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苏哲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没错。正因为争不出个结果，才证明他们谁都还掌控不了这件东西。这对我们，或许是个机会。”

    苏慧音扬眉看了看苏哲：“你总是这样，哪怕局势一团糟，却总能从中看到机会。”

    苏哲故作无奈，双手一摊：“不然怎么办？总不能真让我等到东鬼族或者鲛人族哪一方彻底把神珠炼化了，那咱俩可就连渣都剩不下了。”

    苏慧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得好像咱俩弱不禁风似的。但是——”

    她语锋一转，面色也严肃起来，“这祭坛的位置是关键。你觉得那些守卫频频进出的小道倒是真的能通向祭坛？”

    “八九不离十。”

    苏哲沉吟着点点头，“只是那地方守卫得太紧，强闯风险太大。咱们可以先试试从外围布局入手，看看有没有机会‘无伤’渗入。”

    “无伤？听起来你在计划一个阴谋。”

    苏慧音抿嘴笑道，“说吧，你又有什么坏点子？”

    苏哲站起身：“坏点子暂且不说，但既然祭坛那边暂时动不得，我倒想起一件更有趣的事。”

    “什么？”

    苏慧音微微蹙眉。

    苏哲摸了摸下巴：“既然东鬼族和鲛人族互相看不顺眼，咱们是不是该‘助力一把’，让他们干脆闹得不可开交？”

    苏慧音微微怔住：“这倒是个主意，可是怎么样才能让他们闹起来？”

    苏哲想了想，说道：“你觉得，如果今天晚上，鬼鲛受到东鬼族的偷袭，会怎么样？”

    苏哲看向苏慧音：“我的计划很简单，咱们去趟鲛人族的营地，给他们送点刺激的‘礼物’。你觉得怎么样？”

    苏慧音懒懒地靠在墙边：“东鬼族的武技，可是不好模仿的，你打算怎么做？”

    苏哲一挑眉：“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假扮成东鬼族的模样，潜入鲛人族的驻地，闹腾出一点‘动静’。等他们发现，不用咱们多说，鲛人族都会自己脑补出一场惊天阴谋。”

    “嗯。”

    苏慧音眼神亮了几分，“我可以帮你伪装成东鬼族的气息。”

    “东鬼族的守卫忙着巡逻，身上弄点衣物过来不难。”

    月色未央，星光稀淡，破旧的东鬼族服饰裹在苏哲身上。

    身上的气息也几乎和真正的东鬼族修士一般无二。

    苏慧音站在窗前凝视着他，手指间捻动着一枚暗黄色的佛珠，“好了，气息也遮掩得差不多了，足以骗过那些鲛人。”

    她缓缓走到苏哲跟前。

    抬起手，习惯性地替他整理衣领：“你这模样，看着倒确实像个东鬼族，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

    苏哲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苏慧音白了他一眼，拉开房门倚在门框，“少了那股子令人见了就想拔刀砍死的尖酸和刻薄。”

    苏哲轻笑一声，“那可亏了我做人有分寸，否则怎么轮得到你在这里损我？”

    苏慧音没接他的话，只是随意摆了摆手：“去吧，我佛门的手段撑不了多久，记得速战速决。”

    苏哲耸了耸肩，转身推开窗户，从二楼一跃而下。

    夜风呼啸。

    苏哲脚尖几乎不着地，身形翩若鬼魅，融入周遭的阴影之中。

    鲛人驻地此刻安静的诡异。

    一盏盏六角海灯挂在树枝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苏哲匿身在假山后。

    目光扫向前方。

    不远处就是鬼鲛的房间，四面皆守。

    十名九品的鲛人强者环绕周围，每人腰间别着长刃。

    就算是苏哲这样的宗师巅峰。

    也不得不承认，这等阵仗确实大考心力。

    苏哲嘴角微勾，握紧手中一支小竹筒，轻轻一捏，一蓬薄如游丝的迷烟顺着风缓缓飘向守卫们。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迷烟便悄然渗入。

    那些九品强者面色骤变，刚要开口，一股沉重的倦意便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一会功夫，全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苏哲站在黑暗中，眼睛微眯，“这么大的场面……就这？”

    他缓步上前。

    然而，就在他距离屋内不足十步之遥时，一声厉喝如惊雷般炸开。

    “谁！”

    随后，一扇朱漆大门猛然崩裂。

    一道人影如山崩般跃然而出，眼中寒光凛冽。

    鬼鲛。

    身材高大如铁塔，背着一柄巨大鱼骨铸成的战刃，双眉斜飞入鬓，恶煞般盯着苏哲。

    他手指一弹。

    那门后悬挂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啧。”

    苏哲心念一动，暗骂一声大意。

    方才他竟没料到外面迷烟影响了守卫，却没能压住那门板背后的小机关。

    鬼鲛盯着他上下打量，忽然咧嘴一笑：“没想到你们东鬼族这帮杂碎，还真敢摸进来！很好……有胆子，自然也得准备送命吧！神珠定海你们东鬼族一分也别想得到！”

    说罢，他手中长刃猛然拔出。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天地都被扯出了尖锐的寒啸声。

    苏哲微微后退几步，双手缓缓背到身后，握紧了隐藏在衣袖中的一枚细小符文，心中稍定。

    他轻叹一声：“这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鬼鲛全身肌肉鼓胀，如同一尊钢铁铸成的雕像。

    手中的鱼骨长刃带着森然寒意，细长的眼睛死死盯着苏哲，眼底尽是肃杀之意。

    “东鬼族的小杂碎，就凭你这瘦弱的身板，也想觊觎神珠？！”

    鬼鲛一声怒喝，震得地面似乎都震颤起来。

    猛地踏前一步，手中战刃挟着劲风，“让本大爷送你上路！”

    苏哲轻声笑了一下。

    他并未回答鬼鲛的嘲讽，反而轻轻侧身，避开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刃。

    这一刀，狠狠地砍在地面，霎时间尘土飞扬。

    “哟，这么隆重啊，喊得这么响，我还以为你多神勇呢。”

    苏哲用手掸了掸肩膀上的尘土，“可是你这刀，除了动静大，有别的用处吗？”

    鬼鲛的脸色顿时一沉，手中的长刃反手一劈，力道凛然。

    “小子，你别得意！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下海归魂！”

    然而他的刀再一次扑空。

    苏哲只是轻微地扭动身躯，每次都能恰好避开鬼鲛手中的战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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