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当消息传到锦衣卫中时，众人先是惊讶，继而面面相觑地沉默起来。】

    【吃人延寿本身就是极为恐怖的事情，更别说神皇还指定了锦衣卫作为唯一官方指定食材……】

    【这简直太恐怖了！】

    【不少人眼中都涌起了无法遏制的惊惧之色：该不会选到我头上吧？！】

    【对于生死之事，虽然锦衣卫们在刚刚学习“阶级斗争”的时候就做好了随时迎接死亡的准备，但能活，谁又想赶着送死呢？】

    【或者说，大家所能接受的死法其实是跟着你一起造反冲塔，然后被神皇一巴掌拍死……而不是被送给神皇当零食。】

    【因为前者的死法是悲壮的英雄死法，后者是可笑的小丑死法……英勇的阶级战士可以死在向邪恶冲锋的路上，但不能死于被上司出卖，这种死法只会让人愤怒！】

    【所以，你明显可以从他们的神色中看出不安与怒火：他们愤怒的对象并不是神皇，而是……你！】

    【丞相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假如你是个只会摇尾乞怜的投降派，那你又为什么要把“阶级斗争”教给大家，把大家培养成一腔热血的战士？难道只是因为这样养出的食材口感更劲道？】

    【假如你是个坚定的革命派，那你又为什么要突然给boss滑跪投降，然后出卖你一手培养出来的锦衣卫？难道你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周丞相！你到底在干嘛！】

    【在这种强烈的愤怒与激动之中，很快就有人质问你道：“丞相！难道你背叛我们的理想了吗？”】

    【“对！丞相你必须给个说法！”】

    【“昏君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莫非你收了祂的五十万两黄金？！”】

    【“……”】

    【在一片质问声中，你本就难熬的内心更加折磨：怎么办？难道你要说神皇给你开出了长生不老的价码？那不就真坐实了叛徒的身份？！】

    【这实在是……】

    【“都闭嘴！”】

    【正在现场一片混乱时，一声喝斥突然压倒了混乱！】

    【关键时刻，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虞安民站了出来，他怒目喝斥着众人：“你们说的都是什么鬼话！丞相能出卖我们吗？”】

    【虞安民正色道：“丞相一定是有苦衷的！他要我们去喂昏君，那肯定是出于无奈，我们怎么能抱怨他呢？我们要多多理解丞相，不要总想着骂人……”】

    【“何况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在我看来，假如我们真的能死得有价值，那么这便是重于泰山！”】

    【说着，年过七旬的虞安民便诚恳地向你一拜，问道：“敢问丞相，假如我们被昏君吃掉，对天下苍生可有什么益处？”】

    【闻弦而知雅意，你一听就知道，这是他故意在给你递话头……只要你能拿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以此证明他们的牺牲对天下有益处，那他就可以帮你站台，并竭力维护你的决定！】

    【这就是结晶粉的威力所在！身为被你念力污染过的洗脑结晶粉，他总会想方设法的去维护你，即便你的决定是错的……】

    【而面对他的一片好意，你本应顺坡下驴，将神皇给你许下的“天下太平”之承诺讲给他们，以此说服他们听命而行，但……你怎么也开不了口。】

    【毕竟你说的再怎么天乱坠，也改变不了你要让他们去给神皇送零食的事实……这种严重背离了你斗争理念的事情，当然会使你心绪沉重，甚至产生自我怀疑！】

    【所以，你在虞安民及众人期待又质疑的目光中半天也没张开嘴……而这无疑会加剧他们的质疑。】

    【直到最后，你才勉强说服了自己的内心，而后开始把你和神皇的条约内容逐一告诉他们，连一个字也没有漏下……】

    【片刻后，你说完了。】

    【而众人也在条约内容中陷入了沉思……】

    【虽然给神皇当零食还是让人惊怒交加，但祂给出的承诺也确实很诱人：只要定期给祂送上锦衣卫充当零食补品，那祂就可以保证不伤害天下任何人！】

    【而且祂甚至还会用神力来改变天象与气候，使自明中叶以来愈演愈烈的天灾彻底消除，保佑天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在这种级别的好处吸引下，众人谁能不动心呢？】

    【再说了，反正人总有一死，既然现在可以死得很有价值，甚至比打倒神皇的价值还大，那大家倒也不是不能死……】

    【只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个条约对神皇明显没有任何约束力啊！】

    【“丞相，我觉得昏君不可信！”】

    【另一名锦衣卫主官“高义明”沉声道：“这份协约完全就是个君子之约，只防君子，不防小人……”】

    【“倘若昏君未来毁约怎么办？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反制能力啊！”】

    【“是啊是啊！依我看，丞相还不如带我们冲一把！反正也是个死，不如死得壮烈些！”】

    【“对！那昏君哪像个君子了？祂分明就是个小人！咱们可不能信祂！”】

    【“……”】

    【高义明的言辞唤起了众人本就不安的思绪，让他们纷纷质疑起条约的效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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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在这时，结晶粉再次发力了！】

    【虞安民力排众议，沉声道：“冲冲冲！一天就知道冲！”】

    【“冲了又怎么样？假如昏君有意伤害天下百姓，我们冲不冲都不会影响祂杀人的结果！”】

    【“而假如昏君是真的有意信守承诺，那我们冲了，岂不是毁了丞相的天下大计？”】

    【“这样吧，我虞某不才，空活七十有余……反正也是老胳膊老腿了，不如让我先死！”】

    【虞安民须发张扬，他傲然道：“我来打头阵！”】

    【说着，他便向你重重一拜，毕生与你的无限恩情尽数化作一句响亮的言语：“丞相，请下命令吧！”】

    【一刹那，你的眼中不断浮现出他这几十年来的一点一滴，他的言笑，他的忠心，他的勇武……】

    【莫名之间，你极其的想要阻止他去寻死！但话到嘴边，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你知道，他这是在给众人当表率，也是在给你找台阶……而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你就不能拒绝他的好意，否则你就真的没法让大家听话了……】

    【也正是在这一刻，你终于明白了神皇为什么非要让你用锦衣卫当祭品了。】

    【因为只要你这么干了，那不论如何，你在锦衣卫眼中的形象都会一落千丈，纵使你拿出条约来当理由，也于事无补。】

    【从此，你苦心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便会沾上难以磨灭的污痕，因此，你将再也无法动用锦衣卫的力量来反抗神皇，他们不会愿意跟从一个签条约的软弱者，即便你的软弱有其道理……】

    【当然，神皇其实从来就不害怕你带着锦衣卫造祂的反，因为你们从来就没有胜算！】

    【祂的目标从来就只是你。】

    【祂要凭借此事让你失去所有光环！让你内心痛苦挣扎！让你希望尽毁！】

    【如此，你最终才会彻底放弃反抗祂，永远做祂的一条忠犬……一条被折磨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被打断了脊梁，再没有半分自信与意志，只会永远陪伴祂长生不死的忠犬……】

    【所以，在神皇眼里世上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羊，一种是狗。】

    【没有人。】

    【从来如此。】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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