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九醒过来的时候己经是翌日一早，眼圈有点酸涩，干涸的叫人睁不开眼。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
映入视线之内的是近在咫尺的那张熟悉脸庞，腰间被两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搂着，窝在温暖贪恋的怀抱里。
过去的两个月里，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醒后，还是原来那个房间。
满屋子充斥着清淡而又使人安心的草木香气，她曾来过无数次，对这里的每一件事物每一处角落都记得。
心上的那个人还在身边。
手心里微微硌得慌，零九低头张开手看了看，里面躺着一颗纽扣。
昨天墨奕帆前襟上的那颗扣子己经被她拽掉。
她抬起头，看向那个闭眸的人。
扣子从松开的手心滑落到床单上。
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墨奕帆渐渐睁开眼醒过来，对上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微哑的声线：“醒了？”
零九嗯了一声，视线还停留在他脸上，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墨奕帆抬起指尖，触碰上零九泛红的眼眶边沿，轻轻揉了揉低声嘱咐。
“眼睛别睁这么大，会不舒服。”
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待她的方式依旧是耐心又温柔，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表现的态度这么寻常，零九内心却不可避免的忐忑起来。
置于身侧的另一只手悄然揪紧床单。
小声说：“墨先生，您不生我的气吗？”
墨奕帆语气稀疏平静：“气啊，怎么不气？我都快气疯了。”
零九垂下眼帘，掩去那抹失暗。
果然还是在气她的吧。
墨奕帆停了停，又说：“可是一见到你，就什么都气不起来了。”
哭的那么惨，可怜兮兮的。
谁还忍心气的起来。
零九怔然片刻，视线慢慢重新挪回到他身上，心里的小烟花悄悄绽放。
不经意间扫到一处，滞住。
关于昨晚的记忆渐渐回笼，崩溃的情绪，坠落的泪水，屋子里讨厌的人和温暖的怀抱。
还有……她咬了他。
墨奕帆身上己经换了件深青色丝绸睡衣。
即便衣服本身颜色暗沉，但肩膀那处的衣料，依旧有一块比其他地方的颜色更深一些，不起眼但距离近被她捕捉到。
零九心里蓦地一紧。
两只小手慌里慌张的摸上墨奕帆领口的扣子，笨拙的扒拉着纽扣扣眼。
她在解他的衣服。
墨奕帆按揉在零九眼眶边沿上的手被撞开，垂眸看着她，并没有制止她的行为。
零九心中急切，只解开了上面的几颗纽扣。
她捏着睡衣边沿轻轻往外掀，褪去了墨奕帆的半截衣衫，露出半边宽阔匀称的肩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上面停留着两道深刻醒目的血红牙印。
齿印深陷，触目惊心。
哪怕过了一夜，都还能看见缝里的红色血液在往外渗出，所以才会浸透睡衣。
零九抖着小手就要摸上去。
墨奕帆一把抓住她的手，气定神闲的道：“不害羞了？”
之前可是一解扣子吓唬她。
就能立马变成番茄色小兔子，蹦起来跑走的。
零九摇摇头，坚持着抽出手。
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凹陷的齿印边沿，眼里闪过了一抹心疼。
“是不是很疼？您怎么不躲呢？”
同样的话，昨天蔡淑敏拿书砸零九她不躲的时候，墨奕帆才说过。
墨奕帆觉得有些好笑，抚上她的发顶。
“这会儿知道心疼了？昨天咬的那么用力，差点以为多苦大仇深。”
啧，她需要发泄，他怎么能躲。
“我……”
零九声音里添上点自责，咬了咬下唇，除了道歉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对不起，当时脑子犯浑了。”
昨天被情绪冲昏了头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墨奕帆叹了口气：“你要是真心疼我，以后就别再这么不告而别了。”
修长指尖穿插进她柔顺的发丝，细细摩挲，嗓音里含了点无奈。
“知不知道找你有多难，帝都那些个人都以为我抽什么疯，到处扫荡，现在见了我都跟看到煞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听他这么说。
零九抿抿唇，有点内疚。
她没回话，但抱住他趴上去，嘴唇轻轻贴在肩膀上那个牙印上，软软的示弱。
墨奕帆微微一顿。
她又伸出舌尖舔了下。
像是小动物舔伤口治疗一般，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小心翼翼的安抚他。
墨奕帆呼吸滞了片刻。
猛然抓住她手腕往后一拉扼住行为，翻身位移到她上方，将人按在了床上。
俯视着她，挑着唇角：“干什么，往我身上沾口水呢？”
零九慢吞
吞道：“我就是想，哄哄您。”
哄他就是舔他？这什么鬼逻辑？
墨奕帆眉心跳了跳：“别瞎玩，再这么挑逗，我不一定忍得住。”
本来就这么久没见了，想的紧，她又是脱他衣服又是舔的，圣人也遭不住。
零九听话的点点头，眼睛盯着他。
从醒来到现在，她的眼神就没从墨奕帆身上离开过，两个月没见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面前，那是怎么也看不够的。
墨奕帆根本遭不住她这样首勾勾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松开她，起身把衣服拉好。
啧，真是要命。
偏偏舍不得。
人才刚找回来，不能着急吃。
零九没了他压着，行动自由，也小手撑着床坐起来，两只眼睛随着他移动。
“墨先生，您怎么不上点药？上药会好的更快些。”
刚才零九看见了，墨奕帆的肩膀上只清理了下血污，伤口维持在原状，完全没有上过药的痕迹。
墨奕帆修长指尖系着扣子，懒洋洋的道：“不想上，药味太难闻。”
越疼，越好。
愈合的慢一点，留在身上提醒他。
别再不知不觉间让人受尽了委屈，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把人弄丢。
零九很自觉的回去了自己房间里换衣服，墨奕帆照常进行洗漱，约好待会儿早餐时间客厅见。
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再提离家出走的事。
分开两个月。
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情意不但丝毫未减，反而随着时间与思念的发酵，变得越发浓郁。
二人间的相处也没有疏远。
反而越发紧密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