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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TF?!” 曾文杰看着外公那张不是很苍老的面颊,再看了看房间周围的环境,露出一张黑人问号脸来。
老子不是在洗脚吗?还有,36D的温柔小姐姐去哪里了?!
然后,他转头看向书桌上的台历——2006,7月。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好家伙,好不容易练出来的45cm臂围的黑又粗不见了,好他妈细啊!
他前世,为了割韭菜带货,可是下了狠苦练的,甚至差点用上“九龙拉棺”套餐。
也正是凭借着练得不错的身材,他靠着一句“科技之下,土克甾酮”带火了一款韭菜品牌,成为了带货圈内首屈一指的健身博主。
“老子,重生了?!”曾文杰转头又看了一眼镜子,看到了一张留着稀拉胡须,却青涩得宛如钢丝球下的嫩草一般的面容。
外公的脸一下黑了起来,问道:“文杰,你在说什么?!”
曾文杰“噌”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说道:“外公,我想学俄语!!!”
外公是白水镇上恢复高考后的第一个大学生,那个年代,和苏联关系非常友好,所以,学生们不学英语,学的都是俄语。
外公作为含金量满满的大学生,俄语水平是非常不错的,毕业之后,便回家乡任教,担任语文、俄语两科的老师。
作为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外公对大鹅一直很有好感,几次都让曾文杰跟他学点俄语,但皆被贪玩调皮的小伙儿敷衍过去。
如今,听到外孙一句“我想学俄语”,老外公一下心花怒放,不亚于安西教练听到浪子回头的三井寿说“教练,我想打篮球”。
“你认真的?好,那今天我就开始教你俄语,反正你暑假也是闲着。”外公开怀而笑,将一本俄国小说从书架里抽了出来。
“包认真的啊!”曾文杰立刻搬了椅子到书桌旁坐了下来。
外公毕竟是当过几十年教师的人,从零基础开始教学,而曾文杰听得很认真。
也不知是因为年轻,还是因为重生,他只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出奇的好,学习语言,记忆力毫无疑问是最重要的。
认真学习了大概一个小时的俄语基础之后,外公惊讶地发现,自己这外孙的学习水平,有点离谱的!
但为什么,他只能考上一个烂二本啊?!
“奶罩,快来啊,我们去县里看电影去!阿汤哥的新片喂!”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道曾文杰极为熟悉却又怀念的声音。
曾文杰脑子里轰然一声,这声音并非胡国华的,而是另外一位发小,石京,这位小伙伴也有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绰号——牛掰!
牛掰,在白水镇一带是方言,直译为普通话便是“牛逼”的意思。
“掰”是一个很不好的单词,嗯……骂人大概都是“你妈掰”、“他妈掰”之类的。
但白水镇这边的人,给孩子取个好养活的小名,都喜欢用上“掰”字,比如“细掰”、“三掰”、“狗掰”……牛掰!
真是民风淳朴啊!
曾文杰之所以听到石京的声音会如此激动,是因为……石京在二十岁的时候在酒吧被人捅了两刀,一刀胃穿孔,一刀进了肺,两肋插刀,就这么没了。
“欸,这小混蛋!”外公看着曾文杰兴冲冲此跑出去,不由摘下老花镜来,不爽地骂了一句。
但曾文杰却转过头来对他一笑,说道:“外公,我明天早晨七点上你家去找你学俄语啊!”
跑出老屋的房间,穿过大厅,见到从厨房里端着饭菜出来的老妈。
“文杰,去哪里啊?要吃饭了!”老妈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句。
“老妈,爱你!回头见!”曾文杰看到尚年轻的老妈,不由龇牙一笑,挥了下手,快步跑出去。
“这狗崽子……”老妈忍不住低声喃喃,然后,发现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红了。
华夏人嘛,除了舔狗和绿茶之外,总是羞于将“爱”挂在嘴边的。
舔狗们对绿茶一天说上百遍“我爱你”,也不见得会对自家的亲人说上一句。
曾文杰刚跑出去,便看到穿着牛仔裤,把黑衬衣扎在裤子里,脚上偏偏一双白色运动鞋的土狗发小!
年轻小伙就是这样的,总喜欢模仿长辈的穿搭,但真到了三十岁左右的时候,却又喜欢学着年轻小伙们穿搭了。
“哈,这土狗!”曾文杰刚想嘲笑,却发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休闲鞋、牛仔裤、金头皮带、蓝色衬衣……城乡结合部土狗即视感扑面而来。
石京看到曾文杰跑出来之后,立刻一笑,就准备说话,但曾文杰却是冲上去,直接一个熊抱给他抱住了。
“哎呀呀,兄弟,老子可想死你了!妈的,这么多年来,你可没少抽老子的软中华啊!”曾文杰高兴道。
前世的时候,他与胡国华每次去看牛掰,都会带两条中华去,每根都点燃,直接当香火用。
牛掰家里条件一般,父亲是开诊所的,有好烟都藏着掖着,也就只有曾文杰能忽悠他拿出来,让他一边发一边炫耀七十一包的华子。
后来啊,曾文杰抽的烟最低档都是软中,但,进嘴的烟味却再也没有二十岁之前那般醇厚与自然了。
“艹……你个狗掰又知道老子带了软中华是吧!就你狗东西脑壳精!”石京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裤兜,一脸痛苦地说道。
于他而言,两人昨天还一同光着腚下河摸鹅卵石来着,俩大男人,怎么可能一天不见就想得要死嘛?
曾文杰上下打量着这位发小,脸上的笑就没停过,他连连摇头,道:“哪里哪里,我就是单纯想你了而已!刚刚你说什么来着?去县城看电影?走啊,一会儿赶不上车了。”
石京听着他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边走边磨磨唧唧从兜里掏出一包白盒的红塔山来递给他。
“?”曾文杰脸色一黑。
“呐,里面大半盒都是软中!我怕遇到熟人要发烟,所以塞了半包软中进去。”石京有些心痛地说道。
曾文杰一听,顿时喜滋滋地接过了,飞速塞进荷包里。
开玩笑,这可是在老家镇上,里里外外都是熟人,让人看到他们俩小伙搞烟还得了?回去就得被家长把狗腿给打断!
但把烟收下之后,曾文杰忽然觉得不对劲,眼神也警惕起来,道:“你有什么阴谋?”
牛掰讪讪地笑了笑,道:“我有什么阴谋,不就是想跟你爷学点武啊……但你爷说了,除非你跟着练,不然不传我。”
曾文杰的爷爷,是镇上出了名的厉害角色,是信用社里退休下来的干部,早年学过真功夫,镇上也经常能听到关于他老人家的传说。
本来立志成为陈近南的曾文杰在见识过一起枪击案之后,便对练武彻底没了兴趣。
但他忽然想到牛掰“两肋插刀”的结局后,不由一愣,然后眼圈红了红,笑道:“好,明天下午,我带你去找我爷学武!”
刚到车站,曾文杰便看到了大热天还穿个黑色薄皮衣,拎着个塑料袋站那儿的胡国华。
“来了昂,给你们带的冰阔罗!”胡国华提起塑料袋,一脸冷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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