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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了一会儿,老太太幽幽的叹了口气,拍了拍简单的手, “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这一辈子,啥都经历了,来到这边,虽然正赶上老大媳妇的事,但是,也正合了我们的心意。
现在啊,我们没有啥遗憾,不管干什么,都不勉强,都是心里乐意的喜欢的,你啊,别老跟着我们操心,说起来,我们这老的老,小的小,也是拖累你们了。”
“哎呀,妈你这话说的,你说这话,是还把我当外人呢?”
“瞎说!妈可没把你当外人。”
“那不就得了,一家人这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你们过来后,反倒是我,现在闲的都无所事事了,不想做饭了还有地方蹭饭,他们几个还能帮我干活,受益最大的是我好吧?”
“你呀你呀,”
搞怪的很明显,就是在逗她,老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
“能娶了你,是老三的福气啊!”
简单毫不谦虚的点头,
“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这厚脸皮的样子,老太太彻底被逗笑了,刚才的伤感也终于散了,
“你呀你呀!”
晚上跟秦清淮说起这事的时候,她还感慨,
“妈真是个伟大的人,那么艰苦的条件,都能把你们三个养大,还养的这么好,你说她当时得吃了多少苦啊?
还有那两个孩子,要是活下来,你就是有两个姐姐的人了。”
“从我记事起,老头就不许我们跟妈顶嘴,就是他自己,在家的时候不管干什么也都会陪着妈,他常说的话就是,你妈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她就没有我,这辈子我都对不起她,你们哪个敢气她,就给我滚出家门去。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有时候听他说了这话,我甚至还想过,老头是不是犯了啥作风问题了,不然咋能说对不起呢?
当时我还跟大哥二哥蛐蛐,还让秦义偷摸儿的跟了老头一段时间呢,结果,啥也没发现,秦义那小子还被老头给发现了,差点挨了一顿揍。”
简单忍着笑,
“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大儿啊!”
“嗬,可不是,”
秦清淮自己都笑了,
“那时候小,想的事也少,就以为他说的对不起母亲,那第一反应自然就是男女作风方面,就想着要给母亲出气了,哪知道,会这么久远,伤痛这么深啊!”
“你们,一点都不知道?
这都多少年了,老太太这瞒的还挺紧的,”
“是啊,说起来,也是我们几个粗心,他们一年到头也确实没有几天在家的,但是,让她这么伤心的事,不可能真的遗忘的,总会有蛛丝马迹,但是我们好几个人,愣是一丁点都没有发现。
呵呵,你说我们是不是也挺不孝的?
有的事啊,想不通就罢了,突然就通了,就觉得好多事情都明白了。
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不像他们总是出去玩,还真的听到过几次两个老人叹气,说什么命苦,说什么要是还活着就好了。
那时候我不知道啊,而且那时候别人家不是穷,就是各种矛盾不断,我觉得我家里是最好的,父母慈爱,兄弟友爱,虽然我身体不好,但是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的愁事。
我记得第一回我好像还问了,我说你们说的是谁,老太太当时就抹眼泪,老爷子就打哈哈说,说他们想他们的爹娘了。
那时候小啊,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后来再听到,我就自己悄悄的避开来了,我不想让人看到我哭,就以为大人也是一样,不想让小孩子看到他们哭。
你说,当时我要是多问问,是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了?”
“你觉得他们能瞒了这么多年,你们也根本就没见过那两个姐姐,这个时候了,他们还能跟你说吗?有那个必要吗?
除了让你们知道,其实什么也不影响,那两个姐姐,是他们心里的痛苦,但是,你们呢,连见都没见过,说什么想念,什么感情,都是基于你们心疼父母的基础上。
即便心疼,你们心疼的也是遭受痛苦的父母,那时候大哥也还小,到处辗转,这么多年,估计印象也不深了吧?
就更别说你们两个小的了。”
三十多岁的男人,第一次理解了双亲不为人知的一面,
“是啊,他们是父母,所以把所有的痛苦都放在心底,实在难受了就两个人互相安慰,却不肯把这种伤痛带给我们一点.......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老太太就是一个风风火火行事粗犷的人,这么多年不管是对待家庭,对待我们,也确实很少有细腻的时候,她心里都是部队,是工作,家里对她们来说,就是一个招待所,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说实话,我们跟她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她跟那些战友相处的时间多,我那时候非要进部队,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呢。
还是我们失职了啊!”
第二天,老太太就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这一夏天都忙的有时候好几天见不着人的老儿子,从早上起来开始就围着她转,做饭,收拾桌子,洗衣服,收拾菜园子,不管她干什么,这人几乎寸步不离。
中午时,老太太受不了了,
“老三,你到底要干啥?有事说事,可别在这晃悠了,我都让你晃悠迷糊了。”
“你看看你这老太太,儿子休息来孝敬孝敬你,你咋还这么不耐烦呢?”
“真的?”
老太太心知肚明,肯定是儿媳妇儿跟他说了,不然老三可不是这性子,但是这事,本就跟儿子没关系,就是说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那还有啥真的假的,你也太不相信你儿子了,算了算了,你这也没啥活了,我回去做饭,待会孩子放学,你也别做饭了,你们都过来吃吧。
正好他们有车回来,捎了些东西回来,我也不给你往过拿了,都过去吃吧。”
说完手也没洗,转身就出了院子拐回了自己家。
“哎?”
老太太这下更确定了,儿子肯定是知道了,心里难受,才会这副样子,心里不由得也拧着,这孩子啊,心太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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