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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类是个奇怪的物种,总能在危险面前达成某种默契,虽然她不确定白穆和他是不是一伙的,但眼下对付“郝杰”这个怪物,才是最要紧的。 她观察了林涧的拳脚功夫,在她之上,两人合力应该能拿下。
捉住了“郝杰”,在探林涧的底也不迟。
她忽然对着林涧喊:“我来创造机会,剩下的看你了!”
也不管他如何回答,刺啦一身已经扯开了左肩的衣服,自从她肩膀受伤后,“郝杰”的注意力在那里,她猜想血腥味一定能刺激到它。
果然不出所料,郝杰被她吸引了注意力,一掌将她拍到了石壁上。
锋利獠牙瞬间刺入她的皮肉,刷子般长满倒刺的舌头,触上她的伤口,她听到了“咕噜咕噜”被吸食血液吞咽声,
想要我的命,你也得付出代价。
机会来了!
阿瑶的两指狠狠插进“郝杰”的眼眶,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恨,她忍着左肩的剧痛,用力一抠,硬生生从他眼眶里抠出了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
“郝杰”发出一声婴儿般的啼哭。
阿瑶从未听过如此惨绝人寰的叫声,心里顿时觉得大快人心。
但她的情况实在糟糕,左肩被咬出四个血窟窿,鲜血汩汩地冒着,疼得她直冒虚汗,意识都有点涣散了。
林涧头皮一麻,这个疯女人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也不怕丢了自己小命。
刚刚他被撞得加重了腰间的伤势,眼前竟一阵一阵地发黑,他狠心咬破了舌尖,喘着粗气朝地上吐了口血水。
“郝杰”伤了腹部,卸了一条胳膊,又被挖了一颗眼睛眼珠子,他抓住机会,趁现在拿下它。
林涧双臂蓄力,紧握住手中的甩棍,他调动全身的力量,轻叱一声,甩棍狠狠地抡上野人的后颈。
这一下几乎用尽了力气,野人应声倒地。
林涧快速抽下腰间的皮带,将他的双脚绑住,等二郎神拖来背包后,又取出了安全绳,将野人结结实实的五花大绑。
这个绑法有点独特,野人平躺着像个不倒翁似的,头和脚反向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身子一动就摇晃不止。
一切就绪后,他上前查看女人的伤势。
昨天他跟了两人一路,后来察觉被发现后,就没再跟着了。
驱车和六门汇合后,今天他也上了山。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上山的目的,但不管怎样,先得给她包扎止血。
她伤得似乎不轻,轻磕着眼皮,面色惨白,衣衫凌乱,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迹,沾着血的头发都打着结缕。
林涧脑子发懵,不会挂了吧?
他条件反射,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去探她的鼻息。
撩开她面上的长发时,突然寒光一闪,有东西向他胸口袭来,情急之下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女人陡然睁眼,一双金色的眸子犹如淬了毒。
林涧一怔。
她的嘴角分明弯着,像在笑:“我们的账,是时候算算了!”
真特么是个疯子!
林涧后槽牙咬得发紧,军靴碾过碎石子发出摩擦声。
她明明脚步虚浮,左肩贯穿伤汩汩冒着血,仍死死地盯着他的咽喉。
“找死!”
多年部队训练的肌肉记忆瞬间激活,侧身躲过割喉的刀锋时,林涧厉喝一声,左腿侧踢,狠厉地攻上她的肋骨。
预料中的闷哼并未响起。
他回望过去,对方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还反手扣住了他的脚踝。
一切始料未及,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他想起了边境毒枭豢养的死士,就在这半秒分神间,对方的膝盖精准命中他腰间的伤患处。
林涧本能地想要抽回左腿,双截棍发出破空声的同时,险险擦过对方的喉咙。
阿瑶踉跄着借力腾起。
她穿的是短靴,鞋底很硬,两脚同时搭上林涧的脖颈,再一个剪刀腿绞杀,两人重重地摔在碎石堆上。
阿瑶这时突然泄了力道。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脑子一阵一阵发紧,黑暗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她想用腿扣住对方,腿关节却毫无气力,一个支撑反而栽倒在地上。
双手用尽了力气,也只攥住林涧一截衣角。
林涧喘着粗气撑起身子。
他清晰地听到了对方骨头错位的脆响,蹲下身子观察。
少女静静地蜷缩在地上,这一次是真的昏了过去,手电光束下,她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暗影。
“见鬼!”
林涧一屁股坐在地上,默默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只觉得一口恶气憋在胸口,无处发泄。
收起眼中的狠戾后,他伸手去掰裤管上的那只手,女人发白指死死攥着,怎么都掰不开。
“唉——”悠悠叹了口气后,他摸了摸二郎神的头自言自语:“见死不救不是我林涧的风格,对吗?”
犹豫了一瞬。
林涧用嘴咬住手电筒照明,起身查看她的伤口,匕首划开衣服时,浓重的血腥味刺鼻。
左肩的贯穿伤狰狞外翻,血肉和衣服粘连在一处,染血的蕾丝内衣剥离时,他的手倏地弹了回来。
女人的皮肤在光亮下泛着瓷白的光。
消毒棉触上伤口的一瞬,昏迷中的人忽然弓起腰肢,破碎的呻吟无意识地从她齿间溢出,汗湿的长发扫过林涧青筋暴起的手背。
“忍忍!”他从牙缝挤出两个字。
女人纤细的腰肢紧贴着他的胸膛,后背的温度烫得灼人。沾着酒精的纱布再一次压进创口时,掌心不可避免地触上她的左胸。
林涧手一顿,汗水自他的额间滑进衣领。
止血绷带缠到第三圈时,对方忽然醒了过来,她一把揪住他的手:“别碰我!”
气音未落,又陷入昏迷。
林涧扶住她的身子,僵着脖子将安全扣勒紧,一切收拾妥当,他将人背了起来。
因为腰部的伤口,林涧这一路走得十分艰难,热汗一身一身地出,速干衣紧紧贴着身子,十分不适。
回到大本营的时候,天刚刚黑了下来。
“不是吧?你怎么搞成这副狼狈的样子?”季爻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说,你怎么也捡了个人回来。”
林涧皱眉看向好友季爻:“什么叫我也捡了人回来?”
季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指着远处捡回来的那个男人,正准备解释,那个被捡的人远远地已经奔这边来了。
林涧眯眼打量着来人。
还真是见鬼的缘分,这人跟他背上的女人是一伙的,是开五菱宏光那个司机。
齐福撒丫子跑了过来,差点没刹住脚,见到阿瑶激动得就差大哭一场了。
要不是他冒进,也不会和阿瑶走散,幸亏他命好碰上六门的人,不然还在峡谷里迷着路呢。
六门也帮他找了人,十几人几乎将峡谷翻了个遍,实在找不到才回的营地,正思索着报警呢,就远远看见阿瑶被人背了回来。
救人的男人一身血污,脚边跟着一只穿护甲的黑狗,身后还有一个五花大绑的野人。
男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黑色冲锋衣,军靴,脸部的轮廓利落分明,细看眉毛里有道浅浅的疤。
一身正气,板板正正的。
齐福自报家门:“你好,六门齐家——齐福,谢谢你救了我朋友,她……这是怎么了?”
“你好,林涧。”
林涧指了指身后的野人,“你朋友被他伤了,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请六门的医生来看看。”
齐福这才看向他身后那个野人,头发潦草,一只眼睛只剩下个血窟窿,鲜血糊满脸都是,面目看不清。
“他的眼睛,是我朋友伤的?”
还真是个狠人,眼珠子都给抠了,不过看阿瑶的状况,似乎也没好哪里去。
林涧忽略齐福的疑问,问他:“人给你安置在哪里?”
齐福为难了,他也是蹭住的帐篷,六门虽然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但只有一个女的,是这次负责带队的,他可不敢将人塞给那位付家大小姐——付琼。
他一脸期盼地看着林涧:“能不能在你那里先凑合一下?”
男女有别,林涧正要开口拒绝,他身旁戴眼镜的年轻男人插话:“兄弟,咱俩去别的帐篷凑合吧,人你都救了,干脆送佛送到西。”
季爻气质儒雅,和林涧的英气阳刚截然相反,他伸手拍了拍林涧的肩膀,安慰似的。
齐福有种错觉,这人更像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精英,跟这里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阿瑶醒得很快,外面人声嘈杂,她头疼欲裂,顶上的灯光亮得刺眼,但她眼前却乾坤斗转,歪斜扭曲。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没走几步,就双腿一软栽在地上,只能躺在地上仰面呼吸,像一只搁浅的鱼儿一样。
眼前扭曲到变形的这个人很像齐福,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阿瑶只觉得天摇地晃,颅脑发胀,全身的血管像要爆炸一样,那人好像很近,叉好像很远,他说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见。
她用尽力气张嘴:“这是哪里?”
齐福头一次见阿瑶不戴墨镜的样子,她的双眼竟然是金色的,只不过现下她的眼神涣散,手毫无意识抠挖心口的衣服,眉毛纠结在一起。
他顾不上别的,直往付小姐的帐篷跑去。
六门管事的是她,要找医生,情理上他得知会付小姐一声。
“付小姐,我是齐家长房的齐福,能麻烦你让医生看看我的朋友吗?”
虽说齐福比付琼年长几岁,但她是六门接班人,阴符在手,几乎所有六门子弟不论年纪都要尊称一声“付小姐”。
其实,还有个称呼—门主,但毕竟新社会了,叫这个难免有点奇怪。
帐篷里一阵嘻嘻索索的,亮了灯,里面传来一阵清越的女声:“你进来说。”
齐福应声进了帐篷。
这间主帐很大,南边的篷布映着一个巨大委蛇图腾,正前面的桌上供着一个牌位,香炉里清烟袅袅燃着。
他简单说明了情况,这位付小姐本来面沉如水,听完之后眉头一蹙,齐福隐约觉得她的神情不对。
付家小姐盛名在外,小小年纪就被六门寄予厚望。
是众所周知的六门接班人。
她披着一件羽绒服,里面是高弹性的衣裤,重要部位都有软甲防护,硬底防滑靴,半指手套,这种衣服属于高端定制,延展性和保暖性也极佳。
她的长发高高束起,下半张脸带了个小巧的面具,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罗盘,那是付家的传承之物。
六门家大业大,这次寻尸带了将近30个人,10辆车子,厨子、医生,保障救援齐全。
“走阴”是六门行话,以前那些传统行当,出活都有自己的行话切口,比如盗墓的喊“倒斗”,盗窃团队隐晦点喊“佛爷”,六门说的“走阴”包括付、齐、张、黄、白、何各家的行当,简而言之就是出工。
六门又属于捞阴门这行,成天把“寻尸”、“纸人”挂嘴上也不好听,出工时索性就统称为走阴。
带来的30个人,又分成行动组、接应组和大本营,大本营负责后勤补给,在最外围的峡谷上安营扎寨,随行的医生也在这里。
付琼倒不娇气,深更半夜依然全副武装,齐福瞬间对这位六门接班人肃然起敬。
“你跟我来。”
付琼说完率先出了帐篷,齐福赶紧跟上。
“付小姐,大半夜的麻烦你了。”
齐福的话,付琼没有回应,一路默默地到了5号帐篷才停下。
她对着帐篷里喊:“徐伯,你睡了吗?我这边有个伤患的劳烦您看看情况。”
那帐篷本来就亮着灯,闻言出来一个蓄着山羊胡的男人,约莫五十好几,头发用一根蛇形的玉簪挽在脑后。
三人没磨叽,连忙往林涧帐篷走去。
阿瑶的意识还是有的,只是脑子发胀,耳边声音一会大一会小,眼睛的成像不光歪曲变形,还成了热成像。
更糟糕的是她的身体,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一直在穿刺,一会是心口,一会是头上,一波接着一波。
这些针游走在各处,随心所欲地掌控着她的身体。
她的记忆也变得凌乱涣散,一会她再归去来,一会又在医院,又一会她还在那个山洞里。
有个山羊胡摸上她的手腕。
那只手干燥温热,好像有魔力,她不自觉地就要再靠近点这个热源。
下一秒天旋地转。
她觉得整个人像失重一样,整个身子在一片虚空中下坠,停不下来。
再然后,身子一阵一阵地发冷打颤,寒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衣服拉链声传来,凉气从心口一路蔓延到了腰腹。
阿瑶骤然睁眼,一把攥着那只手。
原来在帐篷里啊。
帐篷的门户大开,山间的夜风灌进来,激得她不自觉地又打了个冷颤。
阿瑶鎏金的眸子缓慢地扫视着周围,她看不清这些人的脸,眼里只有黄澄澄的人形。
“阿瑶,这位是六门随行的医生——徐伯,让他给你看看伤。”
齐福的声音远远地飘来。
看伤??
她思维有些跟不上,一时难以理解齐福的话,过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了。
对,她好像受伤了。
山羊胡看见她金色的眸子,大吃一惊,和付琼对视一眼后,又急忙问她:“你是怎么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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