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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内,李长策解了腰上的狼面具,轻轻放在书案上。 一个人倚在案上。
脑海里全是今日的点滴。
心尖有种莫名的甜头,嘴角总压不下笑意。
他到底是怎么了?整个人像是犯了癔症?
“铭光!”
暗卫铭光从门口走进来,作揖道,“侯爷有什么吩咐?”
“我好像病了,你去找个大夫来。”
“病了?”铭光疑惑的看向主子,似乎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主子似乎很正常,只是表情没有以往冰冷,倒也没病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
“站住,罢了。”
李长策捂了捂心口,似乎平静许多,这病倒没让他难受过。
只是十八年来从没这种感觉——有点过度愉悦,兴奋。
分明是快乐的,可他却隐隐不安。
铭光停在原地,暗暗观察主子,他心里倒是压着另一桩事,还在犹豫要不要禀报,但见主子似乎没有心情听这些?
犹豫令他越发紧张。
“对了,白日里你有什么要禀报的?”
今日坐上马车之前,李长策瞧见铭光站在回廊里等他,但迫于陪沈清棠,便对方耽搁了。
铭光心中如重锤击落。
到底还是瞒不住。
细细把今日在房梁上偷听到沈清棠和怀喜之间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来。
屋内静止了一刻。
铭光小心翼翼的抬眸,瞧着玄色青年黑沉的脸。
默了许久,周围的气压低到极致,他的弯着的脊柱似乎要被压断了。
青年缓缓抬眸,眼底难得的温和一瞬间荡然无存,眉峰凌厉,下颔绷紧,隐约散发着摄人的气魄。
他握拳的手背青筋暴起,猛然间拂掉桌上的面具。
狼绘面具撞到椅子腿上又弹开,再次躺在地上时,中央多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铭光被这声巨响吓得冷汗拔凉,死死低头,心里祈祷侯爷不要责怪他今日没及时禀告。
诶,他又不是故意的,一切行事都得听命侯爷,他别无他法。
不过侯爷今日似乎待人接物很包容,与夫人嬉笑怒骂,关系融洽,甚至可以说是恩爱夫妻的楷模。
谁能想到,造化弄人啊。
二人开心到最后,侯爷发现夫人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哄骗他。
何况夫人虚情假意,都是为了谋划离开。
真是不要命了,不要命了。
比当年深夜拿刀砍侯爷还要严重。
侯爷最恨的便是背叛了!
怎么办怎么办?铭光后背的衣衫早被浸透,两侧手心黏腻不堪。
李长策猩红的眼底泛着冷光,忽然轻笑起来,嘴角勾起一丝嘲弄。
没一会笑声止住,掀了衣摆坐在矮榻上。
仅一瞬,他眼底恢复漆黑冷郁。
心情从高处跌落到泥里,这种耻辱感强烈的激发着他的怒意。
是了,他怎么能信她,怎么能相信这个世上真的会有人对他如此垂怜!
她心心念念,满心满眼都是阿兄!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躲他避他罢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人人都惧他,她也不例外!
他早该知道的!
可笑他竟然对与她的感情心存一丝希望。
“那小丫鬟这么喜欢拐人,那便处理了吧。”他言语满是无所谓。
虽然料到怀喜的结局不会很好,但当铭光真正听到那寒霜似的话语,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回侯爷,现在动手,会不会引起夫人的怀疑?”
“毕竟……她们今日才说完那些话。”
“好,那就让她多活两日。”
语气像是施舍,但声音暗含杀意。
他才不在乎沈清棠身边的人是死是活,但那丫鬟今日能三言两语让沈清棠生了逃的心,难保日后沈清棠不会为了那丫鬟跟他提和离。
逃也好,和离也无所谓。
他不放手,她别无他法。但还轮不到一个丫鬟来给他的计划添堵。
沈清棠没进门之前就极其爱护那小丫鬟,分量甚至超过了沈家的任何一人。
那丫鬟在一天,她的心就有依靠。
他既然要囚人,这身和心便都由不得她。
——
逛了一天的沈清棠腰酸背痛腿抽筋,好在回来还能泡个热水澡缓解了一下。
她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妆台前,由着怀喜给自己擦干湿发。
“小姐,你打算何时跟奴婢走?”
这屋内没外人,只有她们主仆。
趴在桌上险些睡着的沈清棠听到这话,瞬间睡意全无。
今日疯得要命,差点忘记该怎么和怀喜解释她此刻的想法。
经过一天相处,李长策貌似也没这么坏,虽然强势了点,霸道了点,好色了点,貌似也没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
如果能和平相处下去,倒也不错?
可她该怎么跟怀喜说出来?
诶,她这个三心二意的家伙。
“这个……不急。”
怀喜急了,“这怎么不急,小姐,如今侯爷对您防范比以往弱许多,我们更该趁这个时机逃走呀。”
诶,倒不是她真不想逃,而是觉得自己没地方可去。
若是沈府有个挂念她的人,倒还能说得过去。
如若不然,她能去哪好呢?
沈清棠犯了难处,“那你说,我们去哪好?”
“我们可以去找竹影呀,他一定有办法安置我们的,江公子说过,若是他不在,有什么事都可以找竹影。”
竹影?
沈清棠想起来了,此人是江行简身边的暗卫。
早年前江行简担心她出门有危险,便一直让竹影做她的保镖。
不过,江行简都不在了,竹影还在吗?
“小姐,江公子身亡后曾经让竹影给过您这个,您还记得吗?”
怀喜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了沈清棠。
沈清棠疑惑接来,轻轻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枚雕工精致的玉坠。
玉坠手感温润,成色极好。
只是中央有一道极其明显的裂痕,像是被人强行复原的。
“这是?”
“小姐不记得也正常,毕竟这是江公子死后,竹影才将这遗物托付给你的。”
“你戴了很久,可惜那日你从阁楼摔下后,这个也跟着碎了。”
“奴婢擅作主张找了家店铺修好,可惜奴婢没什么钱,店家只能修复到这个程度了。”
沈清棠拿着玉坠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是熟悉的药香味,跟江行简身上的极其相似。
她透过雕花的孔,发现上面玉内紧致的镶嵌了药丸。
胸前缓慢袭来强烈的思念之感,锥得心尖闷痛。
江行简的脸浮现在她脑海里,过往的甜蜜,如蚂蚁啃咬,吃着她的心。
好想他啊,要是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
她以为自己会渐渐放下,没想到只要嗅到跟他有关的气息,她还是会焦急,不安。
沈清棠将玉坠紧紧握在手心里。
怀喜见状,恍惚见到从前的小姐——那见不到江公子就会盼着人归来的小姐。
“小姐,我们有了这个,再去从前的老地方等上一等,没准竹影就会来了,就算竹影不来,或许我们还能等到江公子的旧部。”
她说的老地方便是小姐跟江公子经常去的万戏楼。
沉浸在七七八八的杂念里的沈清棠点点头,很快就听不清怀喜后面说了什么。
‘棠棠,这辈子,你都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当然了。’
‘那我若死了,你会跟我一起死吗?’
‘胡说,你不许说这个字!我们谁都不会死!’
她伸手捂住病弱公子的嘴,掌心湿濡,灼热的碰撞,令她浑身发麻。
江行简轻轻拿下她的手,露出个和煦的笑容,浅淡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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