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姝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她越想冷静，阿零就越是得寸进尺，像条缠在她身上的影子，怎么也甩不掉。

他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轻颤，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又低又哑，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姝姝~”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微凉，带着些许不安的颤意，仿佛随时会被她推开。

“明明以前……你最喜欢摸我的鳞片。”

他语气微微顿了顿，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缓缓靠近了一些，漆黑的瞳孔直直地望进她眼里，嗓音几乎化成了一道蛊惑：“现在，连抱抱都不愿意给我了吗？”

言姝的手猛地顿住。

她抬眼看着他，阿零那张俊美的脸就近在咫尺，薄唇微微抿着，平日里淡漠的神色已经被满满的委屈和不甘所取代。

这个平日里冷静疏离的男人，此刻却用这样脆弱而低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控诉着她的冷落，让她心头猛地一颤。

她是真的有点招架不住了。

于是，她认命般地伸出手，揉了揉阿零颈脖处的耳鳍：“……行吧，给你抱一下。”

阿零眼底瞬间亮了起来。

下一刻，他已经猛地把她整个抱进怀里，双臂死死箍住，像是在害怕她反悔一般，甚至连冰凉的鳞片都随着他激动的情绪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把头埋进她肩窝，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呢喃道：“……姝姝，不要再离开我了。”

言姝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凉体温，是属于蛇的温度。

不像阿煦那般炽热，也不像阿吼带着温暖的兽息，阿零的体温始终偏凉。

尤其是他颈脖处那一层薄薄的鳞片，贴在她肌肤上的时候，带着微微的冰感。

可这样的凉意，却在他紧紧拥住她的瞬间，透着一股深深的依赖，比任何炽热都更让人无法推开。

“姝姝。”

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点鼻音，像是刚从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深渊里爬出来，如今终于找到她，死死抱住不肯松手。

言姝伸手摸了摸他的后颈鳞片，感受到他轻轻颤抖了一下，知道这家伙最喜欢她摸这里。

她不是不知情，不是不懂他现在的情绪。

可这家伙，明明撒娇得过了头，偏偏还摆出一副可怜又委屈的模样，像是怕她随时会甩手离开。

她无奈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纵容和叹息：“阿零，你到底是从哪学来的这些？”

阿零被她捂着嘴，说不了话，只能眨了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双手牢牢地缠上她的腰，整个人像是一条粘人的蛇，悄然将她困住。

言姝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她知道，她包容得太多了。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愿意推开他。

她知道阿零胆子小，现在胆子能大点，她算是有点欣慰的。

看着他那刻进骨血的深沉依赖，现在甚至可以说，阿零的生命意义，就是围绕着她。

自从进化后。

他偏执、占有欲强、喜欢试探她的底线。

但是言姝又能包容他所有的情绪，包括此刻像只无害的大猫一样蹭着她的手掌，又故意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缓缓松开手，轻声道：“行了，别闹了。”

阿零眨眨眼，低低地笑了一下，尾巴却缠得更紧了一点，声音透着点满足：“姝姝，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推开我。”

言姝瞥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他颈侧的鳞片，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不然呢？把你扔出去？”

阿零偏了偏头，顺势靠在她肩上，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撒娇：“那你舍得吗？”

言姝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了他，把他按进了怀里。

她还能说什么呢？

这家伙撒娇起来，她根本没办法拒绝。

……

阿零终于安分了下来，安静地窝在言姝怀里，像条满足的蛇，双手懒懒地缠着她的腰，不肯松开。

言姝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彻底把这家伙安抚好了。

可她还没喘口气，就发现——

还有两个乖巧得过分的家伙，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阿尘和阿坏。

两人站在那里，谁也没出声，姿态意外地乖顺，不像平时那样主动靠近，而是耐心地等着她的注意落到自己身上。

只是，当言姝的目光一转，落到他们身上的那一刻——

阿尘的嘴角立刻勾起了一抹微笑，天蓝色的瞳孔漾起一片温柔的波光，带着一点愉悦和笃定。

他一点都不担心。

甚至可以说，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被忽略。

在他的认知里，大人是绝对不会忘记他的。

阿尘自然而然地向前一步，语气温和又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大人，终于轮到我了？”

言姝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现在不是在哄人，就是

在哄人的路上。

到底还是雄性找太多。

但阿尘显然跟阿零不一样，他没有刻意去撒娇，反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温顺和耐心，仿佛无论等多久，都不会有任何不满。

言姝看着他，心里一软，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嗓音也带上了点温和的笑意：“怎么，你也要抱抱？”

阿尘眼睛微弯，笑容里带着点调皮：“如果大人愿意，那自然是最好的。”

他说着，直接顺势靠过来，像是早就知道她不会拒绝一般，带着那种小狐狸偷到甜头的得意感。

言姝嘴角微微抽了抽，总感觉这些家伙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她把阿零松开。

阿零也因为知道姝姝想干嘛，也没有继续留念。

反正自己现在是发情期，姝姝不会不管自己的。

他得好好想想，怎么让姝姝跟自己交配舒服才行。

周素把阿零松开后，她把阿尘抱进怀里，顺了顺他有些微湿的蓝色发丝，低声道：“好了，轮到你了。”

而站在最远处的阿坏，始终没有说话。

他瞳孔静静地望着她和阿尘相拥的画面，唇角的弧度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可言姝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蜷了一下。

他在忍耐。

他没有像阿尘一样笑着靠过来，也没有像阿零一样用撒娇来获取她的关注。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乖巧得过分，安静得让人心疼。

言姝微微一怔，心底忽然升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她抬眼看向他，目光穿过阿尘，落到了阿夜身上，轻轻唤了一声：“阿坏。”

阿夜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他没有像阿尘一样露出笑容，也没有像阿零那样立刻贴近，而是站在原地，语气很轻很轻：“大人，你终于看我了。”

那一刻，言姝心里某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这个一向狂妄、霸道、双重人格的男人，竟然连主动靠近的资格都不敢争。

她心里叹了口气，朝他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