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下楼之后，看到了等着的车子。本文搜：E小说 exiaos.com 免费阅读
她提着裙摆，慢慢走过去，打开车。
牛厅长看一眼兰兰，裙子没有脏，发型也没有乱。“今天干了什么？”
“学奥数。同学帮我讲解一些题型解法。”兰兰将奥数书与练习本子给妈妈。
牛厅长翻看，看到了不同于兰兰之前的解法，点点头。
“不错。”递还回去时，鼻子闻到了香味，“你身上怎么有香味？”
兰兰立即想到了沐浴露和洗发水，装作不解地闻了闻，“不知道，大概是她家里的熏香吧。”
牛厅长没再多问，坐进驾驶位，开动车子，“今天该玩就好好玩。会休息就是会学习。我晚上带你去外面吃饭。想吃什么？”
兰兰端坐着，乖巧地回话，“都行，妈妈。”
牛厅长点头。
晚上，吃完晚饭，杨秀丽进去送水果时，两个孩子己经睡着了。
杨秀丽帮青歌盖好被子，去拿森森的奖杯，看到森森画板上的画，是一张未完成的人物画像，中心唯一的人物，是一个孩子跌坐在地捧腹大笑的画像。
孩子笑得五官挤在一起，唯有一对苹果肌饱满明亮。
“哈哈。”杨秀丽看出这个孩子就是取笑森森的青歌，“画画没必要这么写实。”
画里面背景色给了灰色，青歌身体全黑，脸是灰色的。亮点打在了笑起来的苹果肌上。
10月8号，俩孩子被早早叫起来。
杨秀丽叮嘱，“我们今天会去接你。你们不要自己回家。”又交代青歌，“这几天，你在外面喊我干妈。”
青歌没有反应。
杨秀丽摸出一个红包，“哪怕是装，改口的形式也不能少。”
青歌打开，数了数，10张100元！
青歌瞪大眼睛：“真给我？”
杨秀丽点头。
青歌笑起来。“干妈！”
厉岩走过来，面无表情看着。
青歌看着厉岩，“干爸”二字在脑海里完全没有出现。她朝另一边“呸”了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
厉岩转过目光，他也没打算这死孩子叫自己“干爸”，怕折寿。
去到幼儿园，刘欣正好从一辆粉红色的SUV里下来。看到青歌，招手喊人，“青歌！”转动半圈，“我的新裙子！我爸在法国给我定制得！好看吧。”
刘欣穿着一条长款粉色的蓬蓬裙，配白色的长袜，头上梳了两个垂髫，完全是一副小公主的模样。
青歌看了看裙子，“好看。”
刘欣昂头，“那是当然。本公主自然好看。”
青歌问了一个问题，“拉屎会不会沾到？”
刘欣：“……”
刘欣怒目，“粗鄙！鄙夷！”跺脚，“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哼”一声，扭头走了。
青歌：她确实好奇嘛。
和厉森一块进班上，蔡潇坤跑过来，“嘿！青歌！有没有想我啊！”
“不想。”青歌坐下。
蔡潇坤也不介意，掏出口书包里的饼，“这是我奶奶做得芝麻饼，尝尝。”
青歌吃一口，又脆又甜，炒过之后的芝麻香味浓郁，“我现在想了。”
“哈哈。”
刘欣走过来，“我爸说，他接到通知，我们幼儿园有人被小学生打了，要爸妈亲自接送孩子回家。”她看了一眼前面的厉森，小声说道，“听说是哑巴，是不是厉森？”
“啊。”青歌承认，“我打回去了。”
刘欣：“啊？”通知里没说这件事。
蔡潇坤大惊：“你打得过小学生？！”
“对啊。”青歌伸手，“再来几块，我说给你听。”
兰兰进班级时，“青歌打小学生”的版本己经形同“三打白骨精”：小学生快死了，又跳起来；倒下了，又爬起来偷袭；死了，又能抓起石头弹她。
青歌的自述“踢”“跳”“砸”，也变成了“飞踢”、“跳到高空”、“抛砖砸中逃跑的小学生”。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兰兰不理解，这己经不是夸张了，而是故事演绎了，大家为什么能听得这么认真？
等到中午放学，鲸鱼班同学演绎得故事己经从“三打白骨精”到“七进七出打人”，再到“隔空打人”，再到“放出光波打人”。
关键是，每次小朋友去求证厉森，他都点头。
求证青歌，她拿着到手的零食，大声喊，“没错！”
兰兰不理解，但感觉这个现象有意思，在本子上记录，“加入真实描写”、“加入虚拟但内容炸裂描写”。
中午，为了实验，兰兰特意拉着青歌去食堂，大声问，“你当时是不是没有任何武器？（真实描写）”
青歌喊，“没错！”张嘴，被兰兰投喂巧克力。
兰兰：“那你是不是是挂在树上，从头而降……（虚幻描写）”
“没错！”青歌又吃到了两口手工华夫饼。
午休之后，青歌就被语文老师叫去默写单词。因为没完成放假前交代的任务，后面三节课被语文老师扣在教师办公室。
等到下午第一节课下课，隔壁鲨鱼班的学生过来询问，“你们班会飞的青歌在吗？”
兰兰跑过去，“不在，你有事吗？她的事我都知道。”在本子上等着划线。
刘欣凑过脑袋去看本子，标题：“谣言的变生方向”，两个大选择：“真实内容”，“虚拟内容”。
等到放学，中班的海豚班，小班的企鹅班，都有了新的版本。
“有个会飞的蜘蛛精打了小学生”。
“不对，没有蜘蛛精，是奥特曼。”
“会骑马！”
“会飞！”
兰兰在“虚拟内容”一栏不断画着线。
尽管大家不知全貌，但喜欢添油加醋，加上自己的想象与理解，变成自己嘴里的故事。
人人都是第一传播人。
兰兰看着上面“真实内容”只有两笔，而虚拟内容己经有23笔了。思索着遏制谣言不如添油加醋。
反正没人知道是谁。
上午的谣言还能猜到是青歌；下午，各路神仙妖魔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青歌。
青歌收拾好一堆零食进书包，“兰兰，走。”
厉森己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在后面。
刚出去，就看到门口挤了一堆人，吵吵闹闹。
“你安得什么心？啊？你安得什么心？”打人胖学生的妈妈胖女人不断地推搡着杨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