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吃个火锅，瘟神又自动送上来。
杨缇翻了白眼，剩下三人默不作声，没有给周清清台阶下，可周清清只会找台阶。
“呀，季诗姐，你们怎么吃这些穷鬼才吃的潲水呢？”
看着桌上的卤大肠、鸭肠和各种颜色的肉卷，吃惯了顾家大餐的周清清不免眉头微皱。
她用手捂住鼻子，避免大肠那股独特的气味飘到她的鼻孔中。
曾经的周清清，也度过一段较为贫穷的儿童时期。那时候她家境一般，只能吃一吃便宜的下水。
加上爹妈的做饭水平一般，她很难吃得下这种带着腥臊味的脏器类，以及带着膻味的肉类。
生理上感到恶心。
直到来到顾家后，她才知道什么是人吃的东西。
现在的季诗吃的，是她最讨厌也是最看不起的下水玩意。
堂堂大小姐，也需要吃这种平民玩意装平民吗？
听到周清清的惊世发言，突然变成穷鬼的季诗四人：.......？
好好吃一顿饭就被歧视了？
杨缇又一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后，没有忍住，痛骂出声。
“毕竟我们有汗臭味，吃的是穷鬼套餐，可不就衬托你这位编外的顾家小姐高贵吗？”
杨缇特地把“编外”这一词读得很重。
周清清进入高中以来，一直以清贫、纯洁、自强的小白花人设对外示人。
但实际上，一中的免学费名额之中并没有周清清，周清清是全费进来的。
她成绩也较为一般，更不可能是学校专门请过来的大佬。
一位全费进来的、成绩一般的学生，兜里怎么可能没有钱，除非是她自己硬要装穷。
直到顾意寒主动说出周清清是他亲戚，一切才真相大白。
原来周清清是暂时居住在顾家的外人，但没有被收养，入不了顾家的户口本，永远不可能是顾家的大小姐。也难怪要装穷。
“我跟你很熟吗？上来就叫我姐？我们吃什么关你什么事？”
季诗冷淡道：“想吃大餐，不去那些榜上有名餐厅，来这干什么？那才是你们这些贵人吃饭的地方。”
吃个饭都还要嫌弃这嫌弃那，顾意寒和周清清怕是不会懂什么叫苍蝇馆子的魅力。
没能成为顾家大小姐，是周清清内心最深处的伤痛，
她脚趾抓地，大腿旁边的手弯曲握拳。心里却盼着去拿菜单的顾意寒快点过来。
周清清脸上不得不挂上一个尴尬的笑容，“没有没有，季诗姐，我们能坐在你旁边，拼个桌吗？”
“不能。”
季诗直接干脆地回答，她是真的不想理周清清两人，可每次他俩都要凑上来刷存在感。
“我们吃饭，你这个外人凑过来干什么？”
再一次被季诗拒绝，周清清眼角中带着泪花，“季诗姐....我只是单纯地想促进我们之间的情谊.....请不要赶我走。”
“那你还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啊。”杨缇夹走一块虾滑，格外不解。“明明是你嫌弃这家店汗臭味重、嫌弃我们吃潲水。还要装出一副想和好的圣母模样。”
“明明找茬的一开始就是你们两个啊？”
“可...”周清清的话从一开始就站不住脚跟。
这时候，顾意寒拿着有点年头的纸质菜单过来，看到的却是周清清站在桌边，被季诗四个人轮流霸凌。
“喂！”
“季诗，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你怎么对清清说话的？季家就是这么教养你的吗？”
顾意寒恼怒了片刻，“不就是拼桌吗？干嘛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又不会掉你们一块肉。”
说着，顾意寒就动手，将带着火锅器械的桌子搬起来。
季诗的眉头紧皱，和瘟神坐在一起，会极度影响她季诗的食欲。
杨缇最先受不了了。
顾意寒是不是脑袋有包，他们的态度不都很明显了。
谁愿意和他们坐一起？他是不是不会看气氛啊？
“不是顾意寒，你是听不见人话吗？我们都不乐意和你坐一起，你非要搬桌子？”
祁晟宴站起来，在顾意寒面前停下。冷淡道：“顾同学，请你离开，我们不欢迎你的加入，不要打扰我们吃饭。”
两人的身高相差无几，祁晟宴比顾意寒还要强壮。
动起手来，他顾意寒不一定占上风。
吞了一口唾沫后，顾意寒见自己被阻止，眼神复杂地看向季诗，开口道：“季诗，你要是还想嫁入顾家，就不要把事情搞僵，让大家都下不了台面。”
在他的心中，无论如何，季诗都是他的青梅竹马，理应站在他这一边。
这是季诗欠他家的恩情。
顾意寒一说话，季诗被逗乐了：“顾意寒，我好想没有记错吧，我现在既不是你的未婚妻，更不是你的女友，你哪来的口气在这爹味教训我？”
杨缇哂笑，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周清清，“我懂了，原来周清清是你的小情人呐，一个简单的女
友称呼，你都不愿意施舍给周清清。”
“你！”
话题被引到周清清这，周清清就算再怎么当缩头乌龟，也明白顾意寒貌似真的没把她当女朋友。
如果真的把她当女朋友，当自己人，顾意寒还会以季诗未婚夫的身份来训斥季诗吗？
“是啊。”季诗淡淡看了脸色惨白的周清清一眼。“顾意寒，周清清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怎么就不见得你让她嫁入你们顾家呢？”
未来的周清清确实是如愿以偿地嫁入了顾家。
但那是在周雅和顾正雷去世，顾意寒继承顾家大权后，他才光明正大地将周清清迎回家中。
现在的顾意寒，没有那个本事脱离顾家，更没有本领让周雅和顾正雷承认周清清。
他享受着周清清对他的好，却又无法实现任何承诺，只是一味地开空头支票。
顾意寒的面色终于臭了起来，“清清是我的妹妹！你们开玩笑要有个度！”
可这句话放到周清清的耳朵中，就变成了另一种意味。
就真的只是妹妹吗？就不能是女友的关系吗？
周清清咬着牙，本来想诬陷季诗的虚假眼泪，在这一刻间变为真实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季诗回忆起高中的瞬间，不由得感觉浑身恶心，多汁的丸子也索然无味了起来。
“哦，你还知道他是你妹妹呢？高中成年粘腻在一起，还亲上了嘴，不知道还以为是情侣呢。”
面对众人的声讨，周清清再也忍不住，低声地为自己辩解。
“我不是...我没有...”
说完，她夺门而出，小跑着离开了她口中脏乱差的火锅店，顾意寒心中一紧，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