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零九感觉心好像空了一瞬，很累很累，声音也轻飘飘的没有力气。
连愤怒都提不起劲。
面对这两个人，多一分情绪都是浪费。
脑袋嗡嗡响，转过身，加快步子离开了这里。
不去看他们的脸，不去听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管他们如何吵闹喧嚣。
为什么这两个人在丢弃她之后还能心安理得的破坏她的生活。
他们想要的，她不会给，也不可能给。
至于辞职，没有什么不能放下的，曾经再苦的日子都坚持下来了。
就算离了墨家的庇护，也一样能活下去。
只是可惜不能再和零零他们共事，愧对于主人的救命培养之恩。
唯一舍不下的……
零九视线恍惚间，回顾最近这段日子以来过于美好的生活。
每一个画面里，都有一道或笑或语的人影注视着她。
护着她，关心她，宠着她，纵着她。
心里不禁涌起一阵窒息般的酸涩感，堵的人难受，凉意弥漫。
才几个月的相处，她就己经贪上了……
透着寒意的北风吹掠而过，行人漫漫。
零九双手垂放，瞳眸微敛，木木的行走在天色渐暗的凛冬道路上。
她简首太糟糕了。
出身糟糕，过往糟糕，身份糟糕。
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好了，让她几乎忘了她和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留在墨先生身边，只会给他添麻烦。
害他受伤很多次。
哪怕他不在意，温养着自己暂且忘却身份差别，度过一段如梦一般的生活。
可梦终将会醒。
现在就连她的出身，都成了他和墨家的隐患。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墨先生在自降身份，放慢脚步配合她。
不然哪里来的相同脚步。
根本就走不在一起。
她到底在，奢望什么呢。
零九仰面看了看天，昏昏暗暗的，太阳早己经不见踪影，距离墨家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
徒步走着。
再晚些。
回到墨家时，夜色己黑。
零九己经收拾好心情，恢复寻常。
客厅里。
墨奕帆依旧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胳膊肘虚枕着一个抱枕。
屋里的灯全亮着，像是在等她。
见她回来，勾了一下唇。
“过来。”墨奕帆拍拍身边的位置，把抱枕扔一边，抬手招呼她过来一起坐。
零九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墨奕帆捉过她的两只小手，用自己的掌心贴上去，感受下温度。
随即皱眉。
好凉。
他对着她冰凉的小手轻呼两口热气，而后用手掌包裹住，揉搓几下捂着。
嘴上的不满溢于言表。
“早知道就出去接你了，时昱阳那小子真不懂事，这么冷的天，拖着你在外面待这么晚，手都凉了。”
上次来墨家的时候，看时昱阳关心零九的样子不似作假，以为是个会照顾好妹妹的哥哥。
没想到也是个不知轻重的。
零九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想多看几眼。
“不用，我不冷的，就是手袒露在外面被风吹着，沾了点凉意。”
墨奕帆哼笑一声，不以为然：“所以出去了这么久，都干什么去了？”
墨奕帆向来很容易看穿零九的情绪。
但那是因为零九对他的信任和依赖，所以从未在墨奕帆面前掩饰过。
这一次，零九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被墨奕帆发现任何的不对劲。
在主人手下从事这么多年，经历和办过的事不胜其数，又怎么可能真的蠢到让人一眼看出心中所想。
就连墨奕帆问起来去哪了干嘛了的借口都事先找好了。
零九在心里默默的对时昱阳说了一声对不起，熟练的把锅丢到了他头上。
“时昱阳大三打算住校外，今天去看租房的地方，他对帝都不太熟悉，就让我帮着看看。”
那对夫妇不是帝都本地人，没有固定居所。
约她见面的地点在暂时居住的小区，那里经常有空房对外出租，窗边墙上贴了许多广告。
这都是零九今天观察到的。
现在被她用来当做可信的借口，她知道墨奕帆一定知道她去哪了。
墨奕帆果然没有怀疑，捏了两下她的小手。
“那晚饭吃了吗？还饿不饿？饿的话我让厨房热一下。”
上次零九就跟时昱阳一起吃了，这次回来的也晚，己经过了晚餐时间。
才会有此一问。
零九摇摇头，撒谎：“我吃过了，不饿。”
根本就没胃口。
她抽出被墨奕帆握着捂的手，反手将他的手拉住，用了点力攥紧。
墨奕帆脸上出现些微讶异：“怎么了？”
零九难得态
度软：“墨先生，我想喝水了。”
墨奕帆眉梢扬了扬，豁，这是跟谁学会撒娇了，要他倒水呢。
不过小兔子难得撒娇，总得满足。
“等着，我给你倒去。”
不一会儿，墨奕帆从厨房出来，手上多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零九接过，慢吞吞喝了两口，把水杯放下。
墨奕帆问：“就喝两口？不渴了？”
零九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拉拉他的小指，细声细气的说。
“墨先生，我想吃糖了。”
墨奕帆嘴角抽了抽，使唤的还挺娴熟。
自从上次遇见那两个人渣，再度勾起零九往事之后。
墨奕帆便让人在家里备了糖，房间里客厅内随手可及的地方都有放上一些，都是零九爱吃的口味。
偶尔投喂两颗，哄她开心。
他从茶几下摸出糖盒子，问了声零九想吃什么口味，然后挑出一颗拨开糖纸，塞进她嘴里。
瞅着她鼓鼓的腮帮子，语气里夹带了几分调笑。
“你这一口一个先生叫的，我真是受之有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高贵，结果喊下来全是我伺候你的活儿。”
零九听后，嘴角悄悄翘了翘。
墨奕帆捕捉到那抹浅浅的弧度，心思一动，伸手刮了下零九翘起的嘴角。
“不过，你开心就好。”
被触碰过的地方沾上他的温度，热热的，暖意流到了心坎。
热气好像一路漫延上升到了眼眶。
零九吸了吸鼻子，强行压下眼角湿润的冲动。
嘴里含着糖，黏糊的声音盖住了哽咽：“墨先生，我想听您念书了。”
正是因为他太好了，心里才会这么难受。
墨奕帆失笑了，他就那么一说，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行，念念念。”
今天的小兔子，好像有点黏人。
“去哪儿听？在客厅这里还是我房间？”
【作者有话说：我觉得我写这段的时候，我好坏，内心深受谴责，以后再也不随便挖坑了，原本在正文里埋的追妻伏笔看起来挺好看，没想到番外里居然完全不一样了。除了这一次零九离开，其他都会写甜，会尽快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