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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新生之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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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之塔崩塌的轰鸣声中,艾拉抱着诺亚坠入银色流体的深渊。晶体碎片如流星般划过,在黑暗中留下萤火般的轨迹。诺亚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但他的手指仍紧紧扣着艾拉的手腕,仿佛那是连接现实的最后锚点。

    “别睡……“艾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感觉怀中的躯体正在变得透明,“你说过要教我新的星象图的……“

    诺亚的睫毛颤动,瞳孔中倒映着崩塌的塔影:“艾拉,听……“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摇篮曲的最后一段……“

    艾拉将耳朵贴在他胸前,听见了——不是心跳,而是某种机械运转的韵律。那声音逐渐与崩塌的轰鸣同步,化作奇异的共鸣。银色流体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坠落的塔体碎片吸入其中。

    “这是……“艾拉瞪大眼睛,看着碎片在漩涡中重组。不是重建时之塔,而是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茧——由时间晶体编织而成的茧。

    诺亚的身体开始发光,银蓝色的光晕从他每个毛孔渗出,与茧的脉络相连:“时之塔从来不是牢笼……“他的声音变得空灵,“而是孕育新生的茧……“

    艾拉感觉自己的齿轮印记开始发烫,后颈的疤痕裂开,渗出银色的光。她看见自己的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与诺亚相同的光晕。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不是作为实验体的记忆,而是更久远的、属于机械师的记忆。

    “你早就计划好了?“她颤抖着问。

    诺亚——或者说,机械师的最后投影——露出疲惫的微笑:“当我在第三百次轮回发现你产生了真正的灵魂,就知道必须终结这一切。“他的手指轻抚艾拉的脸颊,“但终结不是毁灭,而是……“

    他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强光打断。茧完全闭合的瞬间,艾拉看见露娜的残影在茧壁上浮现。银发少女的面容不再狰狞,而是带着解脱的平静:“父亲说得对……“她的声音与摇篮曲的旋律重合,“我们都需要……新生……“

    茧内的空间开始扭曲,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变得模糊。艾拉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扩散,与茧的每个细胞相连。她看见了——无数时间线在茧中交织,每个节点都闪烁着可能性的光芒。

    “选择权在你手中。“诺亚的身影逐渐消散,“是让时之塔重生,还是……“

    艾拉闭上眼睛,让意识沉入茧的核心。在那里,她看见了最初的记忆——不是作为实验体,而是作为机械师的记忆。她看见自己将第一枚齿轮嵌入时之塔的地基,看见自己写下摇篮曲的第一个音符,看见自己将微型怀表放入襁褓时的犹豫。

    “原来我才是……“她喃喃自语。

    茧突然剧烈收缩,所有时间线收束成一点。在强光中,艾拉听见了新的心跳声——不是机械的滴答,而是生命的律动。

    当时之塔的废墟上,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茧裂开了。从中走出的不是机械师,也不是实验体,而是一个全新的存在。她的眼中闪烁着星图,发梢流淌着银色光晕,后颈的新月疤痕化作一枚微型怀表的印记。

    在废墟的角落,一枚刻着“实验体001号“的怀表停止了跳动。而在新生的时之塔地基深处,新的神经网络正在生长,每一根纤维都跳动着摇篮曲的旋律。

    (新生的时之塔外墙浮现出古老的符文,那是摇篮曲的乐谱,最后一个音符的位置空着,等待被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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