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下旬，跨年的气息渐渐浓厚，街道两侧也挂起了缤纷夺目的灯饰。

    这天周末，周时叙在家休息，乔予凝拿着iPad坐在岛台前的高脚椅上，手握Apple PenCil低头绘制头像。

    这是前几天方沁苒来看她，她答应她的事。

    “你们跨年夜安排好了活动没有。”乔予凝问前面研磨咖啡豆的男人，“我看群里也没人定下来。”

    他们那六个人的群，每天都很热闹，都是说一些有的没的，有时候吃了什么菜，都会发一张图片到里面。

    “还在商量。”周时叙手上动作慢条斯理，将粉末压实压平，“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在家里平平淡淡度过的。”

    她喜欢仪式感，他是知道的。

    每一个值得庆祝的节日，她都会特别期待。

    他又说：“项子承今晚请吃饭，去吗？”

    “肯定去啊。”乔予凝想都没想就应，“也有一段时间没跟他们见面了。”

    “不过承哥怎么把地点定在了他自己家里。”

    他们出门吃饭，一般都是约在外面的，外面娱乐设施比较齐全。

    “他最近要破产了，请不起客。”周时叙张嘴就没一句好话。

    乔予凝：“……”

    要不是她没听到这方面的风声，还真会被他严肃正经的模样给骗到。

    “问你也是白问。”乔予凝其实大致也能猜出来，“我猜承哥肯定是又搬家了，想要我们给他送钱。”

    项子承有个怪癖，就是喜欢频繁更换居住地，换家就跟换酒店似的。

    每次还要堂而皇之地说，邀请他们过去聚餐，庆祝他的乔迁之喜。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喜，而且他们要是空手过去，他就会没皮没脸地问一句——

    “没有乔迁礼物吗？”

    还会假装为他们考虑地补一句，“没准备礼物也没关系，可以直接给现金或者转账。”

    他们几个给他送的礼物和钱加起来，都够他再买几套房子了。

    “你给承哥买礼物了吗？”

    周时叙将一杯刚煮制好的美式放到她面前，轻嗤了声，“我有那闲功夫？”

    能让他花心思、时间挑选礼物的人，除了他家里的那二老，也就只有面前这位了。

    乔予凝画图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他好像确实没给项子承送过新家礼物，每次都是给他转账，让他闭嘴。

    “那我就给他包个红包算了。”

    她现在不想出去选礼物。

    “就包十万，一分都不能多了。”

    他前几次搬家，她还会人傻钱多地给他送上七、八位数的礼物。

    现在知道他是什么习惯，不会再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给他送钱了。

    “十万都多了。”周时叙给她出主意，“给他包十块，都算看得起他了。”

    “你送给他，他也不敢嫌弃。”

    乔予凝：“可是太少了，我拿不出手啊。”

    —

    夜色浓烈，两人乘车去到项子承的新家。

    别墅让专业的团队装饰了一番，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倒是有几分乔家之喜的热闹氛围。

    “欢迎欢迎。”项子承看到他们出现在门口，立马上前迎接，右手也已经伸了出来。

    “你是乞丐吗？”周时叙睇他眼，抬腿绕过他往里面走。

    在过来之前，他就已经把钱打到了项子承的卡上。

    项子承呛回去，“你别管，我又没跟你说话。”

    面对乔予凝时，又变了一副嘴脸，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乔妹妹，承哥这栋别墅怎么样？”

    “很好。”乔予凝打开手中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超大版的红包交给他，还道上一句祝福语，“承哥，乔迁快乐。”

    “谢谢谢谢。”项子承快速将红包揣进口袋，“还是乔妹妹贴心。”

    “快去沙发上坐，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水果和零食。”

    随即转身呼唤家中的保姆，“阿姨，快上茶。”

    见他这热情周到的模样，乔予凝突然感到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自己红包包得有些轻了。

    “承哥，等我改天再给你送两幅画，挂在你的新家。”

    “那就让乔妹妹破费了。”项子承嘴上客套，但拒绝的话是半个字都没说。

    沙发上，比他们早到一步的翟曜看不下去了，“也就只有你惯着他。”

    “项子承，你就专门逮着我妹妹坑。”

    “你说你今年搬几次家了。”

    项子承不以为意，弯腰拿起桌上的红酒，给自己斟满一杯，凡尔赛地来一句，“没办法，架不住我房子多。”

    “神经。”祁世洲骂他，“以后这种聚餐，别再喊我们了。”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项子承坐下翘起二郎腿，“你们要是不来，我会亲自去接你们。”

    “……”

    话音落在地上，不再有人搭理他。

    项子承并不介意这份冷场，自顾自地继续说：“今年在周公子的游艇上跨年，怎么样？”

    祁世洲：“总算出了一个好主意，可以。”

    所有人都没意见，除了……

    “问过我意见了吗？”周时叙不咸不淡地开腔。

    项子承大手一挥，“你的意见不重要。”

    _

    跨年夜当晚，乔予凝打扮精致，香槟金色的挂脖V领长裙，裙身上布满流光溢彩的小亮片，裙摆部分位置采用了透视网纱材质，下摆边缘小弧度的波浪状花边。

    每走一步，裙摆轻轻摇曳，亮片在夜晚星空下闪耀夺目。

    “大小姐，打扮的这么美？”周时叙从旁边衣帽架上拿起一件大衣，披在她肩上。

    “那当然了。”乔予凝高傲的姿态十足，“我等会要让沁苒帮我拍照的。”

    她催促，“快走吧。”

    开车到江畔，一艘豪华游艇静静停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每一处地方都被精心布置过。

    甲板上挂着错落有致的气球，一串串柔和的白色灯带悬浮在空中，如同星光般点缀着夜空，随风轻轻摇荡。

    船头位置，大量的鲜花包围，形成了一个花拱门，拱门下，一条由花瓣铺成的走道延伸至甲板中央，花瓣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江风拂面，水声潺潺，带来一丝丝清凉，月光、玫瑰、气球、灯光交织出一片，随着夜色的加深，浪漫的氛围推到了至高点。

    乔予凝顿足，望着眼前奢华气派的游艇，心生疑惑，这怎么不太像是跨年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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