没有反应,姜晴午这才又道:“若对你是愧疚,你死了我顶多也只会愧疚,可我对你……是你死了我会难过的那种。”
“哪种?”
“就是……喜欢。”
他心中一阵狂喜,但还是按耐住喜悦又问:“什么样的喜欢?对朋友的还是对爱人的?”
姜晴午认真的想,想了很久,正准备回答,但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叫声。
“公主!”
一道瘦小的身影,从远处急匆匆的跑过来,直奔着姜晴午而来:“公主,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秦修。
他在姜晴午面前停下,气喘吁吁的:“我刚刚一转身的功夫公主就不见了,我还以为公主出什么事了呢,谢天谢地,幸好您没事。”
秦修说完,这才注意到姜晴午身边的薄相言。
还是昨天晚上那要杀人般的眼神,看的人后背寒毛直竖。
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薄相言这么想着,自然是对他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姜晴午摇摇头,她是没事,可是薄相言中了蛇毒,恐怕是命不久矣了。
秦修现在已经知道了薄相言的身份,这位可是王爷,是他招惹不起的人物。
他看见薄相言受伤了,知道他这会儿需要帮助,就想着上前讨好,这样他兴许就不会再充满敌意的看着自己了。
“王爷这伤口可是被蛇咬了?”
薄相言挑眉:“莫非你知道该如何解毒?”
秦修道:“我幼时讨生活时跟一个捕蛇人捕过几年蛇,时常会有遇到毒蛇的情况,所以懂得一些解蛇毒的方法,但是我得先确认王爷是被哪种毒蛇咬的,不知道刚刚咬伤王爷的蛇长什么样子?”
姜晴午一听他有办法,当即就指着一旁已经魂归西天的蛇道:“就是那条蛇!”
秦修走过去,拎起那条蛇仔细的看了看,随后一脸笑的道:“王爷不必担心,这条蛇虽然看起来像是身怀剧毒,但其实是一条无毒的蛇,王爷的伤口只需要简单处理一下就好,没有性命之忧。”
姜晴午总算是放下了心,她转过头欣喜的看着薄相言,却发现他脸色并不大好,他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反倒是有几分恼怒。
她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从一开始他被咬之后就一直是无所谓的态度,就好像……知道自己不会死,故意逗她玩儿一样。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姜晴午忽然觉得很生气,这种事怎么能拿来开玩笑呢?
薄相言想解释,但姜晴午已经站起身离开了。
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天赐良机能逼的姜晴午正视她对自己的心意,结果却硬生生的被面前的这个小子给打断了!
他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秦修不知所措的看着薄相言,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姜晴午走了,秦修也不敢独自留下面对薄相言,就也紧追着姜晴午的脚步离开了。
回到山下,姜晴午低头弄着脸上的泥巴,原本晴朗的天又开始淅淅沥沥的落下雨来,秦修十分体贴的道:“我去帮公主拿件衣服,免得一会儿着凉了。”
他这么勤快,水杏倒也乐得省事,就让他去了。
秦修回到姜晴午的帐篷里,看见那本书连同钥匙还像离开时那样静静的躺在姜晴午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