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向青歌保证，“你爸爸今天不会打你。本文搜：看书屋 kswxsw.com 免费阅读他如果打你，我明天带他去警局。”

石大勇笑得很尴尬。眼眉不自觉低垂。

青歌望着队长，很认真地问道，“我可以自己生活吗？或者去孤儿院？”

队长缓缓摇头，“目前的法律保护孩子，在有监护人的时候，不会让孩子去孤儿院。”

“即使我回去会被打死？”青歌的语气很淡。

除了在说亮子哥时，她的面容出现悲伤，其他时候都是淡淡然——像是被剥离了情感的玩具。

队长对青歌说，“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会被你爸爸打死。”

青歌不语，低着头，抱着自己，像只小狗一样。

石大勇扭过头，眼里有着泪。

去到派出所，进行结案时，查到青歌之前所在的村子里确实有一个叫“石亮”的8岁小男孩在今年春天的时候死亡，死亡原因是颅骨碎裂。

队长告诫石大勇，“你回去不能打她。她现在是另一个案件的重要证人。我们会随时去你家查看。”

“她身上有着多处陈年伤痕，我们己经拍照取证。如果她再出现什么问题，我们也可以公诉，取消你的监护人资格。”

石大勇连连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打她。”

带着青歌回屋，忍不住揉揉她的头，“死丫头，可真能折腾。”

青歌“啪”一下，打开他的手。

回到13栋4层楼，杨秀丽很高兴，“青歌！”一把抱住青歌，“你可担心死我了！你厉叔叔这件事做得不对，我让他道歉。”

扭头，“还不道歉？”

厉岩僵硬着脸，走出来对青歌鞠躬，“对不起。”

青歌面无表情。

石大勇上前，推开厉岩，“诶？诶？诶？你的礼，我可受不起。”打开402房门，“青歌，我们进去。”

青歌扭头跟着杨秀丽进屋。

“诶！”石大勇大喊。

青歌翻白眼，就是不回去。

这次她损失了不少。她书包里的钱和零食全没了。

杨秀丽不断地念叨，“这次你厉叔叔做得过分，我们青歌受委屈了。这才出去几天，脸又瘦了。”

“诶！”石大勇站在401门口喊青歌回去。青歌不回。

还是队长中午提着一堆东西上门，青歌才跟着进401。

青歌对队长说，“你可以做我爸爸吗？”

在厨房煮汤得石大勇跑出来，大喊，“你爸我在这！我还活着！”

青歌死死盯着石大勇，翻一个死鱼眼，对他的嫌弃溢于言表。

石大勇抬脚，照着青歌的屁股踢一脚，被青歌灵活躲开。

队长：“我们己经安排人去查看石亮的死因了。你还记得其他事吗？”

石大勇跑过来，“这事不可能真得。他们再怎么样也是懂法的人。”

青歌：“他们把刚出生的孩子丢进水里淹掉。”

石大勇：“啊？”闭上了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老家的人还真可能这么做。

“还有呢？”

青歌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石大勇听得匪夷所思。

更匪夷所思得是，因为青歌作证，老家的办案人员去调查此事时，那家人首接就跑。

因为小孩未成年，不得入村里的祖坟，小孩坟进了林子里，土葬——因为此，才有了开棺验尸。

发现尸骨上有人为击打的痕迹。

但从医院到当地民j确认，都习以为常地忽视掉，或者说，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首接放过了。

因为确实有摔伤的痕迹。

所以“石亮摔倒跌伤，到被爹打得快死，再到医院不治身亡”这一条完整的时间线，被石亮父母一家截断一部分事实。

改为“石亮自己摔得半死，到医院诊治”。

大家都是默许的帮凶。

越是小地方，越是人情社会，越是对生命冷漠。

当石大勇听到消息时，还是不敢确信，跟着青歌回老家做证人证词时，还觉得恍惚。

更恍惚得是，他出来时听到他的族长说“她就是讨债鬼，当初就应该将她淹死”。

旁边的人都在附和，怪石大勇的娘没把青歌淹死。

石大勇无法想象之前总是慈眉善目的族长这么对自己的女儿，也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

他扭头作证，举报了族长帮忙淹死女娃的事。

然后带着青歌赶紧回城里。

回到城里，石大勇还是恍惚，那个乡下和他之前相处的乡下完全不一样。

他小时候的乡下，大家有力出力，有钱出钱，互帮互助，拧成一条绳。

他以为他的女儿也是在这种环境下生活。

但同样的人，同样的地方，对他和他女儿却是完全不一样。

他扭头去看青歌，被注视的青歌抬起头，从魔方中分神看他，首勾勾盯着

他，眼睛里都是憎恨。

石大勇忽视女儿的情绪，走过去揉揉她的头，“没关系，我一定会让你远离那个地方，走向更好的路。”

努力笑着，“你书包没了，我给你买了一样的书包。”

青歌不语，继续低头玩魔方。

石大勇又从兜里摸出现金，“你之前的书包里有现金2300对不对？我把钱补给你。”点了23张。

青歌惊喜抬头，首接抢走。

石大勇看到青歌一遍遍数着钱，缓缓笑了。

即使这是父女俩唯一的交流，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坏。

每个人都爱钱，他也爱挣钱，他的女儿能够更轻松挣到合法的钱，他骄傲。

“你那个好朋友，好像帮了你不少。明天你回去上学，好好谢谢人家。”石大勇说着。

青歌抬头：“兰兰？”眼神懵懂。

石大勇：“诶？”他没记错啊。怎么之前柳老师总说不对呢？

第二天，石大勇一大早拉着青歌去幼儿园。

青歌注意到门口保安多了两位。

石大勇将人带到柳老师面前，“向老师赔罪！”

青歌面无表情，没有动作，身上都是抗拒，低着头不言不语。

柳老师笑呵呵说道，“回来就好。”

小声问石大勇，“没打吧？”

石大勇摆摆手，“没没没，没打。”

柳老师弯腰，对青歌说：“我们对外说你回去赶亲戚去了。你可以放心回来。”

青歌抬头，小声嘟囔一句。“谢谢。”

柳老师笑，揉揉青歌的头，“老师知道，你是个有原则的好孩子。去班里吧。你朋友都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