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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错杀了凡人,孙悟空当即恼羞成怒的冲进洞中,见妖就宰、遇怪就杀,将一洞的妖魔俱都屠了干干净净,又回过头来,见了那被变作妖怪的猎人的尸体,心里依旧不能平静,于是把金箍棒往地上一敲,喝到:“土地山神,出来见我!” “拜见大圣。”
两位在神物链底端的毛神闻听召唤,慌忙出来拜见。
孙悟空道:“俺老孙问你们,此间妖王可有来历,此时又到了哪里?”
二位小神自然不敢隐瞒,当下一五一十的答道:“大圣,那妖怪是十三年前落居来此的,刚来便去掳掠了宝象国的三公主百花羞、和一众侍女丫鬟;此后便一心身色、宣淫取乐,三不五时便出去捉个人回来吃了打牙祭,如此过了这许多年,倒也算是个安生的。”
孙悟空哼了一声,道:“安生?你这话也只合说与我听,若被俺师父听了,你们两个也逃不了干系!”
两个小神慌忙叩首,哀求道:“大圣休怪,只因那魔头神通不凡,身上也隐隐有些神性,我二人哪里敢多管,若要上告,只怕反倒要误了自家性命,是以只能告知山民、远离此处罢了……”
孙悟空冷声道:“你们这群毛神的心计,俺老孙一清二楚,当年爷爷在花果山聚众为妖时,五路毛神都要来我帐下听宣,你二人作为,也算称职了,起来吧。”
山神、土地闻言,这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孙悟空继续问道:“那妖王如今却在何处?”
“大圣,我等实在不知,只怕已出了碗子山地界,大圣可去问问别处土地。”
“罢了。”孙悟空又指着那被自己误杀的猎人的尸体道:“俺老孙中了妖魔算计,失手打死了这猎户,你们去查清他的来历,回头报与城隍,便说是因助我降妖而死,给他计一功,明白了吗?”
山神、土地相互对了一眼,道:“大圣,以我二人看来,这不就是妖么,实在不知哪里有人?”
孙悟空没好气的道:“你二人自看不通透,去取几碗清水来,待俺老孙施法洗净了泼在他身上的脏水、还他原本的清白面目,也好让你二人去查清他身份来历。”
山神闻言急忙去取了两葫芦山泉水来,孙悟空接过葫芦,仰头含了口清水,将自身一丝神力蕴含其中,一口喷在那尸体上,激起一阵乌烟过后,果然恢复了他原本猎人的面目。
孙悟空对着尸体道:“俺老孙失手将你打死,今还了你个清白之身,让你不用顶着妖魔的面目投胎转世,也算是清账了。”
山神、土地连声赞道:“大圣慈悲,还给了他一份功德呢!”
孙悟空摇头,道:“那功德是封他口的,非是俺老孙怕他说将出来污了我的声名,而是怕他说将出来,那地府一众阴神不敢来计我的过失,却反要去灭他的口罢了。”
那二位小神闻言,失神了片刻,随即真心拜道:“大圣真英雄矣,我二人誓必不负嘱托!”
孙悟空摆手让他们下去了,又提着葫芦上了塔楼,依法重施,将唐僧和敖玉都变了回来。
“师父,那妖怪逃了,不知所踪。”
孙悟空将事情一一向唐僧回报,包括误杀了猎人一事。
唐僧点了点头,对着一众徒弟道:“我刚才听悟能说,那妖怪乃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奎木狼下凡,虽是神仙,行的却都是妖魔事迹、更是以吃人为乐,依律当斩,你们以为如何?”
唐僧说的依律,自然是指天律。
孙悟空被奎木狼摆了一道,正是气愤时候,当即便回道:“神仙又如何,照旧打死了了账,更何况这次还是俺老孙占着理哩!”
比起孙悟空,其余人就要谨慎得多了。
猪八戒此时身份多少有些尴尬,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重新拜师,不仅如此,欲要拜师时还认错了人,再加上刚刚被孙悟空点了一下,确实不好开口,于是便拿眼睛去瞧其他人。
熊悟天照旧是个不开口的,如此情况下,沙僧要自然是开口回话的,他想了想,说道:“师父若真要让他伏法,偷偷杀了他便继续西去,若有人问时,咱们只推作不知道他身份便是!”
唐僧道:“怎么,就因为他是神仙,即使是犯了死罪,咱们也杀不得他?还要偷偷摸摸的。”
猪八戒这时开口道:“师父,神仙犯法,自有天庭法官缉拿,确实不归咱们管。”
唐僧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目光看向熊悟天河小白龙,问道:“你们怎么说?”
熊悟天道:“既然有天律规定,咱们拿了他交给天庭就是,管他们杀不杀呢!”
小白龙道:“师父,我也是这般想法,咱们也不必去捉他,只管交给天庭就是。”
唐僧心里自然是想宰了奎木狼的,只不过他也是顾虑重重,舍不下心来,更何况自己也没能力宰人,只能通过几个徒弟动手,其中要考虑的东西不免就越发复杂了。
若是交给天庭处理,依照原著的经验来看,十有八九是自罚三杯了事儿。
这时猪刚鬣开口道:“师父,我曾试探了一下那奎木狼,确如我等先前猜测的一般,他便是下凡聚妖来了,真要论起来,咱们还是同伙呢!”
这话可把唐僧恶心坏了,顿时道:“哪个跟他是同伙,你嘴巴放干净点!”
猪刚鬣这话原也没错,毕竟各自都为取经事业中的一环,说是同伙的确也不为过。
可是唐某一介大好青年,有朝一日竟成了一个吃人的人的同伙,何其悲凉可笑!
唐僧不免想起了先贤的话:他们自己也吃人、同时也在被人吃,有的是浑然不知,有的却乐在其中。所幸还有些不曾吃人的人,救救孩子!
“杀!”
“非杀不可!”
唐僧大声的道:“老子才不做那些吃人的人的同伙!”
听刚才孙悟空的意思,他应该是很乐意动手的,这是好事,于是唐僧吩咐道:“悟空,你去走一趟吧,要死不要活!”
孙悟空作势就要走,突然一拍脑袋,道:“师父,若要除他,倒也简单,只是他如今躲藏起来,叫俺老孙去哪里找?若要让天庭出手,自然能寻他踪迹,只是到时一众星君、仙神免不了要来好话说情,俺老孙又不是反天的时候,那时候这棒子只怕是打不下去的。”
唐僧心道也是,之所以要先宰了奎木狼,不正是这个道理吗?于是他暗自思索起来,想要找个破局的路子。
这时猪刚鬣把心一横,出列道:“师父,俺老猪倒是有个法子,只是不太易办。”
唐僧闻言,惊喜不已,也不跟他赌气了,忙说道:“你有话直说便是,不必见外。”
这句‘不必见外’,这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唐僧的态度。
猪刚鬣自然知道里面的门道,当下松了口气,道:“师父,若要不惊动天庭,最好是能请动灌江口的昭惠灵王、二郎显圣真君,他有一条黑细犬,惯会寻踪问迹,加上他额上一目法眼,寻妖拿怪,不在话下。”
“二郎神?”唐僧道:“他倒是个有本事的,只是这种事情,他肯帮忙吗?”
猪八戒道:“师父,这里面的门道说起来就长了,你听我慢慢道来。”
唐僧心道这个二郎神难道也反过天,没听说过呀,于是开口道:“行,你说吧。”
只听猪八戒将这一段往事娓娓道来:“那二郎神本姓杨,乃是玉帝的妹子思凡下界、配合杨君所生。
却说当时乃是大天尊御极之初、正是其雄心壮志的时候、制定了一应天规律法,凡天书四卷、共九百七十八条,约束一众仙神,使其不得扰乱凡俗众生。
天律有云:若有神仙思凡,需报备天庭,待天庭找人替代其原有职司后,方可下凡与人配合。期间不得仰仗法力扰乱凡俗,若有则酌情论罪。待其回归,或归原职、或另派职司。私下凡者,徙九年。”
“故而云华仙子之罪本不生并不重,只因玉帝有意树立天律威严,是以加重处罚,将之改判为镇压在桃山之下百年。”
“可恨那执行的法官,妄自揣测圣意,私自要将扬家父子处死,好在那二郎侥幸逃脱,却也因此怨恨上了玉帝。”
“玉帝得知消息后、自然是处死了那位法官,不过这怨到底是结下了。”
“是以二郎神学艺归来后,自领了梅山七兄弟、劈开桃山禁制,救了云华,从此在灌江口自立,不认天家亲眷、不尊天庭号令。”
“玉帝自觉亏欠,本意听之任之,无奈那一众被天律约束的仙神,纷纷请命下界,要去捉拿二郎神伏法,于是漫天星神、十万天兵、九曜星君、四大天王、兵马元帅,列兵灌江口,布下天罗地网,誓要将满腔怨气,发泄在玉帝的妹妹、外甥身上。”
“可惜那二郎神哪里是他们能对付的,此一战,李靖被弹弓击中面门、狼狈逃遁;四大天王反被俘虏羁押;九曜星君不敢应战、望风而逃,十万天兵死伤过半,灌江口江水三年犹红,杀得一众仙神两股战战、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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